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一天,苑仓绫被北仓的君主传唤进了皇宫。
那个男人,长了一张极其阴柔美丽的脸。第一次见到他,他看着苑仓绫看了很久,而后他阴恻恻地笑着:“好,好,好……当真是长得极美。可是不知道这身手是不是真如传闻中那般。”
话音刚落,那男人便一掌朝着苑仓绫打来,苑仓绫一惊,连忙后退避开。人家毕竟是一国之君,再怎么也不能真对人家出手吧。
那男人掌风很快,苑仓绫只能躲避。眼看着那男人又一掌朝着苑仓绫左边袭来,苑仓绫只能身子向右躲避。可是那一掌却生生停在半空中,苑仓绫刚松了一口气,那一掌直接朝着苑仓绫的胸口打下。
“噗……”苑仓绫猛的吐出一大口鲜血,身子连连后退,好不容易才站稳脚步,抬头愤愤地看着那男人。
那男人站在原地,笑着鼓掌,眼底尽是戏谑:“好好好,果真是好身手。朕若不是耍了一手心眼可能还真碰不到你了。”
“来人!”那男人朝着大殿屏风后,苑仓绫看不到的地方喊道。
很快,几个侍卫压着一个老妇人走了上来。
苑仓绫的眼底闪过一抹诧异:“奶奶。”
“哈哈哈哈……”那男人大笑出声,脸上写满了疯狂。
“放了她!”苑仓绫的声音果断有力,她盯着抓着那老妇人的男人,眼底尽是愤怒。
“诶,别生气嘛~”那男人说:“想救她?可以,你看看大殿外。”
苑仓绫转身,大殿外,站着的全是那老妇人村庄的村民。其中有孕妇,有孩童,有老人。他们跪在大殿前,二三十个侍卫围在他们身后。
“什么意思?”苑仓绫冷声道。
那男人悠悠地说:“他们都是陈家村的村民,后面那些都是要杀他们的侍卫。你若是想救这些村民,那你就杀光这些侍卫。你若是不想救他们,那侍卫就会杀了他们。”
那男人拿起放在桌案上的长剑扔给苑仓绫,然后他走近苑仓绫,眼底尽是贪婪疯狂:“选择权在你,只要你冲出去,那些侍卫就会开始行动?啊,对了,我们来打个赌吧,哈哈哈,你去跟那些侍卫比赛,看谁杀得快,你必须解救出十个村民,少一个,我就剁那老妇人一根指头,如何?”
苑仓绫狠狠瞪了一眼那男人,咬牙吐出几个字:“你就是个疯子。”她蹙着眉,看了一眼老妇人,又回头看了看那些村民,眼底尽是不忍。
只是停了一瞬,她便拔出长剑朝着那些侍卫们杀去,那些侍卫也随之动了起来。那些村民惊慌失措,疯狂乱窜,可他们跑的根本没有侍卫杀得快。
苑仓绫在人群和侍卫之中穿梭,手中的长剑已经沾满了鲜血。
“苑仓绫……你这个扫把星!”
“陈老太好心把你就回来……”
“你不得好死……”
恐惧的哭喊声,咒骂声,哀嚎声在整个大殿外盘旋。
苑仓绫的眼底早已盈满了泪水,但是她不能停下,就算那些村民恨她又怎样,能救下一个便是一个。
最后,大殿前的空地上到处可见那些侍卫和村民的尸体。只剩下十几个活着幸存的村民,她们各个泪流满面,依旧没有一点劫后余生的喜悦,看苑仓绫的目光依旧充满了愤恨。
“我赢了。”苑仓绫提着滴血的剑走进来,她的身上也到处是血,整个人十分狼狈。
“哈哈哈哈……好好好,果然是万中无一的杀手。够狠!”那男人又开始笑起来,然后对着身边的侍卫点点头。
几个侍卫听令,朝大殿外走去,很快耳边便传来惨烈的嘶吼声哭喊声。各种刀剑刺进血肉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腥甜的血腥味。
“不要啊……不要……”那老妇人崩溃地倒在地上,大声哭喊着,“皇上,皇上……求求你饶了我们……不要啊……”
苑仓绫无力地闭了闭眼睛,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疯子!他们都是你的子民,还有你的侍卫,你怎么……”
忍心二字还没说出口,男人走近苑仓绫,抓住了苑仓绫的肩膀,贴在苑仓绫耳边小声说:“毕竟,他们都看过你的脸,留着他们对你百害而无一利。我怎么舍得我的小可爱受到伤害呢?自然……只能牺牲他们了。”
苑仓绫捏紧了拳头,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她看了看那倒在地上痛哭的妇人道:“放了她。”
“放了她,恐怕是不行的。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她。”男人悠悠地说,“苑家世代效忠于我皇室。你是苑家的小女儿,又是苑家第一百二十三批最出色的杀手,自然也是要效忠于我的。可是,一个杀手,最怕的就是有软肋。你该庆幸,庆幸你的软肋在我手上,而不是敌人手里。”
说白了,那老妇人就是这狗皇帝用来牵制她的人质。
苑仓绫十分愤怒,愤怒到了极点,她丢了那把沾满血的长剑,转头看着那男人美轮美奂的脸颊,撤出一抹诡异至极的笑容,在他耳边轻笑了一声:“你怕了。”
“呵呵呵。”
苑仓绫也呵呵笑起来,那笑容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你最好照顾好我奶奶,别动她一根汗毛,也要祈祷她永远不会死。否则,说不定哪一天……哈哈哈哈……”
我的刺杀对象就是你了。
那几句话并没有说完,苑仓绫的笑更加猖狂,她直接转身,出了大殿,跨过那遍地的尸体,扬长而去。
她知道那狗皇帝不会杀她,否则他根本不会搞出这么大阵仗。他要的,不过是牵制住她罢了。
只是那天晚上,苑仓绫闭上眼睛就能听到那些陈家村的人的呼救。渐渐的,呼救声变成了咒骂声,变成了苑仓绫挥之不去的噩梦。都是她,都是因为她陈家村才会被那狗皇帝抓去,都是因为她他们才会死。
苑仓绫从梦里惊醒,耳边似乎还环绕着陈家村那些村民的呼救声,哭喊声。鼻尖,似乎还是能闻到那令人恶心的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