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之后,池轩轩准备收拾碗筷,被沈放拦住了,“我来洗碗。”
“你还发着烧呢,你去休息吧,我洗就好。”
沈放轻笑,“轩轩,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池轩轩疑惑地看着他,“什么?”
“特别像……贤妻良母!”
他说完就趁她不备把她手中的碗拿了过来,然后又云淡风轻地转身去了厨房洗碗。
“……”
什么贤妻良母啊,她都还没嫁人生孩子呢!
她转过头看着吃饱喝足的橘子,它撅起屁股跳下桌子,大摇大摆地进了卧室,表示这个儿子它可不当!
沈放洗完碗出来,看见池轩轩正坐在沙发上。
她突然连打了几个喷嚏,沈放想到她也是淋了雨的,就问到:“怎么了?你也感冒了吗?”
池轩轩抽了一张纸巾,“我没事,就是普通地打喷嚏而已。”
沈放走近她,摸了摸她的衣服还是潮的,他拧眉道:“衣服这么湿,怎么不跟我说?去洗个热水澡,把湿衣服换下来。”
其实她刚进来的时候是想要打算洗个澡的,虽然没有湿透但秋雨的寒气还是很浸人的,可是她发现这不是她家里,没有衣服可以换。沈放又昏睡了,她不好意思直接拿他的衣服换,就只好先拿吹风机把打湿的头发吹干,然后把湿了的衣服吹得半干不干的,就去煮粥了。
这会儿,可能因为这个受了点儿凉。
沈放从卧室里拿了一套居家服出来递给了她,“先去洗澡,我去楼下给你买点感冒药。”
池轩轩看着那套衣服,心里升起一股暖意。
沈放看她迟迟不动,以为她在害羞,“这是没穿过的,你快去洗吧!”
池轩轩笑回他:“我没那个意思,我进去了!”
说完她就进了浴室。
沈放看着关闭的浴室门,门里很快亮起了暖黄色的灯光。
这一刻,他才感觉到困了他一整晚的阴霾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涨满了整个心房的甜蜜!
只因你的出现,我世界里的黑暗与孤独竟全都消失不见………
池轩轩出来的时候看见沈放已经把药和水都准备好了放在桌上。
她走过去正打算拿药,却被沈放轻扯过手腕拉到了沙发上。
“怎么了?”她回头望着他问。
“头发这么湿,你真想感冒吗?”
“我是打算吃了药再吹的。”
“先吹头发!”
“水凉了怎么办?”
“我再烧!”
“我自己来……”
“别动!”
她本来打算去拿他手里的吹风机,听了这话她一动也不敢动了。
这人还真是霸道啊……
话是这么说,沈放的动作却非常细致轻柔。
他调试了吹风机的温度,还用手试了试,确定不会太烫之后就把她的短发握在手里徐徐地吹了起来。
她的头发又细又软,刚好盖住润白的耳朵,因为洗澡过后耳朵上蒸染了几点粉红,此时微微低着头,露出了一段如玉般光滑洁白的脖颈。
空气里轻轻浅浅的洗发水味道若有若无地萦绕在他鼻尖,这在平时再普通不过的气味现在闻起来却完全不同。
池轩轩感觉到,被他碰触过的地方都像是被烈火灼烤一样,撩拨起了一整片红热,而他却又像一只点了水的蜻蜓不着一丝痕迹地掠池而过,空留一潭池水泛滥。
这个人冷漠未极,温柔至深,让人无法拒绝,甘愿为他敞开心扉,走入他编织的温柔陷阱……
为了阻止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她只好没话找话,“你怎么那么晚还出现在那儿啊?”
等了一会儿才听见身后的声音传来,“……我如果说是梦游,你信吗?”
“……”
信你才有鬼了。
什么鬼畜梦游能在十级暴雨里还冲不醒那神游的灵魂!
池轩轩调整了表情,又说:“沈放,其实……你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说出来的,我们大家一起给你解决。”
“哦,都可以解决吗?”他忍笑道。
“呃……尽力!”
他故作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装模作样地轻叹了声,“我现在却是有一件难事!”
“是什么?”
“嗯……最近总是觉得一个人太孤独,压力太大都没人可以倾诉。”他继续胡说八道。
原来是这样吗。
池轩轩想到他现在已经高三了,压力确实比以往要大得多,以前听说高三生被繁重的学习压力打击得跳楼的都有,而他只是在大雨里淋了一场已经算是很理智的行为了。
所以池轩轩很认真严肃地想了想这个问题,企图把这个迷途还不深的少年给拉回来。
“沈放……虽然高三是苦了点儿,但要相信未来总会变好的,要是学习上有困难你可以找顾执啊,实在不行你也可以找我,高一高二的知识点我都能帮你复习……”
沈放看着她那么正经地安慰他,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本来只想逗逗她转移她的视线,没想到她真的把他的胡言乱语当成了那么重要的事情看待。
他也只能收敛了那股玩笑气,回她:“嗯,那你帮我吧,以后每周末我都来找你,给我开开小灶,怎么样?”
池轩轩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好啊,我随时都可以!”
“那就先谢谢池老师了!”
池轩轩被这一声称呼又叫得脸热。
她正在想怎么回他的时候,吹风机的声音突然停了。
沈放收了吹风机,对她说道:“头发吹干了,你等一会儿,我去重新给你倒杯水。”
很快他就拿着一杯新换的温水和药递给了池轩轩,然后看着她把药吃了下去。
他把杯子放回桌子上,又转身走到她面前。
他伸手在口袋里掏了掏,然后池轩轩就看见他掏出了几颗用纸包装的大白兔奶糖。
“我又不怕吃药,你给我糖干嘛?”她笑道。
他抓过她的手,把糖放在她手里,“是我怕……你替我吃了吧!”
看着一手的糖,她心里也像这糖一样,只需要用耳朵去听一听都能听出是甜的。
她把一手里的糖分了一半出来,执起他的手把那一半放在了他手里。
她嘴角的梨涡深邃,“太多了,分你一半!”
只听他低低地笑了,回道:“却之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