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希叹口气，“其实阿帅以前是我们战队的成员，还经常和阿兔、惯例一起排位……”
“后来有次跟惯例起了争执，就退出战队了。战队给的说法是惯例当时想邀请他一起组队打城市赛，他反应很强烈，给拒绝了。惯例只好焦头烂额到处去挖人补中单位，两个人的关系也是从那时候起慢慢变淡的……最后他就选择退出我们战队进去别的战队了。”
程希说完不由捏了捏拳头，“要不是我那时候年幼无知没什么话语权，我才不会放这个巨强战斗力走。而且在他走后我们战队就开始冷清下来了，打职业的打职业，读书的读书，现在战队赛都经常找不齐人。”
程希长叹一声，头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连惯例都不能说服他，世界上应该也没有人能让他选择当职业选手了吧。”
“这样。”顾北点点头，目光落在那个id上面。
“不过……”程希似乎想起了什么，随口说道，“阿帅的偶像也是顾北大神，如果顾北大神来没准会挣扎一下吧。”
“可惜啊，顾北大神去了C国。”程希说到这捂着胸口实名表示心痛。
“……”顾北偏头看看像咸鱼一样瘫在椅子上的程希，“你该回去了。”
程希：？？？
我刚说完情报就赶我走，这家伙也太坏了吧……
“行，那我走了，”程希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朝顾北挥挥手，“你也早点休息。”
“嗯，我就不送你到车站了。”顾北说着，拿起桌面的一个小u盘插进电脑，将刚刚那个视频拷了进去。
程希看了一眼桌面，都是厚厚的笔记本和资料档案，还有一支限量版凌美钢笔和鲶鱼墨水。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用钢笔吗……
果然是有可能上了年纪的缘故……
程希腹诽着，顾北瞥向还没走的她，“还有什么事？”
程希回过神来，心虚地连忙摆手，“没事。”
“……没事还站在这里干嘛？”
程希翻个白眼，“是是是我这就走，不打扰大老板你办公了。”
出教练室，就见黄成浩坐在训练桌上，深秋额头上居然还有些细汗。他笑着朝她招手，“老大，我送你。”
“你训练完了？”程希摇摇头，“不用，才那点路。”
黄成浩还要坚持，教练室就悠悠传出来一句，“既然那么闲，那就加多两组训练，我让他们开房间拉你。”
“不是吧？！”黄成浩面色一变，拍着程希的肩膀严肃说道，“老大，我突然想起要带樊不语去语言启蒙班，就不送你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程希：→_→……
还在厨房研究菜式的樊不语莫名打了个喷嚏：？？？
下了俱乐部，程希一个人不敢坐电梯，选择走楼道。
以为楼道破败会很黑，结果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装上了全新的声控灯。
程希握着打开手电筒的手机，有些惊愕地看着那贴了一张张kbr /l比赛海报的墙面。
每走一步仿佛就感受了一场比赛。
有失败的泪水，有夺冠的欢呼，还有大家一起在大巴车里埋头苦睡的憨憨样子。
程希看着，仿佛能感受到他们当时的心情。
走到最后一阶台阶的时候，海报上是king战队解散前打的最后一场比赛。
程希记忆犹新，手不由慢慢抚摸上去。
King当时跟死对头Night打了一场友谊赛，双方最后都站在彼此的水晶前，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似乎彼此已经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告别。
在King正式宣布解散的那天，Night官博发文表示遗憾，贴出了双方赛后拥抱的海报。
……是谁在楼道贴这些海报的呢。
大家都几乎坐电梯，很容易就错过的吧。
程希眼眶居然开始酸涩起来。
其实这些比赛看到最后，看的已经不是比赛了。
有些东西会慢慢变成情怀。
何仙姑在课堂上说过，当一个人已经开始有了情怀，就说明她曾经拥有过的东西变成了浩渺历史上的一粒尘土。会被人谈起，会被一些人记挂，却再也不可能重现。
程希直直望着海报上正和Night队长拥抱的顾北。那是他第一次在舞台上洒泪。
大家当时都不懂为什么打场友谊赛king的成员都落泪了。
后来大家都懂了，但是原因已经慢慢变得无足轻重了。
“他们根本不可能会自愿解散……”
程希喃喃说着，紧紧攥着手机。
这不知道这份笃定是从哪里来。
也许是顾北曾说过他会一直打到自己打不动为止吧。
程希心里忽然一下子就满满当当起来，仿佛又有了前进的动力。
一直往电竞圈走下去，一定就能找到他们解散的原因，也能找到自己的信念吧。
程希抬头看着那最后一张海报，突然笑起来。
秋天清冷的空气似乎也有了些许暖意。
——
黄成浩探出头，看到顾北回来后才嘀咕道，“老板，你还真神了，怎么猜到老大会走楼梯的？”
顾北摘下口罩，露出那张清冷俊朗的脸，“街灯维修报备没？”
“报了，明天就有人来修。”
顾北点点头，“那就加训去。”
黄成浩：？？？
他写满八卦的小脸顺便垮下来，“老板你不是在开玩笑？”
“你看我的样子是在开玩笑？”顾北走着，又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黄成浩一眼，“没准会碰上你未来的队友，确定不来？”
“卧槽不是吧！”黄成浩兴奋起来，急忙跟上去还差点撞到了玻璃门，“老板你终于有看对眼的了？这段时间你都筛选了多少份资料了，就是一个都不满意。像你这么挑剔的人，居然还有人能进你的法眼……”
顾北挑挑眉头，“挑剔？”
黄成浩意识到自己口快，赶紧摇头，“不不不，我是说老板你精益求精……”
顾北呵呵敷衍一笑。
“不过有几个投资出了点问题，我这几天不在俱乐部，你自觉点训练。”顾北说着，从口袋里拿出包烟，娴熟地从里面抽出一根准备点上，“挺棘手的，程希要是问起，你就说我去度假了。”
还有kbr /l席位问题……
顾北微微皱眉头，径直走去阳台点燃香烟。
那淡淡的烟雾飘散起来。
就跟楼道里程希那柔软的笑颜一样，让干冷的空气有了温度。
顾北想着，刚要掐断香烟，手腕突然剧烈疼痛起来，燃着的香烟就掉在了地上，星火消失在冰冷的水泥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