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绵绵只是笑。

　　很快，女嘉宾们挨个儿进了录播室。

　　杜绵绵不前不后地挨着人走，脸上挂着假笑。

　　录播室里的观众都是花钱请来的，个个脸上都透漏着无趣，只有少数几个还有一点儿即将见到偶像的激动。

　　她看了眼自己身上贴着的号码牌，19号。

　　总共二十一个人，她19号。

　　杜绵绵入了座还没来得及看旁边的人，突然听到白景的一声惊呼：“姐姐，你怎么——”

　　她转过头：“我怎么了——”

　　却刚好对上谢欢那双有些讥讽的眼睛。

　　怎么回事，她怎么刚好坐在谢欢旁边？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降大运？

　　她还来不及高兴，就听见谢欢颇有不满的语气：“打断一下，副导，这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坐在我旁边？”

　　杜绵绵心里一惊：唉，这次爆火的机会又黄了啊。

　　副导演从工作人员人堆里冒出头来，头上带了个黑色的鸭舌帽：“估计是发号的时候弄错了吧，算了算了，马上就要开始了，就这么将就一下吧。”

　　谢欢：“将就？如果我偏不呢？”

　　她又偏头看了眼旁边的杜绵绵，眉眼清冷，偏偏红唇艳丽，一双眼睛里潋滟着水光，仿佛你只要看她一眼你就会掉进她的陷阱里。

　　这样的女人坐在她身边，节目播出以后，恐怕火的就不会是她了。

　　“……”副导演摆了摆手，迫于谢欢背后的金主的压力：“那行吧，给你一分钟，赶紧选一个人换到你旁边。”

　　谢欢如愿以偿，她眼睛在人群里扫视了一圈，目光从一众小美女身上略过，最后选中了十八号。

　　一个有点美貌，但是跟谢欢比起来却寡淡无味的女生。

　　这样的人最适合放在她旁边当一片绿叶了。

　　“行吧行吧，各部门准备一下，三十秒后准备开始。”

　　杜绵绵笑眯眯地又去了十八号座位，脸上一点儿恼怒的情绪都没有。

　　“好了好了，你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副导演拿了个大喇叭朝观众喊：“整理状态，应援的东西可以拿出来了，前三排的都注意点儿表情，收了双倍的钱就该好好办事，明白了吗？”

　　前一排有几个很漂亮的女生，她们身边还配了专门的化妆师化妆，这些人就是剧组花大价钱请来的网红，目的是给这个节目拉流量。

　　“啧啧啧，你这运气也真是绝了。”旁边有个人感叹道，语气不知道是惋惜还是嘲讽。

　　杜绵绵不理她，自顾自地整理牛仔裙的衣袖，妄图自己能在镜头前更好看一点儿。

　　坐在主角旁边？

　　这是她早就不奢望的机缘了，被换下来是必然的，她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

　　“三、二、一，各部门准备——”

　　节目正式开始。

　　随着主持人的起哄，谢欢和孙铭希时不时冒出一些粉色泡泡，这都是一开始演练好的节目效果，杜绵绵脸上维持着得体且无趣的笑容，时间一点点流逝，她的疲倦感也越来越大。

　　真的好想……睡觉啊～

　　可这关系到好几万块钱的收入，她千万不能断了自己的财路。

　　她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强迫自己清醒了一点儿。

　　谁知这个时候出现了一点儿意外。

　　先前拍谢欢马屁的那个女人，她在直播期间弯下腰捡东西，结果……结果抹胸裙掉了。

　　露出了里面黑色的蕾丝胸罩，印着白到发光的雪肤，直接晃了好几个人的眼睛。

　　“停停停！”

　　副导演眼尖赶紧叫停：“切外景！插视频进去，处理现场直播事故！”

　　说着转头看鸭舌帽盖住脸的总导演：“导演，有直播事故了，刚刚的片段已经播出去了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总导演懒洋洋地回：“把她送下去处理呗，难不成让她一直光着？”

　　“可、可播出去的画面……”

　　“播都播了，发生这种事情咱们也是受害者。还有啊，说不定这件事马上就要上热搜了，你有什么好着急的。”

　　孙铭希靠在位置上喝了口水，抬眼不轻不重地说了句：“张导演，你这找来的人……还真是参差不齐啊。”

　　说话间他的眼神从所有的女嘉宾身上略过，又在杜绵绵的身上多停留了几秒钟。

　　“嗨，娱乐节目嘛，多点儿彩头总是好的，总比平淡无奇没人愿意看来得好。”张导演一点儿都不紧张。

　　当然，孙铭希也不紧张。

　　因为不管他和谢欢的cbr /感能不能营造成功，照他今年这个势头，红起来是迟早的事。

　　张导演就更不紧张了，因为李萌的这种行为根本伤害不了他，也毁不了这个节目，只会让原本乏味无趣的节目……变得五彩纷呈。

　　唯一觉得受伤的人只有一个。

　　谢欢。

　　因为这一次的直播事故，她和孙铭希造成的影响是：她的热搜可能会被李萌事件狠狠地碾压。

　　谢欢偏头往李萌那边看，后者回她一个无辜的笑容。

　　她顿时觉得讽刺，这个表情……和她刚刚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