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带兵进来的是苑仓绫。”云翊南声音沉重地说。
“苑仓绫?”方久伊直接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云翊南,“她怎么会带兵?她不是刺客吗?”
云翊南轻轻蹙眉:“应该是苑仓鹰和北仓皇帝是主意。他们对方久伊恨之入骨,所以肯定是要让她付出代价的。比如,让她背上骂名,被云国的人若唾弃。”
方久伊坐回椅子上,这些日子浑浑噩噩的脑袋难得地开始思考起来。
良久,她突然抬头看着云翊南:“不对,她不会背上骂名的,她不是方久伊,她是苑仓绫,我才是方久伊。”
云翊南的眉头皱的更紧,他感觉方久伊这话是要去做什么,这让他有些不安。他担心地问:“你想做什么。”
“那个苑仓鹰和北仓皇帝,不过是想让苑仓绫身败名裂。可是她不是方久伊啊,她不是唯一的方久伊,只要我出现,只要我出现……”
“不行!”
方久伊说话说到一半,云翊南便开口打断了他,背对过去。
方久伊起身站到云翊南面前,手轻轻抓着他的胳膊:“这是唯一的办法啊,只要他们看到了我,他们的计划就泡汤了啊。”
云翊南摇头,又转了身背对过去:“太危险了,不可以……你连剑都提不起来,你怎么去说服他们?”
“谁说我提不起来?”方久伊狠狠拍了一下云翊南,略带撒娇地说,“我只要远远地露个脸就可以了。穿上军装,远远地假装指挥。只要他们的人看见,肯定会有人怀疑,我们再散播一些谣言,就说我是身受重伤所以只能退居后方。”
“你知道如果他们知道你是方久伊,会怎么办吗?他们知道你没了武功,那你就等于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云翊南说。
方久伊挽住云翊南的胳膊:“那就不说我受了重伤没了功夫,就说我嫁给你了所以开始退居幕后。这样他们就会觉得我还会功夫。”
“方久伊,你就不要参和进来了好不好,你还带着孩子,你要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云翊南突然对着方久伊崩溃地喊道喊道。
方久伊整个人一愣,这还是云翊南第一次对方久伊这么大声说话,第一次如此失态。
她轻轻靠近云翊南,钻进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她靠在她的胸膛,感受着他胸前的起伏,然后用极低的语调说:“我不会有事的,我只是露个面。阿南,你想啊,苑仓绫为什么一定要我也跟来呢?”
感觉到云翊南恢复了一些平静,方久伊又说:“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孕妇来了能为她做什么呢?不就是为了等这一刻吗?这个事情是瞒不住的,云国迟早会知道那个拿下安临的人是苑仓绫,他们迟早会知道我们长得一模一样。只有我出现了,北仓人才会相信苑仓绫不是方久伊,才会真的对她放下戒心啊。也只有我出现,云国的人才不会起疑心。”
云翊南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方久伊没有动,只是静静地贴着他的胸膛。
她想,她和苑仓绫的结局必定是只能活一个的。苑仓绫没想着会活着回去,她又何尝不是呢?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云翊南像是终于打算松口了,但是他还是犹豫着。
“你这注意不错呀。”有个熟悉的声音从屋子上空传来。
方久伊蹭的一下从云翊南的怀抱里钻出来,警惕地看着头顶。云翊南倒是比较冷静,抓紧了方久伊的手。
“呵呵呵,果然是我的分身,想法倒是与我默契地很。”苑仓绫悠哉地坐在房顶上,拿着一壶酒,小酌了一口。
“苑仓绫?”方久伊望着云翊南,用唇语说。
“你怎么过来了?”云翊南问。
“出来巡逻嘛,就过来跟你们商量商量对策咯。放心,那个讨人厌的小丫头已经睡下了。”苑仓绫十分悠哉地说,“过两日,等我值班的时候我会放你们出城,你们直接去找云国的队伍。我听说这个出征云尽舒也在内,方久伊,你去找他,就问他你给他的那个面具去了哪里。他若是问你以前那些与他一起的事情,你就说你已经成亲了,以前的事情不必再追问。”
以前的事情,不必问。
说完这话之后,苑仓绫的嘴角浮起一抹苦笑。他们之间,终究是有缘无分吧。
方久伊愣愣地看着云翊南,有些疑惑,却又不敢问。
苑仓绫这意思是,她已经都想起来了?那她对云尽舒……
“云翊南,你放心,方久伊只需要露个面就可以,不会有什么危险。北仓这边,有我,不会有人对她动手的。”苑仓绫笃定地说。
云翊南看着方久伊,犹豫着说:“可是……我不能走。”
这下轮到方久伊不解了,她蹙着眉一脸疑惑地望着云翊南。
云翊南伸手揉了揉方久伊那紧蹙的眉头:“我在这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部署,如果你真的决定要去,那可能就真的只有你一个人去了。”
方久伊终于明白了云翊南前面一直没有答应的原因。
雪儿不在,秦恒不在,他也不在。方久伊身边连个保护她的人都没有,云翊南怎么可能会放心?
“所以……”云翊南咬了咬唇,极其不舍地说,“你真的还要去吗?”
屋顶上的苑仓绫垂下眸子望着那屋子里透出来的灯光,竖起了耳朵。
“嗯。”方久伊突然扯出一抹释然的笑容,“当然要去,你跟苍绫做的都是最危险的事情,我不过是露个面,怕什么?”
虽然方久伊的答案在苑仓绫的意料之中,但是苑仓绫还是松了一口气。
云翊南那双眸子里满是温柔怜惜,他轻轻抚摸着方久伊的脑袋,犹豫着吐出一个:“好。”
他知道,他劝不了。
眼前的这个方久伊说白了跟楼上的那个方久伊骨子里是一样的。她们一个可以为了云国豁出命去。虽然方久伊并不是为了云国,但是在大义面前,她又何尝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