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后面那群人惊慌担忧着散伙的时候,陶夭夭想的却是:怎样才能不散。
于是乎,她决定先收买一波人心。
陶夭夭心惊胆战地设想,要是睡一觉就再度被‘埋葬’的话,说不定原主不愿意沿着她的轨迹走属于陈陈的人生。
那时,原主会怎么做?
陶夭夭琢磨原主回归那一天所有的行为,得出了结论,她看不惯这群人跳舞表演,应该会中断自己且限制他人与顾鹤影交往。
她可能还会扣紧钱财,不让姊妹们再搞那商业大计。
甚至会讨厌这群主不主仆不仆奴仆出身的兄弟姊妹………
如此,原主一句话,这些人分分钟能扫地出门………
那怎么行!陶夭夭想到这些心里难受万分。
若是自己千辛万苦冲破禁锢回来,身边这群人却没有了,我一个光杆司令还有什么意思!
陶夭夭想,一定得让她们留下,哪怕为了等她受些委屈。
所以,她得先得给他们一笔钱,傍身壮胆,再给他们安排好生计等一应退路,这样的话,就算自己悲催到十年八年冲不出来不来,甚至终身埋葬了,若原主不待见他们,姊妹们也能衣食无忧安稳地活下去。
自己若再侥幸地“活”过来,就能轻易地找到他们,召集旧部重整旗鼓动起来。
“干干干什么,当然是干好事啊。”
陶夭夭语音带笑,活泼泼回应后面的兄弟姐妹。
她扭着小腰在前头轻快地走,还不忘对赵玉瑾讨好,“师父,你老喜欢吃什么,徒儿我亲自为你做。”
赵玉瑾全身轻飘飘的,神清气爽周身舒畅,觉得他熬一夜熬得值。
他并不知道陶夭夭昨晚也没睡,心满意足地点了他病中陶夭夭为他做过的饭菜。
他很怀念那个味道。他不知道的是,他怀念的哪里是饭菜的口味,而是那幸福踏实暖融融甜蜜蜜爱的氛围。
陶夭夭二话不说,乖巧地应答:“好咧!”
耳力极好的昊天和玉郎不约而同地对望了一眼,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一个想,我昨晚熬着陪了你一夜,咋不见你对我热烈半分?
另一个心有戚戚然:我也一宿没睡挂着你啊。
这个时候,陶夭夭终于想起问昊天:“怜怜,你那些师兄妹呢?怎不见出屋?你要不要喊喊他们出来吃早饭了?”
“他们早走了!”昊天边走边说,“你在练功,他们就没过来打扰你。”
陶夭夭便反省道:“这次大家伙都在忙,没好好陪他们到处走走看看,感觉好过意不去,希望他们以后常来玩,我一定全程陪他们。”
昊天表示把这话转给他们听。
早餐后,陶夭夭宣布要开个紧急会议,说要安排些“后事”,气得莫邪弹了她的脑门,嗔道:“呸呸!胡说什么浑话!”
“师父,你还撑得住吗?”陶夭夭关切地看着赵玉瑾轻轻问,她终于从无怨无悔那里知道赵玉瑾昨晚压根没睡觉,守在了她别院的大门边当了一夜门神。
她下意识地放柔了声音,一种类似深情厚谊的复杂情感弥漫填满了心房。
赵玉瑾自然是说没问题。
陶夭夭便安排陶三驾车去接顾鹤影过来。做为三大股东之一,顾姐缺一不可。做为娱乐产业的核心人物,她必须到场。
陶夭夭想的自然是趁这几天能对这身体做主,赶紧把以后的事安排了,简称“后事”。
人到齐了,陶夭夭也不客套,居了会议室主位。
这个会议室的桌子,还是她过来后倒腾出来的现代化的椭圆形会议桌,配了高背转椅。
关于这个椅子,陶夭夭不过跟工匠说了意图,画了张是似而非的图纸,人家就妥妥地搞定了,没有五金零件又怎样,照样办成了事,可见古代人们的智慧也是在线的。
陶夭夭清了清嗓子,扫了一眼坐得整整齐齐的人们,除了她的结拜姊妹们,赵玉瑾、顾鹤影两个合伙人,玉郎和昊天也列席,就连张清等侯府家将也叫来了,角落里还坐了别院总管林伯。
她酝酿了一下情绪,说起了讨打的开场白:“诸位叔叔伯伯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鉴于我头脑频繁失忆短路,行为前后不一的问题,我有必要郑重安排下后事,如果十天半月后今天你们所见的这个‘我’又不见了,还请大家按着咱们今天的约定,继续好好生活,去做我们未做完的事。”
陶夭夭咬了咬唇,拿眼扫过她那些结拜姊妹,事实上,她最担心的也是这些人以后被原主拿捏,至于辰王、昊天,顾鹤影,原主也奈何不了,挺多给点气受。
她道:“说咱们未做完的事之前,我想先说点私事。首先我打算给摩登姑娘和驭风少年还有小蝶每人一万两银子傍身,给他们每个人买套房子,算我给的嫁妆。其次我想跟着结拜姊妹们去拜会你们的家人,认认门,拜见一下长辈,也算送你们衣锦还乡荣归故里,你们可以把双亲接到新房去住;最后,我会送每个结拜姊妹一个商铺作为以后的生计。”
会议室如开水沸腾了,声浪嗡嗡滚过,小声交谈,大声惊呼。
毕竟那么大一笔钱还不包括房产商铺,够普通人一家几口躺平一辈子了。
“太多了!”
“我不要!”
“你挣钱是要干大事的,不能这么分了!”
“姐,你别怕,你会没事的!”
结拜姊妹们感动激动冲动地叫,真觉得陶夭夭是要散尽家财,安排后事了,一个个眼眶酸胀喉头哽咽——缘分真就到了尽头?
陶夭夭用手势制止了那些声音,接着说:“但我有个小小的要求,如果在我失忆期间你们出了府,请一定要住在我给你们的房子里,就算要离开,请留下联系方式,我怕我一下子失忆十年八年的,醒来再也找不到你们。”
众姊妹抑制不住伤感,男的流泪,女的抽泣,一时间会议室充盈着悲伤的空气。
赵玉瑾也红了眼睛,转脸向了别处。
玉郎是知道原主真身归来内情的人,闻言心里愈发悲苦,他看着陶夭夭那张隐含悲壮的脸,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欠起身子从赵玉瑾背后低声问昊天:“你还没想到办法?”
“没有。”昊天嘴唇微动,用法力传音入玉郎耳里,“有高人在她身体里下了禁制,原主的魂魄我赶不走,也收不了!”
玉郎原本寄希望于他,不曾想昊天竟毫无办法,急道:“她还能清醒多久?”
“十天半月!”昊天这次没用法力,直白的说出口。
玉郎猛地站起来,白着一张脸出了屋子。
强忍着眼泪的赵玉瑾刚想跟着出屋,被陶夭夭叫住,她说:“师父,您再呆一会嘛,我还有事拜托您。”
他只得深吸口气又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