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丧尸不断的朝滕春城东市攒动,被围堵着的N基地一小队只能不断的后退,他们无法松懈片刻,神经绷得直紧,飞速计算撤退的道路。
然而后路也在几分钟后被断绝,队伍最后的人转身绝望的看向高楼大厦,街道小巷中爬出来的丧尸,用力的扒住自己的双脸,快要将面皮扯烂般,尖叫着,毫无对策的哀嚎。
与此同时,站在丧尸群后货车顶上的女人撅起嘴巴,抓着自己的短发眺望里面的情况,她无趣的转动眼珠,转身盘腿坐下来,拍拍车顶:“好无聊好无聊,那个狗崽子到底在哪里呢?快把它找出来啊!废物、废物!”
驾车的是个目光呆滞的“人”,但行动与言语却很流畅,他摇下窗户拍拍车门,对着丧尸们出声命令:“直接吃了,只留一个活口。”
“嗷——”
丧尸们仿佛解开了枷锁,再也不放慢动作,一股脑的冲上前,享用这几颗所谓的“饭后甜点”。
这样的行径持续时间不到五秒,等丧尸们散开停止动作后,中心点瘫坐着一个抱头的人,他甚至忘记了颤抖,身下满是尿渍,满脸的鼻涕眼泪。
短发女人“哈”了一声,心情愉悦的跳下车,背着手蹦蹦跳跳的走到他面前抱着双膝蹲下,笑眯眯的样子显得她原本美丽的面容更加单纯,瘫坐的人顿了一下,手指渐渐松开,眼睛抬起麻木的看着她:“救命……救命……”
女人仰脑袋看了一圈天空,视线重新回到他脸上,伸手拍拍他的脑袋:“乖,乖…呐,你认识这个人吗?”
她随手从衣领拿出一张原本被人撕碎,后来用胶带粘好的照片,上面是稚嫩的少年面孔,野兽般的双眸泛着不屈服的冷光与暴烈,脖子上戴着铁环连着笨重的铁链。
相片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还沾着血,可那张脸他却是无比熟悉的,好像…好像只要冷静的想一想,他就能够想起来,可是,为什么这个少年的脖子上会有那种东西?是谁干的呢?
这么木然思考着,这个人的手无意识的伸出去要触碰相片,下一秒,女人便一拳带风擦着他的耳边砸过去:“认—识—吗?”
“嗯、嗯!我想起来了…他,他是南赫!”
女人收回手摸了摸耳边的头发,抱着双膝埋脸抬眼盯着他,眼瞳缩紧:“这个人,他是我们这边的哦,他不是人类哦。”
“是…是吗……”
“看来你不信呢?讨厌!不过,很快就能得知真相,开心吧?”
“你…是人类吗?”
他抬头目露希翼,闪闪发光,却显得有些卑微,短发女人站起来转了一个圈,她睥睨向他,勾唇无辜的笑,一手指点在唇畔:“呀,真讨厌,我怎么会是那种低贱的东西呢?死吧~”
话音刚落,丧尸涌上去将他拖入黑暗,女人转身笑容可掬,步伐轻快:“哼哼哼~走吧,去找她。”
“爱德华大人说过,暂时不能去。”
驾驶位置上的人垂眸盯着她,女人叉腰愤怒的鼓起嘴巴:“可是,你能保证找到那个臭狗崽子吗?!”
“我……”
“蠢货!我又不会伤害她,只是利用她找到那家伙而已,这样的话,前明哥哥就能尽快完成他的计划了!快走快走!”
货车掉头顺着一个方向前进,后面的丧尸如同训练有素的军队,整整齐齐的跟了上去。
另一边,苏醒他们的车最终还是调转了方向原路返回,路上恰好遇见了其他几个也返回的队伍,他们跟毛里里打了招呼,最终商量过后,让其中一辆车的人回去报告情况。
苏醒趴在窗后望着远处越来越清晰的滕春城边界,她不知不间攥紧了双手,身旁刚靠过来的逐月姬低声说:“那么多丧尸,除了我们之外,他们的结局恐怕会很惨烈,你真的不阻止吗?”
“那些丧尸或许很大可能是冲着我来的,下车后,我会一个人先走……”
“虽然血族不会轻易死去,但你也不能盲目的私自决定呢,要我陪着你吗?”
苏醒心中微动,回头看着逐月姬,后者微笑如斯,可她想起那些丧尸的数量与去N基地路途的艰险,迟疑着摇了摇头:“我还是一个人去……”
“万一死了呢?”
“万一…我,我尽量活着…”
“带上我吧,不过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会跟过去的,毕竟那可是非常有趣的冒险不是吗?”
几辆车没能靠近滕春城,他们在途中遭遇了丧尸的迎面对峙,为首的货车顶站着一位女人,短短的头发,面容熟悉,苏醒打开窗子看过去,瞬间瞪大眼睛:“南明月?!”
“爱丽丝,找到你了哦!”
女人裂开嘴满意的笑起来,苏醒捏着车窗框,一阵恶寒从脑袋顶蔓延到脊椎尾,逐月姬一手推开车厢的门,落在地上朝她伸出手:“好像目标的确是你呢,爱丽丝小姐。”
“嗯。”
苏醒用力的点点头,转身跳下车,犹豫了半拍,拉住她,毛里里扭头惊吓的看向她,接着摇开车窗大吼:“大姐,你们搞什么?!别吓我啊!快上来!”
逐月姬瞥向他微微一笑,拉着苏醒站到丧尸群前,货车上的女人满眼兴奋的伸出手:“呐!快点儿求饶吧!让他来救你!”
苏醒回头看了一眼毛里里:“快走吧。”
接着,她看向女人扬声道:“我不会求饶的!”
“那么,我们上路吧?地点就是滕春城了。”
逐月姬的声音刚落下,几辆车不受控制的掉头往前缓慢开去,毛里里用力的拍着开门把手,急得冒冷汗:“你妈的…怎么开不开?!”
在他们后面,苏醒与逐月姬终于没有了顾忌,引着那群丧尸朝滕春城疾速冲去。
暮色四合,北方的星冉冉升起,月亮无比皎洁,一群蝙蝠从空中飞过,不断的给底下的两个夜行者传递路线与情报,逐月姬看了一眼月亮,温和的勾起了唇畔:“我还从未…毁灭过一座城呢。”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