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侯府老夫人承诺的赵玉瑾,心情那是相当的好。
借着这股愉快的东风,他决定去看看那个自称爱女人的小混蛋。
妙香楼的舞蹈排练房。
几个姑娘在正忸怩着跳爵士舞,一群男人在旁观。
面对一群眼冒绿光的男人,那些姑娘越发束手束脚,跳得那叫一个“含蓄。”
陶夭夭不满:“放开点。大胆点。自信点。你看你们跳得像什么样子!”
那群姑娘依然无法自然的完成舞蹈,每一个人都恨不得把头埋到胸口。
今天她们穿着陶夭夭设计并制作的现代舞衣。
半截短上衣、超短裤、长筒靴,而这些装扮于这群姑娘来说等同于裸奔。
何况周围还有完颜达吉、库勒、五个侯府家将,陶三那群驭风男团在目光灼灼观看。
披散长发的姑娘们恨不得用发丝遮住发烫绯红的脸。
丢人啊..........救命啊........姑娘们心里已经在哭喊。
摩登姑娘们这种畏缩忸怩做派,委实让陶夭夭恼火。
她走到姑娘队伍前头带领她们跳。
然而姑娘们跳得依然如故,含胸弯腰,遮遮掩掩,像一群肢体僵硬的提线木偶。
全然无陶夭夭要的那种奔放热情自信大方。
陶夭夭看得窝火,质问:“你们不是说我叫干啥就干啥,我做什么你们都支持,就这样支持的?”
金如意终于忍不住叫道:“小姐,你穿的什么?我们又穿的什么?你当然自在。”
陶夭夭那一身玉夭公子的装扮,确实没有露肉的地方。
陶夭夭回,“这跟衣服有关系吗?”
众女叫:“当然有关系!”
“好,我也脱了跳行吧。”陶夭夭不服气这群姑娘自己跳不好却怪衣服。
她飞快跑去更衣室换装,洗去了男妆,披散了长发。
等她气场两米八走进舞蹈室时,众人眼前皆是一亮————好一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尤物。
陶夭夭和姑娘们同样的装扮,神情气质却大相径庭。
她走起路来周身带风头发飞扬,一派睥睨众生目下无尘之态。
这样的她喊着节拍,跳起动感舞步,分分钟化身性感小野猫。
简直又美又酷又撩,看直了那群男人的眼睛。
这时的陶夭夭与玉夭完全不同。
她缠平的胸部解开了束缚。
露出了小蛮腰和雪白的大腿。
黑发半遮半掩着俏脸,给人的感觉是又欲又禁。
那彰显女人魅力的舞蹈让男人们心头都着了火,看得那是欲罢不能。
赵玉瑾实在是有眼福,好巧不巧,他这个时候来了。
他看到了这个令他血脉贲张的陶夭夭,一边心花怒放,一边暗自思量。
她要是穿成这样去万花楼跳舞,那些男人还不疯掉啊。
男人们眼眸生花地看陶夭夭跳舞,摩登姑娘们也围在旁边揣摩。
直到这时姑娘们才心悦诚服,不过心里嘀咕的是“小姐怎么就不怕羞啊。”
陶夭夭抓住她们畏缩的核心问题,挑衅似问她们:“你们觉得自己丑吗?”
姑娘们小声回:“不丑。”
“大声点!”陶夭夭不悦道。
姑娘们齐声叫:“不丑!!”
陶夭夭满意地笑了,对那群围观的大老爷们问:“诸位觉得她们美吗?”
她眼睛扫到了一脸笑意的赵玉瑾,立即用眼睛示意那人说点什么。
“简直太美!绝色倾城!”赵玉瑾必须捧场,立马带头褒奖。
陶夭夭眼睛瞟向其他男人。
那些人有点不好意思道:“妹妹们当然是最美的。”
陶夭夭对众女启发道:“你们是美丽的,所有人都喜欢你们。所以你们要大胆展示自己魅力,你们是觉得衣服布料少了点,没有遮住全部身体对吧?”
女团成员一起附和道:“是呀,这么穿怎么见人嘛。”
陶夭夭听了,沉了脸,道:“你们是觉得我的腰和腿不能见人?必须要裹在宽袍大袖里?还是觉得我的身体很丑,不配示人?”
众女面面相觑,这个怎么回答,觉得小姐完全在转换概念。
见女孩子们集体沉默,陶夭夭开解道:“女人的美,有各种各样,含蓄安静娴雅是美;自然、活泼、热烈、野性也是美。女人的胸不可以傲然挺立吗?让人看出曲线难道就是非礼?”
众女更加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就算她们有不同意见,说了也等于零。
陶夭夭也不指望她们回答了,大声道:“难道我们每一个母亲都该感到羞耻??我从不为自己的身体拥有起伏的曲线而羞耻,这衣服就强调了这曲线,彰显了自己是个百分之百的成熟女人!”
众女面面相觑。
完颜达吉带头鼓掌:“夭夭小姐说得对,我家乡的女人也这样大方野性,我觉得挺美。”
赵玉瑾鼓掌:“夭夭说得好,你们是女人中的女人!”
他又坏笑着说,“就是太撩人,看的男人要疯了,谁负责啊。”
陶夭夭一看那坏笑,就知道那人联想了些什么,一撇小嘴,不满道:“花太美,被摘下,怪花不该太出挑?偷桃的人,不该受责罚,该怪桃长太大太香?”
赵玉瑾支支吾吾了半天,想不出什么话反驳,堆着笑道:“夭夭说什么都对。”
一群男人忍着笑看赵玉瑾的窘态。
陶夭夭想了想国情,也难为这些姑娘了,有点担心演出时会不会被砸鸡蛋。
她小心问这些男人,如果把舞衣换成先前玉夭穿那种男装会不会好点。
结果所有男人都沉默了。
还是库勒人小心直口快,道:“不换,还是这样好看。”
陶夭夭瞟过那些男人的脸色,便看出他们只是不好意思发表意见。
确实,说换装吧,他们便不能饱眼福了。说不换吧,又怕人家误认为自己“色”,是以统统缄默。
于是陶夭夭就决定,以后还是穿这套衣服登台表演。
她又在现场指导了几轮,示范了几次,领跳了几回。
直到女孩子们终于能大方自如地展示自己,她才跟着赵玉瑾撤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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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玉瑾陪着陶夭夭回小院。
他兴致勃勃对陶夭夭道:“今儿中午想吃什么,师父给你做,我的手艺可是御厨教的。”
陶夭夭头疼地看着这个要往厨师道路上走的王爷,愁坏了。
自己是女同这样的谎言都编造了,他还这样锲而不舍,真叫人肝疼。
难道自己非要去大张旗鼓娶个女人回来同居,才能断了他的念头?
中午真是贤惠的宸王洗手做了羹汤。
架不住他手艺真的好,好吃的饭菜让陶夭夭大快朵颐,一时发愁都忘了。
赵玉瑾托腮看着她的吃相,一腔心满意足。
吃着吃着,他竟然放言以后每天过来给陶夭夭做饭。
陶夭夭那家人被吓坏了。
宸王把身段放得这样低,以后咋收场啊........
不久。
妙香楼的客人中传着一个小道消息,说相府闹鬼,吓得相府主母和二小姐双双病倒。
众人皆猜度是相府新近投湖自尽那小月丫头死得蹊跷,大约是她回来索命了。
谣言还在扩散,却又有了更劲爆的消息。
说相府主母王璧君,竟然在仆役保镖的重重保卫下,凭空消失了。
正在人们瞎乱猜测中,王碧君的下落有了。
据说是几天后,被人在相府后花园池塘找到了她的尸首。
还说报官后也没个结果,最后官府只好认定为失足落水,草草了结案子。
府里下人众口一词,都表示夫人不见时,眼前有白光一闪而过,转瞬自己就失去了知觉。
于是闹鬼,冤魂索命的传闻甚嚣尘上。
这件事让本已病倒的二小姐陶清婉三魂少了七魄,病情越发严重。
据说严重到太医都出动了,陶清婉依然不见好转。
病中的陶清婉日日担惊受怕,成天让巫师在府中做法超度死去的小月。
同时把自己的闺房里三层外三层埋伏了高手。
她这种胆大心狠之人自然是不相信鬼神之说。
至于巫师,不过是她掩人耳目。
只是小月乃一贱民之女,无论是家里还是所交往之人都没有能人异士。
何况府里早打发了银子封了她家人之口,又是谁要这样不依不饶的为小月报仇?
陶清婉想到了失踪的总管儿子陶三,这人和小月倒颇有情意。
难道是他?
可他有几斤几两陶清婉是清楚的。
可是若说他后面是陶夭夭,她便有几分忌惮了。
无论是侯府的玉郎还是王府的赵玉瑾,都和陶夭夭交情匪浅。
陶清婉怀疑人为,却不敢对父亲明言。
因为怀疑总得有理由,她怕说多错多。
她又不敢怂恿父亲继续为难官府,深恐官府探案一查到底,搞不好最后对自己不利。
陶清婉绕着弯告诉父亲,说应该在全府加强警戒多添高手护卫,认为他为相多年树敌肯定不少,一定是有仇家前来寻仇。
陶相反问,为何这么久以来,相府除你母女没有任何人受到惊吓,小月之死到底怎么回事?她真的是投湖自杀?
显然陶相也听到了死鬼索命的流言。
陶清婉一看父亲都开始怀疑她,整个人更加不好了。
她忙用丧母之痛掩饰了慌张,责备父亲怎么也相信鬼神这荒谬之说。
相府。
王璧君的灵堂每天都有达官贵人前来吊唁。
陶清扬、陶清婉、陶清歌三人跪在堂前向人磕头致谢。
随着通报,秦贵妃和宸王偕同而来。
陶清婉抬首望见了那个朝思暮想的人,那人比她念想中更显英俊。
他神色淡淡的。
倒是贵妃祭拜得一脸悲切,拉着陶清婉的手不住唏嘘,惹得她哭成个泪人。
赵玉瑾看到陶清扬憔悴疲惫的脸时,神色终于有了微微的变化。
他拍了拍这个朋友的肩膀,轻轻安慰道:“陶兄,节哀,人死不能复生,还当保重自己。”
陶清扬双目含泪,一把拉住赵玉瑾的手,央求道:“王爷,清扬有一事相求。”
赵玉瑾示意他尽管说,于是陶清扬俯首磕头,悲声道:“近日府中不太平,家母不幸身死,死因不明,舍妹也频频受惊,导致病弱不堪,这样下去恐妹妹也遭遇不测。求王爷大发慈悲带她进宫避一避,都说王气能屏退邪祟,这样妹妹也能尽早康复。”
这请求完全在赵玉瑾意料之外,他一时颇费踌躇。
他猜,王璧君身死,陶清婉受惊,应该就是玉郎的手笔。
一个与千军万马中取人首级犹如探囊取物的人,要这两个人的命太过简单。
玉郎不一下子弄死陶清婉,怕也是想多恐吓折磨一下这个狠毒的女人。
赵玉瑾认为,自己这冷不丁把人带走,实在是太不仗义。
于是他沉吟半晌,正准备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婉拒。
陶清扬觑赵玉瑾那脸色知他欲拒绝,忙磕头哀求,请他务必救陶清婉一命。
贵妃却看不下去了,过来扶起清扬,嗔道:“皇儿,你与清扬自小交好,怎生叫他难过。我看清婉小姐也处境堪怜,带他回宫有何不可。”
陶清婉闻言,对贵妃垂泪拜伏在地,忙不迭的道谢感恩。
赵玉瑾一时很难办了,便对托词男女有别,说这样带人进宫恐遭人闲话猜疑。
谁知贵妃一听这话,金口一开便是覆水,恨得赵玉瑾想一头撞死在他娘面前。
他娘说的是:定下亲事,带进宫中就避免了谣言非议。
贵妃还说她和陶相也早有联姻打算,之前王夫人也多次提及此事。
陶清扬闻言大喜,连连向贵妃磕头致谢。
刚送完客人进灵堂的陶相正好听到了贵妃的话,喜得三步并两步上前作揖,申言此时结亲冲喜,一可慰亡妻在天之灵,二可救清婉之命,发自肺腑的对贵妃感恩戴德。
贵妃也爽朗:“那就马上定亲。”
贵妃金口一开,便再无回旋的余地。
赵玉瑾急出了一头汗,也顾不得颜面,质问母亲:“母妃,儿子有心仪的姑娘,你忘了上次我说那姓玉的女孩,你不是让我带回宫让你看看?我对人承诺在先,另娶岂非负心薄幸!”
谁知贵妃全不当一回事,眼波一转,便笑道:“皇儿,这有何难办,你也将那姑娘娶回便是。”
贵妃随即和蔼笑着看向陶清婉,温柔问道,“清婉,你作为正妃可容得下我皇儿心仪那姑娘?”
陶清婉知道那姓玉的姑娘何许人也,没想到如此冤家路窄。但若阻止不了陶夭夭和赵玉瑾的私情,倒不如娶进门作为侧妃更便于她钳制。
何况贵妃这不是在问她的意见。
她但凡有一丝不悦,也会落个善妒不容人的恶名,自然是做不成这宸王妃。
于是陶清婉摆一个大家闺秀的款,温言道:“既是王爷心仪之人,清婉定当以姐妹待之。”
贵妃满意地夸陶清婉是个贤妻的样子。
赵玉瑾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干脆闭口不说,全程黑脸。
他心里想的却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
赵玉瑾一腔愤恨,自个在那里琢磨,以后怎样悄无声息地弄死这个歹毒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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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
多年冷清的府邸今日居然张灯结彩,大宴宾客。
陶夭夭也是被侯府老夫人派人接回去的。
她到了侯府看到如此喜庆场景,颇为好奇,不禁问来人道:“府上有喜事?”
“自然是有。”
接她的下人欢喜回道,“你待会见了老夫人就知道了。”
陶夭夭本想先去看看玉郎,耐不住下人的催促只好直接去见了老夫人。
盛装打扮的老夫人一见陶夭夭就激动,把她招到跟前左右端详,眼睛里有泪光闪动:“怪我以前眼拙。夭夭,你连阿娘都骗,怎么好端端的打扮成这样…….”
陶夭夭自然还是那身少年郎的打扮,长得跟棵玉树似的,着装黑白两色碰撞,干净利落。
陶夭夭立马记起玉郎说过,她的原主叫老夫人为阿娘,看来她今日是以陶夭夭身份回来的。
她难为情地笑,讨好地撒娇:“阿娘,是夭夭不好。装扮成这样可好玩了。”
老夫人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吩咐下人带陶夭夭去洗脸更换女儿装,说让阿娘看看她原来的样子。
此时,懵然不知的玉郎却和玉笙在宴客厅里招待众宾客。
他是事到临头才被母亲告知要认个女儿,说侯府子嗣太单薄,想有个女儿。
玉郎问起是何方人士哪家闺秀时,母亲却只言“是个好人家的女儿,是我们都会喜欢的样子。”
玉郎看母亲要保留惊喜,也就随她去了。
侯府若多个妹妹,母亲也多个伴,自己以后也多个亲人,没什么不好。
因此他和玉笙一团欢喜地陪着客人,等着母亲给大家带来惊喜。
后宅。
陶夭夭洗去了仿男妆,淡淡上了女妆,换上了婢女早准备好的素雅衣裙,刚转身,伺候的婢女们就哭成一团:“真是小姐回来了。”
难怪侯爷给她取名“玉夭”,婢女们此时前因后果一串,登时悲喜交集。
陶三小姐从小赖在侯府的时间那么多,她们当真把其当做未来的少夫人看待。
陶夭夭见到老夫人时,她的反应跟这些婢女如出一辙。
老人家登时就抱住她哭了:“你真是我的女儿啊......夭夭.......”
陶夭夭一身僵硬,满脑嘲讽:“这是唱哪出啊?真喜欢我,当我是闺女,会让哥哥雨夜跪一宿也不答应他娶我?虚伪!”
然而她看破不说破,成年人的世界面子顶顶要紧。
她无法洞悉老夫人的内心,只道这个有演戏天赋的人在这里膈应人。
但老夫人此时的伤心却也不是装的。
如果之前她还能硬着心肠按着赵玉瑾的吩咐办事,见到活生生的陶夭夭站到眼前时,却突然无限难过。
这个女孩儿她看着长大的,亦是一直肖想的儿媳妇,如今却要拱手让人,心里难免纠结痛苦。
若儿子知道她所作所为,俱是把他心爱之人推到别人怀里,他会怎样?
老夫人的哭声里多了骑虎难下的苦楚。
毕竟宾客齐聚,只等她隆重推出这个女儿。
更何况辰王的聘礼已收了。
等玉郎看见翩跹而来的陶夭夭时,整个人都石化了。
老夫人向众人介绍道:“诸位,这是我从小带大的女儿,她叫玉夭,一直养在深闺,今日举办这个认亲仪式让孩子认祖归宗,列入玉家族谱,多谢各位亲朋前来见证。”
大厅一干人被陶夭夭的绝世姿容折服,纷纷向老夫人道贺。
玉郎先惊后怒,脸色铁青,手无意识地攥紧生生捏碎了酒杯,鲜血顺着指缝汩汩下滴。
玉笙第一个发现了玉郎手里的血,第二个是陶夭夭,两人咋咋呼呼往玉郎跟前来。
再神经大条没心没肺的陶夭夭,此刻也能感知玉郎的痛苦。
求娶的人变成妹妹,恶毒得如现代那句咒语——愿天下有情人都成亲兄妹。
她奔过去,当着众人的面拉他的手叫哥哥。
玉郎却假笑道:“无事,太高兴了,不小心打碎酒杯。”
他摔开她的手,走到母亲身边,带着满肚火星:“儿子恭贺母亲认下这么好个女儿,您真是春晖普照,泽被弱女,想必母亲日后定能得享佳婿奉养。”
老夫人面带强撑的微笑,道:“那是自然。”
陶夭夭走过去对老夫人道:“阿娘,我先带哥哥去包扎手。”
老夫人温声应允。
并肩而立的陶夭夭和玉郎俨然一双璧人,让宾客好一阵赞叹老夫人有福气。
赞叹声中,两人出了宴客厅,玉郎甩开陶夭夭拽他的手,道:“我不需要妹妹!”
他不看陶夭夭,黑着脸大步而去。
陶夭夭小跑着追到小院,在玉郎要关门的瞬间挤进了他房门。
玉郎冷着脸看她:“你跟来干什么?”
“…….你的手。”陶夭夭掏出手帕抓过他的右手包扎。
玉郎再度甩开她的手,无比恼火,万分委屈。
他红着眼睛质问:“你是在气我食言?你要这样报复惩罚我!”
陶夭夭也委屈,她今天明明是被诓骗来的好不好。
她快哭了:“我没有!是老夫人突然把我接回来的,她什么都没告诉我。”
“那你怎么会答应娘?”玉郎双手按住陶夭夭肩膀,激动道,“她不会安什么好心的,认你做女儿,一定是为了把你嫁出去,她想让我彻底绝望死心罢了!”
陶夭夭看玉郎难过,心里也憋屈难受得厉害,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老夫人说出去的话也收不回来,满堂宾客的嘴巴也封不住。
自己就是被这个可恶的老女人给阴了。
陶夭夭深吸一口气,忍住泪水,用手绢认真给玉郎包扎受伤的手。
她闷闷地问:“哥哥,我现在可以跑去宴客厅闹一闹,说不愿当这个女儿吗?”
玉郎叹了口气,以他对母亲的了解,她做事必然周全稳妥,户籍和宗祠那边应是做了录入。
这批客人无非是为了见证此事,老夫人要借他们之口要凤城人人尽知。
她这招是壶底抽薪,快、准、狠,一次性覆灭玉郎所有的希望。
玉郎把陶夭夭揽进怀里,万般不得已都化做了一句对不起。
陶夭夭抬首看着玉郎那痛苦的脸,伸手摸了摸,心疼得不得了。
陶夭夭哄玉郎:“哥哥,这不是你的错。咱们现在真的很亲了,我叫你娘为娘,以后我们可以明大正光在一起了。”
玉郎仍是懊恼不已,说这个在一起,和成亲在一起能一样吗。
“那你难道是到了宴客厅才知道认女儿这件事?早干嘛去了!”陶夭夭也有了情绪。
玉郎懊恼万分地搂紧了她,道:“我真该死!之前母亲说过,我没有细问,完全没想到会是你。”
陶夭夭双手搂住玉郎的腰,依偎在他怀里,迅速调整心态。
她乐天地安慰玉郎:“哥哥,以后我们是一家人呢,可以天天在一起。反正我不嫁,哥哥也不娶,老夫人也无可奈何。”
玉郎忧心道:“我可以不娶,母亲未必奈何得了我。但他若私自嫁你,绑你上花轿未尝不行,毕竟你是个女儿家。”
陶夭夭道:“哥哥会保护我的,我怕什么。”
玉郎把脸埋到她的头发上,无限苦闷:“夭夭,哥哥未必能一直长居京都,边关但凡有事,我都会立即奔赴前线。”
陶夭夭不以为意,继续乐观:“那也没事,以后哥哥在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就是。你去边关带走我呗。”
“哥哥是去打仗,你以为去看风景。”玉郎被她幼稚的话震惊,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陶夭夭一时也无计可施,只把眼前人搂得更紧。
两人藏起心酸,难分难舍缠绵了好一阵,才恋恋不舍的回到宴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