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总算醒了!”
“就是!我以为我的婚礼也要搬到你的病床前了。”
“你丫的就跟他结婚,你还搬啥子搬来这里?”
“你滚!”
“我不滚!再有三天3067年了,你跟猪结婚也没有人笑话你,何况你跟人结婚?”
尚于和陈默你一句我一句,边抹猫尿边吵嘴,一队二队的那帮土匪们,听得起劲,手上力道也大,你掐我抓的,疼得林等大喊救命。
尚于和陈默,终于目标一致战斗力爆表,从一群人手中,把心尖儿林等抢了下来。
“等等,你记得你是怎么到医院的吗?”把林等安顿回病床坐好,尚于开始提问。
“等等你头啊?谁是你的等等。”陈老默又开始不服气。
“别闹。”林等翻个白眼,陈默立即沉默。
“我不记得了。”林等想半天也没想出自己为何会出现在医院里,还睡了半年,太吓人了。
他记忆中的最后片段,就是在黑森林中狂奔,躲避黑甲军团的追杀,然后看见白光就追来了结果掉进深坑,没想到这深坑是神坑,还没睁眼就听见好基友的声音。
老实说,从恐怖森林忽然转到温软病床,心中有太多的问号继续得到答案。
人生大起大落来得太快,林等并没有显得特别开心,反而觉得内心空落落的不适。
停了几分钟,他忽然抓住尚于的胳膊急切地问:“对了,那些虫,那些虫呢?”
本想吃个干醋的陈老默,忽然听见虫这个字,立刻抛掉醋意,神情凝重拿过凳子,坐在病床前,正对着林等却一言不发。
空气也变得胶着,林等急了:“你丫的倒是说话啊!你说说,那些虫,那个孩子,还有我,都怎么回事?我特娘的做梦都被黑甲虫组团追杀,你难道不想解释一下吗?”
“我来说。”柯杰的声音从病房外传来,陈老默感激地看着刚刚走进来的柯杰。
“柯杰?哦~我想起来了,我最后就是和你在一起,你说,怎么回事?”见到柯杰,林等立刻心情大好。
“我也跟你在一起。”老默又喝了一大杯老陈醋。
“滚!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跟我捣什么乱?你抱着那个盒子的时候,那个触角刺入我身体更深,吸血更快,你没见我越来越弱吗?”林等毫不客气地回击。
老默可怜兮兮的抬手,在嘴上做了拉拉链的动作。
“半年前,我们奉命护送最后三家搬迁,所有事情你都记得,对吗?”柯杰问。
“对啊!”
“最后救出的孩子,手里抱着铁盒,铁盒内有一只母的黑甲虫,我觉得很可能是黑甲虫们的妈妈之类,寰宇地理人与自然看过没?这个有点类似于蜂巢,蚁巢的意思,至于这些会吃了同类的尸体而壮大自己的行为,我们暂时没有研究出结果。”
“当时,那只母虫应该是刚排出大量小黑甲,也就是你在屋内看见的,进入男主人身体的那些,它们吸食血后,变得更大更强,也有了组队意识,但是它们有进攻意识的时候,应该要经过再次变强。”
“前面你们踩死的那些尸体,都被小黑甲吃了,所以它们变强,开始有了攻击性,组队往有人味儿的地方前进,这也是它们往楼道聚集的原因,不仅是沿途有同伴尸体可食用,还有男主人和你们的气味在吸引。”
“你们跑出去后,我进入喷洒药水,仅几分钟的功夫,男主人已经变得和里面的女主人一样,只剩一堆黑色骨头,而黑甲们已经长得和我大拇指一般大。”
柯杰举起自己的右手大拇指,像是在点赞,林等骂了一句变态,柯杰继续说:“我们进去到出来,前后只有十分钟,铁黑内的母黑甲,因为吸了你的血,而迅速长大,如果我再晚出现,或者你们硬要拔除的话,很可能会出现它直接钻进你的心脏,生吃了你的事情。”
林等打个寒战没说话,柯杰又说:“我拿的尖嘴钳是钛合金材质的特别制作,尖细长,可以伸进许多工具无法到达的地方,头部有自动火药封口功能,剪断吸管后有黑色酱汁流出,但是焊接封口还没完全完成,所以这黑色酱汁进入你的伤口,你就中毒了。”
“中毒后,我就睡了半年?”林等还是不太信。
“你丫的不信?你低头看看你的伤口,一个小洞现在变成大洞不说,缝合线脚一共多少针,你自己数数不就知道了,还有,为了救你,我们差点把整个悦城的血库给扫荡完了,这半年没少被骂,每次开会,提到这事儿,头儿就骂我们,我们过得非人的日子,你都没经历,呜呜呜……”
“我R!你个戏精。”林等骂了一句,低头查看自己腹部的伤口,惊诧地喊了起来,“哎呀!这一个洞咋变成了一道长的伤?”
“还不是为了抢救你的命,撕大点好下手。”尚于说得轻松,眼泪却已经在眼眶里转了好几圈。
“好好,大家受苦了。”林等心里一阵过电,又热又疼,但是却很幸福。
正在聚集温暖,大谈情感,林等又想到一个问题:“那虫去了哪儿?我记得,它们可是会重生。”
“放心吧,这些虫,只在星际花苑,小区门都不出就主动回头,或者往地下钻,这半年,我们进去了几十次,无论是火烤还是喷药水,它们始终没能再次出现,我怀疑还有母虫存在小区内,只是一直没找到。”
“孩子呢?”现在回想起来,林等觉得那个瘦小的男孩,不正常的木讷表情,简直就是恶魔的翻版。
“那个男孩,一句话不说,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给吃就吃,不给吃就不吃,有一次我狠狠心,两天没给吃,只给了点水喝,人家跟没事人一样。”柯杰一脸无奈。
“等等,你不知道,只要轮到我送饭,我就在饭里兑点泻药、兑点芥末,各种刺激性的东西都都兑过了,但是,他从来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对,一口一口就吃光光的,把空盒子往地上一扔,继续发呆,这孩子,想尿尿,就站着尿,裤子不知道湿了多少条,后来我们不给他裤子穿,哎!我都要被折磨疯了。”
尚于边说边比划,林等没觉得有多好笑,相反觉得很可悲,他眼前一亮,急问:“柯杰,你没去你老师的科研所问问?”
“咋没去?都没什么结果,昨天经过研究,终于决定了。”柯杰眼神坚定地说。
“决定啥?”
“决定,把孩子移交给科研所,看看他究竟有何不同体质?为何虫子在他怀里没有吸他的血?”
“送去了?”
“我就是从科研所那边赶过来的,听说你醒了,我一路赶来,差点没摔死。”柯杰捂着心口似乎不敢想象,自己要是因为走路急而被摔死,该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情。
“我要出院。”林等一掀被子,直接就要下床。
“你急个屁啊?”陈老默上前按住他。
“怎么了?刚才医生不说我正常了吗?”林等不解。
“最后一个检验没出来,出来后正常,你就能走了。”老默解释,手却没放松力道。
“好吧。”林等想起来,刚才确实被一个护士抽了点血跑了,妈的!被吸了那么多血,又抽我的血,哼!
“你别心疼你那点血了,你的血啊,已经换过多少回了,否则你能活着才怪!”陈老默不愧为好基友,从林等的表情中秒读出他的意图。
“滚!”
“哈哈哈……”
下午三点半,化验结果出来,林等终于像太上皇一般,被人簇拥着接出医院,回到了警局宿舍,看着干净整齐的床铺,二十多年没流泪的他,居然哗啦啦淌了一大盆猫尿,可是被嘲笑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