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薄如纸
“敢问姑娘芳名?”
女子看着对方那不伦不类的礼节,捂嘴轻笑,“你叫我容容就好。”
“容姑娘的大恩大德高望约无以为报。”
“无以为报,那不如以身相许吧?”
高望约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脸红得跟烤乳猪一般,跑了出去。
“还真是个单纯的小家伙。”容容伸展了下身躯,“不过,如今的社会所需要的可不是单纯啊。”
高望约是在第二天清晨才回来的,一身狼藉的拿着一束野花。
“容姑娘,容姑娘~”
“请嫁给我吧!”
看着双膝下跪朝着她告白的少年,容容第二次生出了罪恶感。
第一次还是在幼年时期,想起那一幕身上的气息变得冷冽起来。
“容姑娘...你怎么心情不好吗?我给你吹个曲子吧。”
高望约小心的从怀里拿出一片绿叶,小小的一片叶子在他的手里变得高档起来。
因为陈年往事而心情不佳的心变得平稳起来,这曲子有安稳人心的作用。
一不留神容容睡着了。
在梦里她又一次看到了小时候和姐姐被抓的那一幕。
一动不动的看着。
就这样看着小道士被姐姐误杀,自己哭泣无能为力。
这个场面早就无动于衷了不是吗?
“那个小狐妖和容姑娘你长得好像啊。”
“!”容容猛地回头,什么时候!
为什么自己的梦里会有别人!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看着眼神凌厉的容容,高望约敛眉道“虽然现在的容姑娘才是真实的样子,但是生气可对身体不好哦。”
“你看穿了我!”
话落,高望约感觉到一股比群狼盯着还要恐怖的气息锁定着自己。
“容..姑娘。”
“为什么要逼自己变得不真实呢?”
“我不懂...”
梦境之中,她的狐念之术不是一只没有步入修行的妖可以破的,但是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狐念之术对面前的高望约的约束在缓慢的减少。
妖和人一样天赋不同,所觉醒的力量便不同。
“你的能力是跟梦境有关?”
“啊?不知道,我只是看着容姑娘你睡得香甜,就一边吹曲,一边想着容姑娘你在想什么就睡着了,没想到还能梦到容姑娘你。”
“女孩子的梦不可以乱进,你走吧。”
容容醒了。
他被迫醒了。
高望约看着打坐的她攥紧了拳头。
他一定要找到让容姑娘真正开心的方法。
可是高望约的想法才开头就被无情的掐灭了,容容一个人上路了,没带上他。
“雷雨天气上路很容易被劈的啊。”高望约看着天空黑压压的一片,紧张的搓了搓手,在洞里走来走去,从发丝到脚底整个人充满了不安。
“可是再不追上去,就真的见不到容姑娘了。”
“不能再想了,大不了被雷劈几下,死不了的!”下定决心,高望约抱着排位就往前冲。
鼻子不断地嗅来嗅去,他竟是闻着一路,慢慢的追上了容容的步伐。
“容姑娘,你等等我啊,我...”高望约看着容容被几个妖怪拦住,大吼一声后往后跑了。
容容“……”
“大哥,我们还继续吗?”兔子精看着一旁的鹿精
“咳,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呕~留下...留下买命钱。”鹿精看着容容伪装后的脸终于忍不住吐了。
“你们很不尊重客人诶。”
“妈呀,笑起来更吓人。大哥,我们要不放过这一单吧。”
“二弟,我觉得你所说有理。呕~”
“啊啊啊啊,你们这些强盗放过容姑娘,我跟你们拼了!”
容容眯眼笑着那人抱着一棵巨大的树干冲了过来。
然而帅不过一秒。
下一瞬间,就因为打架姿势不规范,树干卡住了。
高望约整个人被撞飞。
“哈哈哈~这个白痴是哪来的!”
高望约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一鼓作气的跑到了容容身前“我说了,不许你们动容姑娘!”
“大傻子,你就算想要英雄救美,好歹也有个样子好吧?”
鹿精看着面前闭着眼睛,双腿抖成羊癫疯似的的高望约,无情的嘲笑着。
然而下一刻,两个妖精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们一人一个巴掌被抽飞了。
“多谢小望约出手相救哦~”
那熟悉的声音,让高望约睁开了双眸,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股液体从地面延伸。
“!!!”容容瞪大了眼睛,“你!”
“啊啊啊啊,太丢人了!”高望约捂着裆部飞奔而去。
容容尴尬的站在小河边背过身,“你真的不是去寻死?”
在心上人面前丢了男人尊严的少年将头埋在河水里,闷闷道“只是清洗下,毕竟...毕竟...”
“容姑娘放心,我不会轻易寻死的,我还得为我娘找到那个负心汉,而且...我听说溺水死亡会尸体泡白,泡胀,死相很恐怖的。”
容容褐色的眸子闪过无奈,这么单纯且胆小的人她从小到大还真是头一回见。
可正是如此,接下来的路不能让他跟着了,万一护不了他。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能找到我吗?”
容容以为按照对方顺从自己的样子,是不会拒绝的,然而她没想到单纯的少年为了自己也会耍心机。
“不能,容姑娘一旦知道我用什么方法跟过来的,肯定会想方设法的甩掉我,虽然以容姑娘的才智很容易猜到,但能跟一会儿是一会儿。”
“不是有句话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吗?
容姑娘,我是不会放弃的。”
高望约眼睁睁的看着容容进了客栈,垂着头正准备找个能够躲雨屋檐避避雨就听见小二的声音“客官,你怎的还不进去,跟你一起的姑娘让我来问问你。”
“啊?多谢,多谢!”高望约拍了拍小二的肩膀,蹦蹦跳跳的跟着容姑娘的气息上了楼。
“容姑娘...又麻烦你了。”
即便隔着一道门,也能想到少年捏着衣角不安的开口。
自认为处理涂山大小事务多不胜数的容容也不得不叹了口气,凶残恶毒的敌人都不如这眼前一根筋的少年可怕。
她甩不掉他,跟黏皮糖一样。
“想要娶我,需要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小望约你连自己都管不好,又如何给我幸福呢?”
高望约闻言那句我会一辈子对你好如鲠在喉,终究低头回了容容给他定下的房间。
第二天,容容起来的时候,发现那人消失了,只留下一张纸条:十二字真言,铭记于心,高望约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