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他好像有点生气
季柠柠靠着门的时候,他就在外面站着。
他知道对方肯定看到了他。
果然,她开门的时候,明显有些震惊,估计是没想到,怎么人就到了她的门口了。
季柠柠猜想祁宴时是来喝茶的,总不至于是为了跟她见面吧?
就算她还是明落,都不敢这么想。
祁宴时这个人,把人放在眼里,也表现不出来几分,更别提他还常常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想起他上次的确就是从这个包间里出来的,季柠柠很懂事地往外面挪了挪自己的小脚,一边挪一边说:“祁总是要喝茶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话才说完,就听祁宴时说:“其实喝茶还挺孤单的。”
季柠柠有种不好的预感,刚要拔起腿开溜,又听他说:“正好,我们一起?”
祁宴时换了个站位,这个站位就很微妙了,正好挡住了季柠柠的去路。
季柠柠还没想好措词,祁宴时接着开口:“你不大愿意?”
这谁还能接着拒绝啊,要是拒绝得太明显,岂不是故意惹人怀疑么?
反正祁宴时这人最讨厌黏黏腻腻的女孩子了,估计一会儿他就要为他愚蠢的行动而后悔了。
季柠柠收回自己的腿,挺直腰板:“当然愿意,我最想跟祁总一起喝茶了。”
说完,她转身,回到了自己刚才的位置上,端端正正坐好。
祁宴时见她不看自己,而是看着她面前的杯子,淡红的唇角微微上扬,眼中也多了几分柔软。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进来,问他们要喝什么茶。
祁宴时淡淡开口:“一壶雪芽。”
季柠柠听到雪芽这个名字,顿时说道:“我不喜欢喝雪芽!”
男人的动作微顿,目光缓缓落在她的脸上,似乎带着几分不解:“雪芽不好喝么?”
季柠柠当然知道雪芽好喝,她最喜欢喝的就是这个了。
可是现在她总觉得自己做点什么都会暴露一样,明明祁宴时根本就没有动机去发现她是谁才对,就连祁承渊丝毫都没发现,祁宴时更不可能了。
季柠柠颇有些嫌弃地说:“我更喜欢苦丁。”
祁宴时仿佛很好说话,不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直接对服务员说:“那就再来一壶苦丁。”
说完,他扭过头有意无意地提了句:“苦丁很苦的。”
这个她当然也知道。
那不苦能体现出她的特别吗!
季柠柠挤出一抹微笑:“我就喜欢苦的。”
祁宴时根本不想搭理她的样子,也不接话,就低着头拿出手机开始看手机了。
季柠柠想,这才对嘛,这才是祁宴时嘛。
低下头的祁宴时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弧度姣好诱人的唇瓣往上弯了弯,单单看脸,祁宴时笑的时候还是很精致的,根本就让人挪不开眼睛。
季柠柠强迫自己挪开视线,她都看了好些年了,倒也不至于这么急色。
她挪开视线后,祁宴时抚摸了下自己的屏幕。
上面根本就没有季柠柠想象中的有趣的东西,仅仅是桌面而已,他什么都没做。
跟祁宴时坐在一块儿,季柠柠倒没什么话说了。
她平时算不是个话唠,但也不算安静,以前她还是明落的时候,还尚且能跟祁宴时说说话,虽然每次都是以她的话结尾,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尴尬。
好在祁宴时也不是个话多的人,这点让季柠柠放心不少。
不过一会儿,服务员便端着两壶茶进来了。
这里的茶水都是用紫砂壶泡的,不光茶叶贵,紫砂壶的价格也贵,好的紫砂壶泡茶的时间久了,就算注入的只是普通的白开水,也能闻到一股茶香。
她已经闻到了祁宴时面前茶壶里的雪芽清香味了。
小心翼翼地耸动着鼻尖,面前的苦丁好像闻上去也不是很苦。
祁宴时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倒茶的动作优雅好看,茶水从壶口缓缓倾泻下来,他倒完后,看着对面一动也不动的季柠柠,问:
“要我帮你倒吗?”
这倒不用。
季柠柠利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为了显示出自己的粗鲁,跟倒白开水似的,还因为动作太快,溅出来好几滴,这茶水温度挺高的,几滴溅在了手背上,季柠柠微微缩了缩手背。
做完后,她悄悄用余光看了眼对面的祁宴时。
祁宴时果然在盯着她的手看,眉毛轻蹙,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她就知道,祁宴时最见不得别人在他面前这样了。
想到这里,季柠柠唇角止不住地上扬。
祁宴时对她的很多微表情都格外了解,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在一开始就认出了那个明落不是她,模仿得再像,很多习惯和神态,还是有出入的。
她敷衍的时候喜欢扯起一边唇角,只有真正高兴,才会笑成现在这样。
看来她是铁了心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是谁了。
祁宴时遂了她的愿,目前不会拆穿她,可也不会就此妥协。
他伸手,拉了一下旁边的绳子。
这是连接着一楼的服务厅的,拉完后,立刻就有服务员进了包间了,季柠柠不明所以,只听到祁宴时吩咐:“麻烦去附近的药店买一管烫伤药。”
他随后说了一个名字出来,应该是烫伤药的名称。
烫伤药?
这是喝个茶烫伤了吗?
服务员并没有看祁宴时,反倒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季柠柠。
季柠柠的手背很白,指甲修剪整齐圆润,泛着健康的粉色,就跟珍珠似的,正是因为手好看,所以手背上那点点红色才会愈发明显。
但是,这样的程度,真的没必要用烫伤药啊!
可这是上级的吩咐,谁敢不从。
季柠柠觉得这烫伤药大概就是为了自己买的,这里也没别人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背,认真道:“祁总,再晚点买药,手背都好了。”
祁宴时瞥了她一眼,也认真地回应她:“所以为什么倒茶不好好倒?”
她怎么听出了几分埋怨的意味?
这是她的手,她自己倒茶溅到了自己的手上,不是溅到了祁宴时的手上吧?
可是祁宴时怎么好像,有一点点点生气了?
管他生没生气,先乖巧认错再说。
“对,祁总说得太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