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科幻空间 老祖笔记

第59章 虎生

老祖笔记 墨九万 5793 2024-11-13 09:14

  白虎在一处温暖的炭火旁醒来,她朦胧间看到窗外是满山的雪景。浑身上下,四肢百骸皆隐隐作痛。

  她挣扎的站起来,戒备的看着四周。

  一双手突然从身后伸出,作势就要去抱地上四脚站立成防备姿态的白虎。

  白虎立马就炸了毛,一挥手就给了身后的陌生神——一爪子。

  她自认为很威武的嚎叫一声。

  白虎:“吼!!!”

  她的脑袋一片空白,零星只记得一双铁铸的瞳眸和一点白色的痣,虽然看起来不近人情,但她总觉的这双眼睛的主人是个温柔的人。

  庄晨皱眉看着受伤的手,看着眼睛睁的巨大,十分可爱的白虎,无奈道:“好好好,我不碰你,芋头,你都昏迷三日了,肚子会饿,快吃饭吧。”

  白虎后脚在地上一踩,前脚扒拉了几下地面——十分焦躁。

  她憋了半天,耳朵不停的颤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绝对不能忘的东西。

  恰逢此时她的肚子“咕噜”一声叫了起来——白虎立马就焉了。

  白虎控制不住自身猫科动物的天性——激灵的抖了抖耳朵。

  庄晨立马被吸引了目光,她把属下才杀的牛肉放在白虎的不远处。

  庄晨:“乖芋头,再抖一下耳朵就给你吃好吃的。”

  白虎看了一眼,那几块带血的一看就很新鲜的牛肉,露出一个嫌弃表情。

  白虎眨了眨眼睛,她突然像想起什么一般,用爪子在脖子上来回扫了扫。

  一枚记忆中的玉佩还挂在她的脖子上,虽然她已经不记得“璟”字了,但看到这个字,她总是能想起一双白的通透的手,在纸上一笔一划写下这个字的场景。

  白虎像是苍蝇一样在殿里乱窜,她不停的用脑袋到处撞,企图想起些什么。

  最终被一只暖的像小炉子的手挡住了脑袋。

  庄晨:“乖芋头,不可以用脑袋撞墙,会变笨的。”

  “好了,快吃饭,不吃身体怎么会好呢——芋头要乖。”

  白虎:“吼!!!吼吼!!吼!!!”(你是谁!我是谁!我要回家!)

  庄晨摸摸白虎的脑袋,道:“好啦,我知道啦,乖,主人喂你吃。”

  说着庄晨用筷子夹起一块肉,放在白虎的嘴边。

  白虎虎目怒睁,一爪子拍开那双筷子:“吼!!!”(滚!)

  她焦躁的摩擦着前爪,白虎心想:“她到底是谁,她好像生活在一处不太富饶的地方,可是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

  白虎如此想着就朝殿外跑去,还没跑十米就像是撞到了什么结界一样,被反弹了回来。

  本命兽在未经主人的允许下,不可离开主人十米远。

  白虎这才发现自己身体里多了一道禁制,禁制那一头连接的正是身后那个没有一丝熟悉气味的神。

  她冲到庄晨的面前,对着他龇牙咧嘴。

  白虎:“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她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也不知道从哪里来,该到哪里去,但她总觉得自己不叫芋头,不认识面前这个神,也是有个安家的地方。

  她不知道怎么做才能保护自己,只能凭借本能威慑对方。

  庄晨抱起白虎,这一次抱的快准狠,拦腰抱住,任凭白虎疯狂挣扎,也无济于事。

  庄晨心满意足的用手rua了rua白虎的虎脑袋。

  庄晨:“不爱吃牛肉?没关系,芋头,本君带你去厨房看看,别急...”

  白虎:“吼!!!”(别碰我!!!)

  庄晨:“芋头乖。”

  白虎最终败在了满汉全席下,她想:“吃饱了再想办法跑吧。”

  庄晨趁机ruarua白虎的后背。

  白虎嘴边满毛的肉汁。

  白虎:“吼!!!”(不许摸!!!)

  “将军!!!”一名天兵急冲冲的来报,“司马仙君失踪的案子有消息了。”

  白虎动了动耳朵,企图从。别人口中得到一丝情报。

  庄晨抱起白虎,拿起面前没吃完的蹄髈,一并朝书房走去。

  庄晨:“韩志,继续说。”

  “是,将军。”韩志低着头,恭敬,道“司马仙君失踪当日,司马殿的祭祀堂被打乱成一片废墟,当日值班的将士说,当天,战神大人独自进去后,命令不许任何兵打扰,故并没有神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战神大人也并不在止戈殿。”

  “还有事件发生当日,丹司宫的仙侍卫长被发现赤裸暴毙在一处阴暗的死巷,但那名仙侍长的衣物碎片却离奇的出现在了祭祀堂。”

  扒饭的白虎一顿,前后时间一核算,再加上战神大人的武力值在四海八荒的排位,这不就是她师父干的么。

  庄晨显然也想到这一点。

  庄晨:“战神乃天界第一战力,和他对上,任何妖魔鬼怪都不可能游刃有余到不留下半分痕迹。仔细探查过祭祀堂了么?”

  韩志沉默半晌,“噗通”一声便跪下了。

  韩志:“属下无能,搜寻三日,都没有任何线索。祭祀堂确实只有战神大人一人的灵力痕迹。”

  白虎暗道不好,庄晨听闻果然一副了然的神色。

  庄晨:“不用去查了,四海八荒能做到这一步的,也只有一个。”

  韩志一脸惊讶庄晨,道:“将军说的是那位老祖宗?”

  庄晨:“本君亲自去发鸠山拜会。”

  白虎的眼神一亮,“发鸠山”就像是一个魔咒,点亮了她心中的空白。

  白虎心想,也许这就是关键,无论如何,也要让这个便宜主人带她去发鸠山。

  庄晨惊诧的看着地上打滚的小白虎。

  他看了眼被丢在一边的蹄髈,伸手把白虎捞起来,白虎下意识的想要挣扎,下一秒又死鱼一样的放弃了尊严。

  庄晨rua了rua白虎的后背:“怎么了?是吃饱了么?”

  他皱眉伸手摸了摸白虎的肚皮。

  “!!!”白虎猝不及防下被摸个正着,她一脚蹬开庄晨的手,站在地上,四肢紧绷,“吼!!!”

  庄晨第一次摸到柔软的虎肚子,他出神的看着自己的手,下意识的回味了下刚才的触感。

  随后他看向白虎的目光瞬间就升温了。

  庄晨:“芋头乖,再给主人摸摸。”

  白虎:“吼!!!”(滚!!!)

  白虎喊完便撒开了腿往外跑,跑出去还没一丈远,便悬浮了起来。

  白虎:“!!!”

  她怎么自己飘起来了?

  下一秒,白虎生无可恋的躺在庄晨的膝盖上,敞开肚子被上下其手。

  刚开始她还僵硬万分,到后来的被迫放弃。

  白虎重伤才醒,本就精神不济,闹了半天,心神疲惫不堪,渐渐的,不知不觉中,白虎的虎脑袋一点一点的半搭在庄晨的膝盖上——仰躺着就睡着了。

  ......

  发鸠山

  人界大军四十万全灭,四府八营虽只有个位数的伤亡。但两位营长一位继承人的伤亡,足以算的上损失惨重。

  东海岸边到处都是人族的尸体,为了防止疫变,四府八营寻了一处寸草不生的荒山——做乱葬岗。

  半夜

  守在石楠房门口的白茅被一阵冷风刮醒。这几日,他白日里无论多晚才处理完政务,都会来发鸠山守石楠的门。

  因为石楠已经好几天没睡一个好觉。多日来,她要么是睡不着,睡着了必将做噩梦,做了噩梦一定醒不过来。

  石楠梦中不是闹也不是叫,只是流眼泪,不停的流眼泪。流的半边枕头都湿了。

  到了第二日白茅无意识中碰到一手的冰凉,才发现。

  每每白茅把石楠叫醒,问其原因,得到的永远是沉默。后来白茅便为其守夜,一旦石楠开始做噩梦,就把她叫醒。

  梦魇过多,易生心魔。这一点白茅深有体会。

  白茅迷蒙中感觉一滴雨落在脸上,他惊诧的看着半空中高挂的玄月,如此天象,并不会下雨。

  影响到发鸠山气象的还有一种原因。

  白茅瞳孔一缩,他猛的踹开们,看向草屋中的床榻上,床上除了一床被褥,和湿了半边的枕头,什么也没有,窗户大开,冷风吹进屋里,半分暖气也没了。

  白茅懊恼的咬了咬牙,心道:“他怎么就不小心睡着了。”

  白茅焦躁的在发鸠山上乱晃,从山顶后的悬崖到山脚岸边——到处都没有。

  他在微微细雨中像个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找,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山顶。

  白茅靠在茅草屋的栅栏边,颓废的想:“子姜,为什么你总不肯依靠我。他这么努力的强大起来,终究还是...没用么。”

  白茅的瞳孔缓缓变成竖瞳,他无神的盯着发鸠山上的一草一木,周身是森然的黑气。

  他心想:“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抓紧他的子姜。”

  突然,白茅的目光落在院中的那颗老槐树下,老槐树的树叶今日不知为何格外的绿,四周其他草木皆被风雨吹的哗哗作响,唯有这颗槐树巍然不动。

  白茅猛的站了起来,朝东部的那个山洞而去。

  石楠果然就在那处山洞内,她半靠在一条槐树的根部上,神色寂寞,喃喃自语。

  石楠:“风雨起,四海黄,铁衣碎,万骨枯,世间正道...是沧桑。”

  “前有青龙一族做警醒,我为什么还会失去嘉宝,敖运...敖户。我一开始到底是为了什么承接了尊主之位,敖金叔叔...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物极必衰...没了我这个尊主...四族会不会更自在...”

  石楠像是醉了一般趴在石碑上。

  石楠:“敖金叔叔,世间兴衰真的就是不可改变的法则么,法则就这么不可撼动么——永生殿上,黄金棺下凭什么写的是我石楠的名字,无晶面具中的红色巨眼就该安在我石子姜的眼眶里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石楠突兀的笑了起来,她眼里满都是泪,眼眶通红,道:“是我活该,是我石子姜活该,怨天哀地有什么用——做了选择就得认!”

  石楠笑到突兀,停的更是猝不及防,她额间青筋乍现,脸色煞白,浑身颤抖,咬牙俯视着四座碑。

  石楠:“敖金叔叔,天道已死,苍天当诛,哪怕重归虚空,不过开天辟地,吾...无所畏惧。”

  石楠转身便已恢复尊主该有的神色——淡然,稳重,沉默。

  她抬眼便对上了白茅犹如被剔骨割肉般的悲创神色,他紧握着心口处的衣衫,扭成麻花的衣襟就差化为“心痛难耐”四个字了。

  石楠叹了口气,她已经万分小心,按道理是决计不会吵醒白茅的。

  一只妖在绝望和痛苦中是不会流眼泪的,眼泪从来是留给真心会心疼自己的妖看的。

  白茅刚才在发鸠山上无助彷徨的时候没哭,在心痛难耐的时候没哭,但当石楠回过头对上他的眼时,心中的一切悲苦全部化为了泪水倾泻而出。

  石楠最受不了他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她立马降心相从,自请受刑。

  石楠:“好卿卿,别哭了,只要你现在不哭,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可好?”

  她几步到白茅面前,用指腹小心的擦了擦白茅眼角的湿润处,随后牵起对方紧握的手。

  十指相连,白茅倔强的伸直了手指,不与石楠扣在一起。

  白茅:“子姜,苦的话,你能不能...多依靠我一点。”

  白茅说完,指尖就是一颤,这才惊觉这样的一句话有着埋怨的感觉。他随即想改口说“他瞎说的”之类的话。

  石楠却出乎意料的低头半靠在白茅的肩膀上,她闭着眼感受着白茅身上咸咸的味道,一掌轻按在白茅腰腹处,鸿蒙之力顺着其内息——安抚着对方已经跃跃欲出的心魔。

  石楠深吸一口气,道:“有我贴心的卿卿在,怎么都是甜的。”

  白茅浑身一颤,他用力与石楠十指相扣,随后放在心口的手捏的更紧了。

  石楠垂眼,看了眼白茅紧绷的下巴,终究是低声,道:“卿卿,我年幼时,便被族里的祭祀预言为长生殿的主人。那是究极的神殿,通往永生的密码就存在长生殿的黄金棺中,上古界从混沌初开时便存在的——最后一处生门。”

  白茅一直没有恢复的竖瞳一瞬间就缩成了一个点,他低头看向石楠,屏住呼吸,生怕打扰到石楠。

  石楠停顿了片刻,重新组织了个话头,继续说,道:“我小时候笨,旁的小妖一出蛋便是人型了,我虽为皇族,但破壳那天却是只没毛的。虽然祭祀预言说我未来必将是上古界最后的火种,但也不妨碍旁的小朋友们孤立我。”

  石楠说到这里轻笑了声:“我气不过,有一日听说体毛旺盛的某家长辈发明了一种脱毛膏,我当天夜里便偷了出来,第二日在课堂上,对着每个小朋友的脑门就是一坨,让所有小孩都被我薅秃了。”

  “这本来就是个恶作剧,可是有几个心理不是很强大的小孩当天夜里就发了高烧,还有身体不好的,说是一辈子都只能秃头了。我那时候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本来就不和我玩的妖就更不和我玩了,要不是因为身份在前,我甚至怀疑自己都活不过那个夏天。”

  白茅听到这忍俊不禁的想,如果自己被石楠薅秃了再也长不出来,还是脑袋那种绝对盖不住的地方,大概也会和石楠断绝关系,甚至是想弄死对方。但一想到是石楠干的,又忍不住觉得这样的行为不过是想吸引别人注意,也挺可爱的。

  白茅忍不住露出笑来,他拉着石楠坐在一边的树根上,道:“你父母挺头疼的吧。有没有打你?”

  “没有。”石楠微笑的脸一顿,“我父皇可不敢打我,长生殿主人的地位是在皇权之上的,谁都打不了我。”

  白茅挑眉,道:“那岂不是谁都管不了你了?”

  石楠神色暗淡,道:“怎么管不了,宫宇的门一关,任凭我那没毛的翅膀如何扑腾,都飞不出宫宇的朱红色高墙。”

  从此以后,她就开始了爹不疼娘不爱的悲惨生活。后来等她有本事跑出去的时候,上古界离坍塌只有一步之遥。

  她只记得那天她兴冲冲的偷跑出去,不过是想吃吃看书本里的世间美味,却撞上了铁衣宝剑,狼烟四起。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