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小糖心,你居然就是魔力糖心!”叶昭起身立正,双眼发光,兴奋地嚷嚷起来,“有生之年居然能见到会唱歌的偶像。”
“谁?”韩焱困惑。
叶昭不客气地飞给他一个眼刀,像在嫌弃他怎么如此没有眼力,说:“不就是青羊成天心心念念、挂在嘴上的老婆吗?”
“咳……”拍开叶昭伸向唐沁的爪子,韩焱微妙地看着唐沁说,“或许我也听过你的歌,不过今天不是你的告别仪式吗?你隐退后还能掌握庞大的资源?”他若有所指地望着门口的方向。
“或许现在的我在演艺圈不值一提,好在我曾受过为数不少人的照顾,作为退圈的人,这点最后的情面总归有的,而且这些年来,我也有自己的积累。”唐沁顿了顿,“举办这场告别宴是我的提议,虽然公司的目的不在我,但是我们算各取所需,我的目的也达到了。目的之一是向你们展现我的诚意,目的之二是提供一个私密安全的场所,我们能好好聊一聊,你不必担心这份诚意的真伪。”
“好吧,让我们聊聊你的信。”韩焱稍作思索,转移了话题,“你信中提及的战队待遇、条件等等我都可以接受,虽然最关键的成员配置只字不提,不过……既然你在等我们几个退役老将表态,我可以先忽略不管。这些作为你的诚意,足够了。”
“还有随信附带的报刊杂志报道,我的信笺里全是天创和我的相关剪辑!我超感动啊,原来一直有人默默关注我们。”叶昭突然满足地插嘴道。
微微一怔,唐沁的神情越发温和:“对啊,我想告诉你们,我很了解天创,很了解你们,那也是我的诚意之一。”
“唐小姐,我和小北的意愿终究是其次的,我希望你明白。”
原本兴高采烈的叶昭顿时泄气,欲言又止地望着唐沁,犹豫许久后说:“我们收到你的邀请后一直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神神秘秘、遮遮掩掩,生怕被别人发现,发现有人邀请我们去新的战队,发现我们有了其他的心思。”
唐沁轻轻阖上眼:“这里是‘烟雨江山’旗下的酒店,远川为我安排的房间,足够安全私密,我们正好可以好好聊聊这个话题,我也不想被打扰。”
“退役,终结的只是我们的职业生涯,却不代表一切都结束了。”韩焱云淡风轻的声音自有一昧高远、无畏与……凄冷。
“现在轮到你们测试我了,让我来猜猜看吧,你们表现得这么被动与畏惧的原因。”唐沁睁开眼,无意逸出了寥寥戾气,“因为在你们和天创合同期间,转会的选择权不在你们,天创战队的意愿高于选手个人,还有电竞联盟规则的制约。症结是……合同,对吗?”
见两人没有表示,她接着说:“而你们作为天创建队时的老队员,签的是长期合同,就算退役了再复出也还是天创的选手。”
“十年合同。”
唐沁吸了口气,又说:“又根据电竞联盟的转会规则,转会期间,战队管理不得私下联系其它战队的队员。简单说,我现在挖墙脚是严令禁止的违规操作,前提是如果你们没退役的话。所以严格来说,我们的行为没有违规,但不方便被别人知晓。再加上十年合同牢牢束缚着你们,一天不解决就一天得这么偷偷摸摸下去。”
叶昭顺口插嘴:“其实,其他战队对退役的老年人也不会像你这么费心费力。”
唐沁若有所思问道:“那么问题来了,你们为什么要退役?”
叶昭诧异地提问:“你难道对别的不感兴趣吗?比如说,我和火哥真的想复出吗?既然想复出干嘛还退役?要复出为什么不直接在天创复出,和老队友欢聚一堂?”
“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你们两愿意费尽周折来到这里,就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韩焱保持着沉默,叶昭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口,还是没有说出口。
唐沁没有等待他们回答,自顾自揣测起两人的退役缘由,说话却毫不留情:“北神是因为箫声逆迹吧,天创多了个天才AD,自然就没有你的容身之所了,再加上你在天创当了一年替补,没有上场机会,技术严重下滑,除了退役已经没有别的出路,恐怕连你自己也没指望过转会吧。”说到这,她话锋一转,“你对自己的评价太低了。”
叶昭开朗亲和的面庞上泛起了酸涩与鲜活。
“至于荧惑大神,技术、意识、战术素养……至少在我看来挑不出什么毛病,你们退役的五个人里,最让我想不通的就是你为什么退役。难道就因为今年天创的成绩不佳吗?来了新AD需要磨合期,需要调整适合阵容的战术,这再正常不过啊。”她苦思冥想半晌,又说,“莫非是因为天创的每条线都需要你这个打野帮忙,而你只有一个人,再怎么疲于奔命,也没法面面俱到,所以你就成了天创的背锅侠?又或者,成了引发内部矛盾的导火线?”
“你……的确很了解天创啊。”叶昭喃喃道。
韩焱冷清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温和及意味不明的东西,说:“年龄。”
唐沁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很多人认为职业选手进入某个年龄后,反应速度和操作技术会大幅下降。这也许是你们退役的理由之一,但在我看来不成问题,现在都是全息网游时代了,别拿老一套膈应人。能阻止你们追求赛场与冠军的只有你们自己,没有年龄。”
“我喜欢你的回答。”韩焱淡淡说道,漆黑的眼眸流淌着难以描摹却足以令一切阻碍都黯然失色的利芒,又或者是失而复得的荧光与星屑。
“那你们明明想继续打比赛又为什么要退役啊?”唐沁追问,“我能提供的条件一点不好,你们甚至只能从城市赛重新开始,一点点打回国家赛,你们却愿意找上我谈复出。”
“因为……身不由己,该退役了。”韩焱吐字从未有过如此艰难,说到最后四个字更是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