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一个好听的女声。
四颗脑袋倏然分开,因为他们中唯一的女人雨神并未发声。
这一回头便见身旁站着个荷袂翩跹,羽衣飘舞,娇若春花,媚如秋月的女子。
正是那九天玄女圣母娘娘。
霹雳尴尬道:“圣母偷听。”
九天玄女撇撇嘴:“你又没说得很小声。”
这话才说完她立即挨近了小声问:“什么时候去?不介意带着我吧?”
玄女貌美,声音也温柔动听,几人都说不出拒绝的话。
霹雳好奇道:“圣母你怎么也想看凡间女子?”
“非也,我想看的不是凡间女子,只是想看她。”玄女神神秘秘反问道,“你们不知道她便是我在凡间的扮演者么?”
九天玄女这么一说众人便觉得理所当然了。
自少人家比他们理由充分。
于是几人凑到一起商议下凡后,以什么身份去见陶夭夭合适,要不要带礼物云云。
搞得好像昊天娘家人去相媳妇。
且说那真武大帝其实早到了殿外,一听里面讨伐昊天吵得热火朝天,便暂时不想进去了。
他实在怕这些人联名奏请处罚昊天,一个两个弹劾他也就算了,若是所有神官意见一致颇令人头疼,毕竟阎罗那个苦主还在这里。
他等司命星君和太阳真君压住了这些人,又在外徘徊了片刻,才施施然走了进去。
只是这徘徊的片刻他已拿定了主意,昊天那信徒他得出手管管了,免得长此以往昊天做出更不可思议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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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郎带了赵毓进宫,先把孩子交给丰泰公公看着,自己单独面见了皇上,因着这个孩子他收起了杀心,只把魏王的事往小里说。
意思魏王是否谋害太子查无实证。养私兵可以怀疑其有反心,却未有造反之实,私兵超限额若干倍,也可以解释为当地匪患严重,其也可能是为了自保云云。
迄今为止,大理寺关押的小鹿公公及铜锣山私兵大小头领,都未供出不利于魏王的供词。
但抢劫赈灾粮是板上钉钉的事,魏王及那些私兵首领横竖只有一死。
玉郎想着能救下毓儿也是好的。
“陛下,臣恳请你赦免魏王之子赵毓,稚子无辜,何况他还是您的亲孙子,臣愿认其为义子抚养长大。”玉郎对赵渊跪下请求道。
赵渊怒道:“糊涂!你不懂什么叫养虎为患?更何况他父母还是你拿下的!魏王的做派就是意欲造反,你留下他儿子,是等着他子承父志?!”
玉郎的心蓦然收紧,伏地磕头:“臣一定会导他入正途,为陛下培养一名猛将征战四方。”
赵渊站起身,怒火填膺:“你还想将他带入军中?你是深怕他接触不了军权?玉卿,为将帅者切不可妇人之仁!”
玉郎突然明白皇帝在担忧什么。
他赶紧改口:“臣不让他从军就是,延请名师只习文,若是陛下不许,也不让他走上仕途。请陛下念我侯府子嗣单薄,玉郎此生又不会娶妻,若有一个孩子养老送终也不算太过孤苦。”
赵渊一听,玉郎还打起了苦情牌,想到他要终身不娶,也算拜自己所赐灭了侯府香火。
他叹了口气:“把那孩子带上来看看。”
玉郎感激涕零,伏地三个响头,起身出门去接孩子。
赵毓和丰泰公公跟那五彩斑斓鸟正玩得开心,这孩子胆大,从不认生,吃了人家的零食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说他皇爷爷要给他很多压岁钱,他要给丰泰公公和斑斓鸟买好吃的。
见了玉郎他扑过去喊“爹爹”,告诉他这里有一只神鸟什么都会说还会唱歌。
这一声“爹爹”把丰泰大吃一惊,玉郎连忙把皇上准许自己认赵毓为养子的事说了。
看着毓儿一团喜气的模样,想着他从此属于自己,玉郎忍不住搂住他亲了亲,柔声道:“走,看你皇爷爷去。”
赵毓见了赵渊,仔细打量那个一身威仪的中老年,大眼眨巴间漫上水雾,上前去抱住赵渊的腰哭了:“皇爷爷……..父王和母妃不能来看你了,母妃说他们犯了错要面壁思过,毓儿来给皇爷爷拜年。”
毓儿说完,团身给赵渊跪拜行礼,起身把兜里的糖果和一只小小的布偶老虎送给赵渊。
孩儿长得极其好看乖巧,白白的粉团子一样,两双小手捧着“礼物”,伸长了胳膊捧得高高的。
赵渊看孩子巴巴的眼神,只好收了他的礼物,把孩子拉起来拥进怀里,和蔼道:“你为什么不求皇爷爷赦免你父王母妃?”
毓儿一脸严肃:“毓儿不求,母妃说过‘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夫子也说过,有过必改,有罪必罚。”
“皇爷爷要治你父皇母妃之罪,你不恨朕?”赵渊看着小孩儿眼睛问。
毓儿一脸小大人的模样,认真道:“不恨。毓儿犯了错,父王也是要惩戒的,我也从不恨父王,只怪毓儿自己不乖。”
赵渊心里舒了口气,对玉郎道,难怪你喜欢这孩子,这孩子被她母妃教育得很好。
他又问毓儿以后跟着玉郎过日子可愿意,毓儿当然是求之不得,还允诺“毓儿会经常来看皇爷爷”,把赵渊听得大悦,遂赏赐了些财物让其带回,并对玉郎说郡王的名份给赵毓保留,他始终是赵家的皇族,侯府的香火玉郎自己再认个孩子继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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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郎不但如期赶回,还带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让昭阳公主别院喜气洋洋热闹喧腾。
京墨等非常喜欢这个长得漂亮,一身皇家派头的小弟弟,无论干什么,都把他带着,是以毓儿骤然离家舍亲也未曾太悲戚。
他在王府虽然尊贵,却没有玩伴不免寂寞,如今有了6个待他极好的哥哥,不出几日便在别院过得如鱼得水。
听见毓儿喊玉郎为爹爹,把老夫人高兴得什么似的,玉郎却说这是由他抚养的小郡王。
老夫人便与玉郎商量,能不能在陶夭夭那六个义子中过继一个给侯府,说玉郎以后有嫡子自然是嫡子继承侯爵,若没有,这个过继的可以袭爵。
六个孩子玉郎都喜欢,若要过继孩子承继衣钵,他当然愿意选择最大的凌泉,至少可以早些带入军中培养。
于是在老夫人的安排下,凌泉和赵毓在侯府祖宗牌位面前磕了头,又在别院众人的见证下跪拜了玉郎和老夫人,从此两人成了定北侯府义子,记入侯府族谱。
不过很快大家就发现一件非常混乱的事。
凌泉对玉郎改口叫爹,却不愿意对陶夭夭改口称“姑姑”,仍口口声声叫着娘。
不但如此,他对昊天也没改口,依然叫着“爹”,这两爹一娘的叫着,叫得老夫人头疼万分。
小毓儿受哥哥们影响,也叫陶夭夭为“娘”,老夫人费力纠正不见成效。
陶夭夭对玉郎情根深种,还对老夫人谎称过“怀了玉郎孩子”,她才不介意做玉郎儿子的娘,孩子们一喊“娘”,她便乐颠颠的答应着,对其愈发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