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打算不睡觉,两人总不能相对而坐蹉跎宝贵的时光。
陶夭夭和昊天想到一处了:白天安排“后事”,晚上通宵练通天录。
昊天突然面有喜色,像是才想起某事,道:“夭夭,恭喜你已突破第二关!”
陶夭夭惶惑,她虽然每晚都练功,却并不知道自己进益多少,那日昊天讲的修仙十个关口,她并未时刻放在心上,主要是满脑子发家致富的念头,冲淡了那要长生不死的心。
不知为什么,她和旁人不同,并没有听说修仙可以长生久视,就作为人生唯一目标来追求。
究其原因,大约是她并不怕衰老和死亡。为什么不怕,说到底是为了玉郎。因为昊天说过玉郎虽是他分身,却不具备神通,那么她和哥哥一起老一起死也挺好。
可为什么她又每天坚持修炼从未懈怠,不过因为怜怜会长生不老,她也想陪着他。
她的心就这么分成两瓣,一瓣恋着玉郎,一瓣挂着怜怜。自从那两人都忽悠他后,陶夭夭的心便没有在这二人间取舍纠结过,也没有了自己是“渣女”的不安,只偶尔会奢求完美,期冀着他们合体。
猛地听到昊天的话,陶夭夭蹦起来:“突破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陶夭夭大喜过望。
原来昊天的摄魂大法是强行把人的肉身和魂魄分开,陶夭夭原主的魂魄被高人做了法,昊天最终没有摄魂成功。
但同样的她也抗住了摄魂,特别是在昊天加强了功力,她也不过是吐了一口血,但魂魄依然牢牢地占据着原主的身体。
昊天解释道:“我情急之下嘱咐你固守灵识,也未多想,如今才回过味,你得有灵识才能固守呀,明白了吗?”
陶夭夭大脑飞速旋转,去挖掘记忆里那修仙破关的标准,陡然双眼发亮:“啊!我知道啦,就是说在这之前我已经产生了灵识,已经突破了第二关,所以才能抗住你的摄魂大法!”
昊天眉眼弯弯,夸赞:“夭夭是天生的修仙材料啊,相信这么快突破第二关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昊天的开心真是难以言表:就算他不在陶夭夭身边,等闲人也收不了她的魂了。这也算第一重安全保险——原主的肉身便是她的屏障。
陶夭夭五迷三道地看着昊天,发觉起居室瞬间蓬荜生辉。她晕乎乎地想,哥哥笑起来也是这样让人眼前闪亮,两人都能笑成一道光,可这光和光竟然不一样。
哥哥的笑是月光,令人心里淌过清溪,眼前春花绽放;怜怜的笑却如阳光,令人遍体生暖,滋生向阳的生机和力量。
“怜怜,是不是说我加紧修炼,原主不一定能控制我?”陶夭夭满怀希望地问。
昊天想,自己在玉郎体内时不就反控了玉郎………可陶夭夭的原主情况有点特殊,人家背后有高人,还高到大约是三十六重天的程度,反控怕是很困难。
他摸了摸她的头,那人又开始小猫蹭,昊天鼓励道:“我们夭夭这么有天赋,继续破关就能渡劫成神,原主一个凡人又岂能奈何你。”
本是随意敷衍鼓励陶夭夭的话,说完却让昊天自己心里透亮了————这怕是最彻底有效的办法!
很快他就被陶夭夭的现状困扰:我最多能让她半月不睡,这点时间哪怕白天晚上都用来修仙,她再天赋异禀,也莫过冲破第三关!
一旦她又被禁锢怎么办?
昊天虽然琢磨出了虐待她和原主都看重之人的方法,可到底只是猜测,并无实际经验,何况这虐待若是做戏,刺激不了那俩人共情也就白忙活,若当真虐待,却又苦了那几位,难以下手。
他当下静心思谋,还是觉得应该把希望放在长远的修炼上,于是把通天录十关的修炼方法细细给陶夭夭讲解示范了一遍,要求她必须记牢,说每天都会检查她,并道:“若是真被困住出不来,一定要耐下性子在原主体内修炼,不要气馁,没人可以摄走你的魂,你在那身体里是安全的,只需沉下心修炼,终有一天可以冲破禁锢,而我会一直等着你,想出打破僵局的法子。”
当下陶夭夭言听计从,认真修炼起来。
这一夜玉郎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他起身悄悄凝望着陶夭夭屋子的灯光,直到晨光微熹。
看着陶夭夭煎熬着不睡,玉郎的心揪着疼:再这样熬几天她身体怎么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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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无法入睡的还有赵玉瑾。
若不是为了避嫌,他简直想守在昭阳公主别院。
他想起了昊天的办法,让陶夭夭不睡觉…….赵玉瑾真是担心昊天会那么干,毕竟听说陶夭夭再次失忆后,对昊天态度是最差的,差到什么程度,据说是希望他离得远远的,最好永远消失。
夜很漫长,赵玉瑾因担忧紧张焦虑而在房内团团转,最后他索性走出房门在府里瞎转悠,身后跟着两个唉声叹气的尾巴。
无怨压低声音对无悔道:“王爷这是患了梦游症?”
无悔打着哈欠,低声道:“相思症。”
同样睡不着的陶清婉走出房门看着那轮光洁的月亮,胸中胀闷得厉害。
今天她看见了宁王,却只能躲躲藏藏不敢露面,春节的家宴她也推脱身体不舒服没有参加,说起来已很久没有见过他了,压在心底的思念今儿个像找到了缺口似的,一股脑倾泻而出。
她心里很乱,很乱很乱,自省盖过了甜蜜,仇恨又压过了自省,舞台上那个女人招摇的样子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陶清婉觉得,自己这辈子的不幸都源于陶夭夭,瞧她那不要脸的风情样子,赵玉瑾怎能不成为裙下之臣。
熊熊仇恨之火又在心底燃烧起来,陶清婉浑身如着了火燥热得难受,她徒步往花园走去,想吹吹冷风。蓦地前面出现几个人影,她闪身躲在一棵花树后,几人慢腾腾走来,她看清了是赵玉瑾及近侍。
只听无悔在喋喋不休劝:“深更半夜的咱就不去啦,又不便进府去叨扰夭夭小姐,王爷你在人家门外也没啥意思啊。”
无怨也小声劝道:“王爷,咱们回去睡吧,多少能养养神。天一亮咱们就过去,行不?”
赵玉瑾道:“回去也睡不着,闲着也是闲着,咱们慢慢过去天不就亮了?夭夭有练功的习惯,一定起得早。”
无悔大着胆子道:“王爷,你莫非是担心小姐忘了你这个师父,可是就算她忘了这茬,不还记得你是王爷,现在你终归是她八哥,来日方长,不急这一夜。
赵玉瑾甩开二人,迈开长腿走了,有话飘回来:“不去就自个回去睡,不用跟着我!”
无怨无悔两个哪敢回去睡,只得哼哼唧唧地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