玉郎一行人就是在这个时候踏进了神庙门廊。
陶夭夭的声音把人惊得定在了那里:娘?
陶夭夭也发现了他们,“腾”地站起来,大叫:“哥哥!不要过来!千万不要!”
小蝶和昊天被她的叫声召了出来。
小蝶狐疑地看着这群人,个个衣饰不凡,打头站的二位青年男人更是风华无双。
紫衣的自然一股贵气,白衣的俊美不可逼视。
小蝶下意识去看怜怜,只看到一双沉静如水的眼睛。
她压下心头的凝虑,问道:“他们是谁?”
陶夭夭只得说:“我哥和师父。”
小蝶看着这群人非富则贵,一脸谴责地凑近她耳边哼哼:“你今天没跟我说实话,你现在到底什么身份?”
原来陶夭夭跟小蝶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了一下午,自己死到奉贤来后啥都讲完了,每一件事都不落,唯独把事件中每个人的身份淡化了。
萍水相逢,两人又穿越得如此身份境遇悬殊,她不能不小心谨慎了些,想着日后相处久了了解透彻之后再坦白也不迟。
玉郎看见了陶夭夭身后黑衣蒙着面巾的昊天,仅那双看向他含笑的眼睛他便知道那是谁,不禁疑惑那人又以何种身份出现在了这里。
“小姐”!
“小姐”。
“姐”!
风铃莫邪玉笙等激动地向正殿冲来。
“站住!不许过来,听我说!”陶夭夭急道。
一行人呆呆定住脚步,满头雾水不知道她这是为何。
赵玉瑾叫到:“夭夭,你这是干什么,你是要我们站这里淋着雨听你讲故事?”
“那你们站偏殿廊下去。”陶夭夭道。
雨中的人赶紧找还能避雨的廊下站定。
玉郎看见陶夭夭,一颗心已经安稳下来,见她如此着急令他们止步就知必有内情。
他道:“夭夭,你没事就好,我们不过来,你说吧,出了什么事会让你没法回府和回宫?”
“哥哥。”陶夭夭看见玉郎心里就觉安稳了,好像天塌下来都不怕。
她道:“别靠近这里,最好用绢布捂住口鼻,这里有许多病患,已经死了3个人,尸体还在偏殿,我判断这是疫病。现在这里必须隔离,不能让这些人出去,也不要让人过这里来。”
玉郎和赵玉瑾心里皆是一震,疫病?
想到此女讹诈容妃时被皇帝亲证懂医理,也曾亲见她为清安和陶相诊脉,当下便信了她的话。
若真是疫病,便是场可怕的灾难。
这些乞丐成日里东走西窜乞讨,指不定已经传染了不少人。
赵玉瑾急道:“小傻瓜,那你还呆在那里干什么?赶紧跟我回宫,留在这里多危险,你还抱着那孩子干啥,快快撒手!”
“回宫?”小蝶轻轻重复了一遍,定定地看向陶夭夭。
陶夭夭讪讪低声同她解释:”情非得已,以后跟你解释。你只管知道,以后你是我朋友,没人能欺负你。”
陶夭夭把青儿抱得更紧了,对赵玉瑾道:“撒什么手,这是我儿子,我不能不管他。”
莫邪怒了:“小姐,你姑娘家家的说话没个分寸,你才多大?还未成亲呢,黄花闺女认儿子这样的事,传出去不怕丢人?”
“丢什么人?”
陶夭夭冲偏殿的孩子一招手,那几个破破烂烂的小孩朝她奔去,叫着“娘,团团抱住了她。
“以后他们都是我儿子,6个呢,羡慕吧。”她毫不羞耻地显摆着。
赵玉瑾被震得哑口无言,觉得此女的脸皮已经厚过城墙。
以前在自己面前胡言乱语就罢了,今天可还有不少外人。
玉郎知陶夭夭怜惜这些孩子无亲无故可怜,便道:“夭夭要养这些孩子就养吧,一会儿把他们全部带回侯府,我帮你养着。”
“谢谢哥哥。”陶夭夭瞬间开怀,摸摸这个孩子脑袋,揉揉这个孩子肩膀,对他们教道:“白衣服的是娘的哥哥,你们快叫舅舅。”
这些孤苦多时的孩子是如此希望依靠和温暖,立即大声童稚地叫着”舅舅”,“舅舅”……
面面相觑集体无言中,来人集体长了一辈。
陶夭夭给孩子们介绍,那些漂亮姐姐是娘的姐妹,以后你们要叫姨妈,那几个是娘的叔叔,以后你们叫爷爷…….
赵玉瑾终于忍无可忍,道:“夭夭,我呢,他们都长了辈分,就我没有。”
“师父”陶夭夭道:“我正在想呢,他们叫你什么好?是舅舅呢还是师爷?你选个吧。”
“……..舅舅吧。”他心里想的怎么也得跟玉郎一个辈分,师爷哪有舅舅亲。
于是史上最奇葩寒酸可怜的认亲仪式,就在这破庙前雨夜里完成。
立在陶夭夭身后的昊天却拉开了面巾,露出了那张俊得宛如会发光的脸,对那些孩儿道:“我呢?”
陶夭夭笑:“怜怜也想长辈分了,你喜欢孩子们叫你什么呢?”
“那叫爹~”昊天果断道。
“…….”
陶夭夭的脸登时就红了,小蝶不地道地笑出了声。
这个变故把一群人整蒙了。
那张与玉郎一般无二的脸,让廊下的人集体瞳孔收缩,一万个疑惑把脑袋塞得满满的。
玉郎倒不意外,可赵玉瑾却气红了脸:“你是什么人?为何与玉兄长得如此相像?居然敢占我徒弟的便宜,给我拖下去打!!”
王府侍卫闻声向前冲,被玉郎拦下。
赵玉瑾像不认识玉郎似的:“玉兄!你不生气?!他分明就是登徒子无耻之徒,孩子们叫夭夭娘,他凭什么当爹!!”
“夭夭又不能把这些孩子带进宫,我以后在外帮着照顾养大这些孩子,叫声爹不是应当应分?”昊天无波无澜的声音。
陶夭夭没想到怜怜打算帮他照顾这些孩子,心中感激,虽然总觉得那声“爹”和她这“娘”对应着有点令人遐想,可不知怎地却不舍骂他,只叫了声:”........怜怜。”
她对廊下的人解释道:“这位是怜怜,他说是我哥哥的救命恩人,哥哥是吧?”
昊天看陶夭夭在玉郎跟前又装起了失忆,嘴角不由上提。
这个人或许压根就没有失忆过,只不过顺应情势,演亲妹子演得得心应手。
玉郎看着昊天,道:“这位怜怜大名昊天,确实是在下的救命恩人,他是一位很了不起的魔术大师。”
玉郎又道:“夭夭住在宫里确实不方便照顾这些孩子,我也不一定常在京中,如今怜怜能照顾孩子们,那是再好不过的事,养育之恩配得上这声“爹”。”
他温声对那群小孩道:“孩子们,以后叫他爹。听舅舅的。”
孩子们立时齐声欢欣地对着昊天:“爹。爹。爹。”清脆童音让昊天脸上笑意流淌。
昊天走过去一手抱起一个孩子,“哎。哎,哎。”答应得那是欢快得很,俊脸熠熠生辉。
赵玉瑾的脸都气青了:“玉郎!”
他真是搞不懂玉郎为什么不生气,不但不生气,还遂了那人的心意。
赵玉瑾不可置信地打量玉郎的脸,想从那脸上看出点端倪。
这人和他如此之像,难不成是老侯爷在外的私生子?
玉郎这是自己求娶夭夭无望,妄图让她嫁给这兄弟?
玉郎却不理赵玉瑾那复杂的眼神,还邀请昊天去他府上过夜。
昊天却说要留下来陪着夭夭照顾这些病人。
玉郎哪里肯留陶夭夭在这种地方过夜,执意要带她和孩子们回侯府。
陶夭夭却执拗地表示不去侯府,说怕传染家人。
二人拉锯半天,玉郎便表示其他人回去,他留下来陪陶夭夭。
这个鬼地方陶夭夭怎肯让白衣若云飘然出尘的玉郎留下,于是折中选了去城南别院,带着所有病人,说那里大,可以分别隔离,也方便照应。
于是玉郎率众人围了口鼻动手搬运病人和孩子,一行人冒雨向城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