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傅弦对于雪天的厌恶,秦酒倒是恰恰相反,她很喜欢下雪天,喜欢雪花飘落时候心底莫名的安宁,以及银装素裹的广阔天地。
傅弦能够很清晰地感受到秦酒对于下雪的欢喜。眸底刚刚浮起的厌烦情绪被悄无声息地遮掩。
“快走吧,等会儿雪大了就不好走了。”他大步跨下阶梯。
只是,这雪就好像听懂了他的话一般,居然陡然增大。
原本还只是米粒大小的雪珠子,一下子就变成了拇指大小的雪花。
秦酒有些尴尬的耸了耸肩,小声的抱怨了一句“你嘴巴真灵。”
傅弦带着助听器,将秦酒的嘀咕听得一清二楚。忽然间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埋头不停地往前走。
他身高高,步子迈的大,秦酒得小跑着才能追上他。
雪花大片大片地飘落下来,落在秦酒的脖子里,凉的秦酒微微一颤。
“傅弦,我书包里有伞,咱撑个伞吧。”
秦酒一边跑着想要追上他的脚步,一边建议道。
“不……”话才说出一个字,傅弦就立马闭上了嘴巴。
他停下步子转过头来,正好看到秦酒又被落在脖子里的雪花冻的一颤,整个人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这样子……貌似更像一只兔子了。
“在哪里?”原本想要拒绝的话,最终变成了询问。他皮糙肉厚的可以不撑伞,但是兔子不行。
“我来。”秦酒见傅弦终于愿意停下脚步来等等她了,就赶忙跑了上去。
一把拿过傅弦手里的书包。半曲着一只腿借力,一手抱着十来斤的书包,一手拉开拉链将书包里的伞拿了出来。
一把纯黑色的折伞出现在傅弦的面前。傅弦眸色一动,这伞很眼熟,好像……曾经是他的。
而将伞完全拿出来的刹那,秦酒也有些懵了。这伞是傅弦的,那天在火锅店,她冒着雨追了出来,傅弦就冷冰冰地把这把伞塞给了她。
之后,她就好像一直都没有还。
至于到底是每次都忘记了,还是别有念想,秦酒自己也不太清楚。
如今,伞的主人就在面前,秦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刚好,你等会儿可以打着回来。”
秦酒很快就给自己找了台阶下。
“啪嗒。”伞被完全地撑开,秦酒麻利地将书包往身上一背,然后高高地举起伞柄,想将自己和傅弦都罩在伞下。
不得不说,傅弦的身高让她这伞撑的有些吃力。
她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傅弦的表情,内心有些忐忑。
那一次,他说过,他没有和人共用一把伞的习惯,她至今依旧记得很清楚。
感受着头顶微微有些压迫性的伞,傅弦很不习惯这么低的高度。
他很是自然地一把握住了伞柄,将伞从秦酒的手里抽了出来。
“我来撑吧。”
语落,伞已经十分乖巧地握在了傅弦的手中。
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与漆黑的伞柄相拥,让秦酒不免地想到了前世……这双手,是怎样在黑白琴键上面跳跃的。
这一世的他变了很多,这双细长的手,倒是一点都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