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还是笑笑,不说话,把赵玉瑾弄得好不急躁。
他自认身为帝王,自己能考虑到的,他国皇帝未必不能。
陶夭夭到底说话了:“师父,我们不单要在他国低价卖粮,还得在他国高价买蚕丝、棉花、动物皮毛、织锦等等,理由都是现成的,谁不知道我昭阳公司的霓裳阁生意做得大,原材料所需惊人。”
赵玉瑾不明白,为何自己国内明明有原材料基地,还要去高价外求,那不是给他国送银子?
陶夭夭想的是舍便是得,她要用高价收购激发人性中的贪婪,若种棉花、桑树、养蚕子、打动物皮毛、织锦都比种粮食得利更多,他国老百姓自然会放弃种粮。
就算有官方要求必须种粮食,人家不会消极怠工啊。
至于收成,就算颗粒无收,人家用打皮毛种桑养蚕摘棉花的钱,随随便便就能买粮交纳公粮,毕竟买奉贤的粮食很便宜,谁不知道赚这中间的差价呢。
赵玉瑾弄明白了,顿时心潮起伏热血翻涌,感觉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他兴奋地搓手道:“那事不宜迟,你和小蝶制定方案早日推行吧,要针对各国具体情况制定不同的计划。”
陶夭夭也很高兴,能不带兵真刀真枪厮杀,少了血腥杀戮,恍若一念间救了很多人命。
她眉目间染着笑意:“师父,放心吧,小蝶很靠谱。”
靠谱的小蝶真的研制出了玻璃,陶夭夭便是得知这消息后立即奔来皇宫,打算找赵玉瑾报喜,顺便申请追加投资,立即着手建厂生产各类玻璃器皿和装饰品,结果她还没开口就被赵玉瑾把思路带偏了。
好在歪打正着,还聊出了经济战的构思。
赵玉瑾这一提小蝶,陶夭夭立马想起今日过来的要务,喜道:“师父,还有个好消息,小蝶研制玻璃成功了!”
赵玉瑾意气风发:“夭夭,那赶紧建厂投入生产,有了玻璃,咱们昭阳公司的进账可不得了,绝对能促进一统进程。”
“那钱呢,是师父拨款,还是动用公司现在的流动资金,还是你再发布告招股?”陶夭夭问。
陶夭夭手头自然是不差钱,昭阳公司日进斗金财源广进,建厂那点投资不在话下。
她只是盘算利用手中的钱做些有益民众的事,例如开办贫民免费学堂,兴修平民的大医院,建造贫民廉租房,成立孤儿院,老养院,公共图书室,惠民澡堂等等。
当她把想法跟赵玉瑾和盘托出后,赵玉瑾岂有不准之理。
这国家多些陶夭夭这种义商,能替朝廷省多少事,国库得省多少银子,简直是国之大幸。
如此,赵玉瑾自然是同意发布招股书。
以人家的钱来生财,空手套白狼,何乐而不为。
何况舍得砸重金买股的本就是上层阶级,把那些人的利益和昭阳绑在一起,到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届时用工业革命推动经济发展,改变国家政体,他们便舍不得成为绊脚石。
以如今昭阳公司的名头及官方后台,招股自然是令人趋之若鹜,钱到位,后面的事都好办,玻璃工厂很快建好投产,产品一经面市便供不应求,并以新颖、物美、价廉、运输都等优势,席卷了各国。
这下,那些砸重金的上层阶级所得不菲,更加渴望昭阳赶紧投资办厂弄新项目。
收到这些呼吁后,陶夭夭眼睛亮了,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和小蝶顾鹤影合计后,她又去找对她百依百顺的师父。
对于陶夭夭来找他,赵玉瑾是开心得不得了的,管他政务有多忙,只要陶夭夭肯来,他就任何时候都有空。
陶夭夭还算懂事,不然上朝的时候找赵玉瑾,怕这人会立马跑路去陪徒弟,会落个昏君的骂名。
陶夭夭在御书房跟赵玉瑾筹谋,希望借这些上层阶级想挣钱的愿望,改变现有的蓄奴制度。
赵玉瑾蹙眉:“夭夭的想法挺好的,可奴隶制度自古有之,是这些阶层的身份和财富,改变谈何容易。”
陶夭夭道:“我知道困难,但我们可以以渐进温和的方式逐步进行,并不需要师父下诏强令废除奴隶制度。”
赵玉瑾一听,这还算不错,便追问陶夭夭:“你有何主意,怎么个渐进法?”
陶夭夭便把自己的想法说了,认为昭阳公司招股也可以让人用年轻力壮的奴隶充作股金,让这些奴隶成为产业工人,原主人不再对其有买卖生杀予夺的权利,也不能赎回,但会永远算作主人家的股金,一辈子分红,直到这个奴隶死亡。
虽然这一批奴隶的劳动被主人压榨,但至少命运不会太糟,不会被打骂买卖亦不需要伺候人,他们的婚姻自主,以后的孩子不再属于主家,从此脱离奴隶身份。
这一代过去,第二代便没有新的奴隶产生,如今奉贤家家有余粮,不再有吃不起饭饿得需要卖儿卖女的人家,皇帝只需要颁布禁令,强抢良民做奴隶和强买土地者死罪即可。
赵玉瑾对陶夭夭的话岂有不依的。
至此,奉贤全国各地,出现了第一批“无产阶级”产业工人。
那些拥有大量奴隶的人也乐得匀出一些给自己挣钱。
但多数上层阶级并不积极,他们盘算这其中的利益不过一代即止,奴隶留在手中会代代繁衍,岂肯为短期利益放弃长远权益。
为了推动这些奴隶主的积极性,赵玉瑾又颁布了另一条皇命:但凡家有奴隶充股金的士族,每多一个奴隶子孙科考成绩加一分。在职官员,有奴隶充股金的,按照奴隶数目做绩效升迁考核。商贾人家,按照奴隶入股数目,作为核准经营制定税金依据。
如此,昭阳公司的“无产阶级”越发多了。脱离世代为奴命运的奴隶都很感恩,无不拼命劳作,把工厂当成了自己的家。
陶夭夭为他们修建了职工宿舍和一应的生活配套,承诺没有土地的他们以后配偶和孩子,都可以优先成为昭阳的工人,并且每月有可观的工薪,户籍由公司上报登记为自由良民。
奴隶们对陶夭夭和皇帝感恩戴德自不必说,昭阳公司的产品质量和销量更是创造新记录。
陶夭夭的结拜姊妹们没有一个不忙,全都按照当初所安排的管了自己那档子事,摊子铺得越大,他们身上的担子越重,这一群人虽然成婚了,却没有一对有暇生娃。
本来最初她不同意弟弟妹妹们去外地,深怕遇到危险,后来有了赵玉瑾给的神像,让陶夭夭知道自己能随时拯救他们后,便松了口。
这些小夫妻聚少离多,都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大将,按照约定,他们也拿到属于自己的分成,个个都富得流油,当之无愧光宗耀祖了。
懿德858年,兄弟姐妹们还是陶夭夭生辰全体回京聚了一次,这次陶夭夭又告诉他们自己将筹办一个无添加彩妆护肤品公司。
原来陶夭夭的医术经过霓裳阁官司和养颜香囊,在女人中传播甚远,霓裳阁的员工不时上报大众的呼声,希望昭阳公主能够研制美容养颜产品。
做护肤品和彩妆,一直是陶夭夭的个人爱好,这也与她前生的老本行有关,听了员工们的汇报后,她直觉时机到了。
小蝶当众数落陶夭夭:“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看我们一个个都成家有了归宿,就你还飘着,再过几年你都成老姑娘了,看你老了怎么办!别整天想挣钱想得入了魔,美妆公司多简单的事,打发人去办就成,国内有的是经验丰富的师傅,犯得着你这个公主亲力亲为,冠名昭阳就行,一样不愁销路。”
莫邪对小蝶竖起大拇指。
众家姊妹相视抿笑。
这种聚会,玉郎和赵玉瑾自然在场,闻言两人脊背不由挺得更直,都下意识地把玩着自己手中的杯子,不敢把眼光往陶夭夭身上瞟。
陶夭夭实在觉得小蝶有了已婚中年妇女的习气,怎么好端端说着创业的事都能滑到婚嫁上去。
她涎着脸冲她笑:“二姐不是说过‘太好看的男人是麻烦’,不好看的我又不喜欢,所以不自找麻烦,咱只专心搞事业。提醒你一下,我老了可不怕,你们一个个膝下无子,我可是有,还一群呢。”
她转脸对着另一桌安静吃饭的小郎君们叫:“儿子们,娘老了你们管不管我?”
“娘,我们自然是要养你的!”赵毓和京墨异口同声。
大的几个小伙子抿嘴笑着,最大的冷泉已经长成了高高的半大俊小伙,这些日子他喊娘已经有些羞涩,看陶夭夭执拗地看着他们,已过变声期的他回道:“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境遇,我们都会管你的。”
“你们听听。”陶夭夭心满意足地转过身,朝大家显摆:“羡慕我吧!所以,我有什么担心的,只需要一心干事业打江山,以后把这个公司交到孩子们手上。”
生辰宴后陶夭夭就着手创办彩妆公司,虽然请了国内顶级美妆师傅,不是什么都亲力亲为,但配方这快她却是参与了。
她从美妆从业者和医者的角度,提供了很多的建议,保证了产品的美容和养肤的效果,坚决摒弃用低成本的毒害重金属、合成原料,成本虽然高,但卖价也不低。
为了免于霓裳阁衣服当年的‘毒害’纠纷,陶夭夭自然也给美妆都做了符咒,不但能驱邪避祟还能加深养颜功效,一举两得。
过完年,她又召集兄弟姐妹们商议全国巡演之事。
去年因新偶像团体受伤,陶夭夭虽治好了他们,却也没放兄弟姐妹们出门,是因为她想到个新问题,演出现场没有金手指加持,效果永远达不到凤凰台的轰动效果。
而她,虽有了神通能替代昊天凤九,当年却抽不开身同去。
这次陶夭夭打算亲自带队出发,去创造娱乐公司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