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凤九的样子帅呆了,陶夭夭也惊呆了。
但陶夭夭脑中翻滚的却是:这是个太强的对手!他还管我的一日三餐,自己那吃里扒外的珠子见了他又不作为..........
“娘子!”凤九在她眼前摇手,叹气,“你这傻乎乎的样子怎么放心你出来呀,耳根子又软,嘴又馋,一不小心就着了人家的道。以后,我可不敢放你一个人了。”
凤九前面是倜傥少年郎,穿得人模狗样,背后形象却不敢恭维,翅膀顶破了衣衫,边缘又烧得焦糊,实在是衣冠不整惨不忍睹。
陶夭夭回神,连贫嘴的心情也没有,瞬间想到宁王等人的安危:“小妖,你本事大,快跟我去救人。”
她拔脚往花园外跑,凤九看她那完全凡人的举动,不禁弯了弯眼睛。
凤九缀在陶夭夭身上,跑动时背后双翼没入了肩胛骨,撑破的衣裳也在自动修复,他问:“你去哪里?”
“你帮我看看他们在哪里?我嫂子的脖子被刀割伤了,不知道这会怎样了?”陶夭夭现在觉得凤九本事大,把他当千里眼,顺风耳使用。
凤九一拽她:“这边。”陶夭夭便跟在了他身后。
两人到了内苑,便看到跑得扑爬连天的下人和满头大汗背着药箱狼狈往外走的大夫。
“大夫,什么情况?”陶夭夭截住一个大夫问。
那白胡子大夫一脸沮丧:“伤在血脉上,怎么救,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说完,摇头,急匆匆走了。
陶夭夭抓住凤九的手往内室跑:“求你了,救救我嫂子,她是因为我.......”她说不下去,喉咙突然堵了,眼睛直发酸。
这个嫂子虽从来带着面纱,但待她极和气温柔,又是受她连累,陶夭夭心里难过极了,她的手紧紧攥着凤九,把所有希翼和堵注都押在了他身上。
内室里,丫鬟仆役和大夫都已经走得干干净净,可能宁王得到了无数个大夫的通知“准备后事”,他一手压着陶清婉脖子的伤处,低头流泪,叫道:“婉儿,你醒来,三哥有很多话跟你说,小时候你把玉蝴蝶送给了我,这辈子你就应该嫁给我,你醒来三哥要跟你成亲,你醒来........”
宁王是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的心意,又急又伤又愧疚,他一直没有好好的对她,但无论是婉儿还是青儿对她都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爱重,跟在她身边从未要过名分,只是心满意足地伺候着他,满目深情地看着他。
他这刻才知道自己有多混蛋,宁王的泪水滚进了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你有什么好觊觎的,又不能当皇帝,不过一带兵辛劳的王爷,婉儿是相府嫡女,她嫁皇子和王公贵族轻而易举,人家干什么自甘下贱为奴为婢呆在你身边,不是真心爱你,人家脑子有问题吗!你整天惦记着昭阳,可你明知道昭阳只把你当兄长,你也明知道昭阳心悦玉郎,你是个什么人啊,望着远处得不到的风景,忽略开在自己身边的玫瑰!”
宁王紧紧握着陶清婉的手,心钻心地疼,过去放电影一样,一幕幕一帧帧在脑海里回放,梅林里那个哭泣的女孩,捧着小白鸽笑得有多开怀,上元节看花灯时她闭着眼许诺的样子,送他出征时哭得梨花带雨,为了跟着他不惜成为身份低微的青儿,前不久她还一脸喜悦地说有了他的孩子.........
“婉儿,三哥错了,你不要丢下我........”宁王终于哭出了声音。
“三哥。”
宁王猛然抬起头来,眼里闪过狂喜:“婉儿。”
陶清婉不知何时抬起了双眸,眸中带泪:“三哥,原来你知道我不是青儿。”
宁王一手紧紧按着陶清婉的脖子,一手握着她的手,哽咽道:“傻瓜,不知道是你,我怎么会让一个凭空冒出来的女孩呆在军营。”
陶清婉带血面纱后的脸应该是笑了一下,阖上双眼滚出两串热泪。
“三哥!”
陶夭夭带着哭腔叫了一声,把凤九往前拉,“我说那位偷兵器秘方的兄弟回来了,你让他看看嫂子,他比所有的大夫都高明。”
宁王一回头:“快!”
凤九上前一步按压住陶清婉的脖子,手中运功,一圈一圈的光晕在陶清婉脖子处扩散,等凤九放手时,那脖子的伤处居然愈合了,只留了周围一圈血痂。
“婉儿,你睁开眼睛看看,你会没事的,昭阳给你找了高人。”宁王高兴得忘了陶夭夭和陶清婉有大仇。
陶清婉真的睁开眼睛,眼光迷茫地在陶夭夭和凤九身上移动,嘴唇动了动没有出声音。宁王轻轻把她脸上带血的面纱的除下,想看清她的脸色,“婉儿,好些了吗?这里有高人,你别怕。”
陶夭夭突然半个身子发僵,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嫂子竟然是她的老仇人陶清婉。
陶清婉苍白的脸带了点笑,眼光定在宁王脸上,声音柔如春风:“三哥,我不怕,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她拿疑惑的眼神再次扫过陶夭夭和凤九,问:”三哥说的是哪个昭阳?”
宁王这时才后知后觉说错话了,忙镇定道:“我的一个朋友也叫昭阳。不是你想的那两个字,今朝的朝,太阳的阳,世外高人。”
陶清婉这才松了一口气,鬼门关走一趟后,她突然对某些执念放下了,她低低的说:“三哥,昭阳的事是我错了,你别恨我,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她没有死呢,好好的,你别担心了。”
陶夭夭和宁王心内大震,如此绝密的事,陶清婉一个闺阁妇人怎会知道。宁王当下蹙了眉:“婉儿,你和那法师还有联系对吧,是他告诉你昭阳没死?他是不是还打算对付昭阳?”
陶清婉这刻被宁王抱在怀中,已经淡去了要和陶夭夭不死不休的心,道:“三哥,那法师是昊天的师妹,她一直心仪昊天求而不得,所以把怨愤都倾泻在昭阳身上,如今他知道昭阳没死,大约还会用些别的手段对付她。”
宁王抬头看向了陶夭夭,
陶夭夭无奈一笑。
凤九却俊脸一板走上前,道:“这位夫人,你最好说出来那个法师是谁,有些什么手段,你和他怎么联系的,不然,你这命,我能救,也能毁。”
宁王一看这高人的脸色,顿时紧张地把陶清婉搂在怀里,求道:“大师,求你高抬贵手,内子已有身孕,受不得惊吓。”
凤九一把扯开宁王,把手搭在了陶清婉的印堂,一点灵光一闪而逝。
“你要做什么!”宁王大骇,忙转向陶夭夭求情,完全乱了方寸:“昭阳,夭夭,求你让他住手,你嫂子真的有身孕了,受不得惊吓!”
“小妖!”陶夭夭一把上前扯过凤九,对目瞪口呆的陶清婉叹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说:“走吧。”回身拉凤九的胳膊,准备走得远远的。
“三妹!”陶清婉扑下床,由于脚耙手软栽倒在地,吓得宁王上前一把捞起她,冲陶夭夭背影叫:“昭阳,留步!”
陶夭夭无可奈何刹住脚步,转过身,冷着一张脸看着陶清婉,不知道这人突然喊“三妹”是为哪桩。
“嫂子,有话尽管说,我马上就要离家这里了。”陶夭夭道。
陶清婉在宁王的搀扶下站起来,对着陶夭夭和凤九施礼:“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过往种种都是姐姐的不是,还请恕罪。”
“不再恨我了?”陶夭夭嘴上挂了个嘲讽的笑。
陶清婉对那个笑视而不见,而是扭头看了一眼宁王,微笑着对陶夭夭道:“三妹,是姐姐愚钝,错认了辰王是我从小挂牵的人,而今我知道那个人是三哥,对妹妹很是愧疚,又岂会再恨。当然若你还要站在三哥的身边,我怕还是会控制不住发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