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的四个弟弟分别从他国组建的情报系统,利用快宝,很快把各国动向反馈回了奉贤京都“中情局”,幸娘则第一时间通知了陶夭夭。
一切都按照陶夭夭的预期发展。
她这时才对几个结拜姐妹说了实话——要打仗了,吓得几个妹妹心肝打颤,自己的丈夫还在他国,怕是走不脱了,兴许会被扣做人质。
莫邪恼火:“打仗如此可怕,你竟然派自己弟弟们去怂恿人家来打奉贤!你不是很在乎你的弟弟们?你不是很体恤百姓?!”
陶夭夭只好把一切往赵玉瑾身上推,说是师父想当千古一帝,自己是臣子只有听命的份,并一再保证以自己的本事,保住弟弟们是举手之劳,还认真解释天下一统之后百姓才能永享太平。
“你是不是要上战场?”莫邪问。
陶夭夭道:“我身为莫家军统帅自然是要的。”
“那我们跟你一起去。”莫邪道,风铃等也开口:“小姐姐在哪里,我们在哪里?”
“你们就别去了,危险。”
陶夭夭立即反驳道,“哥哥已先去了莫家军,玉雕也回了玉家军,奉贤各路将领早已带兵守好了国门,你们不用担心。你们火器运用纯熟,留在京都替我守卫都城保护师父。”
“你这么有把握,还留我们保护你师父?你这是怕敌军打到皇城吧。”莫邪反问。
“唉,有备无患嘛。”陶夭夭嬉皮笑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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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陶三、重楼、羽涅、徐长卿的努力下,巴国、南诏、大夏几个国君齐聚梁国举行会盟,商议联合出兵之事。
奉贤土地富饶,矿产丰富,如今又拥有令人眼馋的高产水稻,十足是块令人垂涎的肥肉。
据陶三传回的讯息,几国已确定了联合出兵瓜分奉贤,只是在如何瓜分上存在了分歧,如今正在拉锯中。
陶夭夭身为“半神”对于人类战争,自然是不太放在心上。
锦凰却提醒她:“夭夭,你别忘了你还有个天上的敌人,他若是煽动妖魔鬼怪附身敌军,奉贤的军队岂不是完了。退一步说,他无法号令那么多非人,他就如教我法术这般,把敌军变为无畏惧无痛觉力大无穷的傀儡,你方军队可抵挡得住?到时国破家亡,你的痛苦便是他的快乐。”
陶夭夭完全忘记了这个可能,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她忽然有些焦躁,说要去府里转转,理理思路,锦凰担忧的看她,也不说话。
陶夭夭出了门,踏着月光,毫无目地乱走,脑里乱成了一锅粥。若是此仗真的害得奉贤国破人亡,自己哪有脸见师父,又怎么对得起百姓。
唉,怂恿几国来攻打奉贤到底是太自负了。
“刷刷”的声音惊醒了神思不属的陶夭夭,她定睛才发现自己晃到了洗衣房,再看那洗衣人竟然是莫言,透过菱花窗只见年轻俊秀的公子嘴角含笑,轻快地洗着一身红衣。
那样子可真不像是在劳动,活像是多幸运的美差。
那衣服刺激了陶夭夭某根神经:“莫言! ”
千真万确,那可是她的衣服。
莫言僵了片刻,抬头笑了,放下手里的衣服走出来:“公主,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
“你这是干什么?谁让你洗我的衣服!”
陶夭夭的神色不太好。她还在想是谁欺莫言无所依仗,让他干活抵饭食。
莫言沉默片刻,抬头看她,不卑不亢道:“公主,我寄居在此白吃白喝,始终心里难安,我就求莫邪小姐给我一些事做。”
陶夭夭突然醒悟:“我的餐食是不是也是你做的?”
近日她总觉得餐食口味发生了改变,十分新奇的味道,恰好是她喜欢的。
莫言依然神色自若,浅浅笑道:“是,公主吃得惯吗?”
“手艺不错。我很喜欢。”
陶夭夭便有些怀疑此人出身了,家贫的人未见过高端食材不知道烹饪方法,如何做菜味美赛过府里的大厨。
“莫公子学过做菜?”她试探道。
“不瞒公主,在下为了贴补家用,曾在家乡的著名酒楼帮过厨,侥幸得到过名厨的指点。”莫言依然神色坦然,并不觉得半分赧然。
陶夭夭肚子里的怀疑顿时消散,以一个老大姐的口吻玩笑道:“不简单,会下厨,能洗衣,长得还俊,你以后的娘子有福了。”
谁知莫言却道:“在下此生大约不会娶妻。”
陶夭夭却稀奇了,看着月光下容颜俊秀身材修长的青年,以为他是觉得自己家贫无力娶妻,便好心道:“你既然住在我府里,便是我公主府的人,以后你娶妻的费用包在我身上。”
莫言低头笑了一下,再抬头眼里还有些笑纹:“多谢公主。我说不会娶妻不是担心费用,是觉得此生见过公主,可能别的女子便再难入眼。”
谁给他的胆子!
陶夭夭顿时觉得此人油嘴滑舌过了头,可看那漂亮得不像话的桃花眸却清澈无邪,只好把他归为自己铁杆粉丝那一撮。
“小屁孩!”
陶夭夭嗤笑一声,转身继续游荡,心思又落回了战事上。
锦凰的担心无不可能,如果届时出现那种情况,岂不变成了两个“神”的斗法,可倒霉遭殃的却是无辜的人。
要怎么办呢?
壶底抽薪的办法自然是找到“师妹”先灭了,可锦凰明确说过无法联系上她,自己又到哪里去找她?
还是为稳妥起见,早早把奉贤的军队先变成自己的傀儡,可若是师妹驱使的是妖魔鬼怪,自己那些傀儡士兵不也是送死。
陶夭夭头疼欲裂,焦虑极了,毕竟大战一触即发,箭已经在弦上。
莫言在她身后提醒:“公主,桃源不是那个方向。”
陶夭夭往后摆摆手:“我不回桃源,随便走走。”
“.........你不开心吗?”莫言迟疑着问。
陶夭夭转身看他,突然问道:“一件事,如果你预知了不好的结果,你会心情好吗?”
莫言慢慢走近她,低头认真看陶夭夭的眼睛:“一件事,如果是我想做的,即便预知结果不好,我依然会去做,并不会影响心情。”
陶夭夭一听这话,联想到他这几个月的行动和遭遇,确实他就是这么个人。
她突然受到触动:“你说得对。”
一统之战是她想要的,且没有回旋的余地,那就勇敢地上,何必焦虑。重要的是寻求破解的方法,而不是坐等结果。
“莫言,谢谢你。”陶夭夭声音轻快,胸中的烦闷顿消。
她心里突然清明,打算回去找锦凰好好聊聊,自己目前还有她这个妖族盟友,有了她便有媒介找到她的族人,或别的妖族,若自己许诺赐血,怕甘愿为自己驱策的妖魔鬼怪多了去。
陶夭夭的脸上突然晴空万里,拔腿就往桃源跑,莫言含笑的声音飘来:“公主,慢点。”
陶夭夭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身退着走,口里道:“莫言,你不要洗衣做饭啦,以后什么活都不要干,专心读你的书去。记住,你不是下人,你是客人。”
她设身处地想到了自己曾经寄人篱下的日子,不也这样啥子都抢着干,还唯恐白吃白喝招人嫌。
莫言却不卑不亢,既不感恩戴德言谢,也不诚惶诚恐推辞,而是神情欢喜:“我才不当我是下人。我只不过喜欢照顾你。”
他不说“公主”而说“你”,陶夭夭一愣,摆摆手走了,心中泛起些奇怪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