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喜欢你的味道
叫“大头”的壮汉挨了AA几下抡,裤腰带被勾断,松垮的裤腰掉到脚踝,绊得他踉跄摔倒屁股朝天。
AA“哐”地将发动机卡着壮汉的脑袋砸进泥里,构造的间隙给壮汉留了一线生机。犬耳少女情绪依旧很激动,示威似的抬脚biabia地跺对方屁股,光溜溜的白屁股瞬间沾满了泥印。
壮汉不绝于耳的哀嚎声表现出AA那几脚显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秀气,许锅儿从眩晕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分不清是佩服还是担忧地喊了声“AA”。
“AA,好了,再打他就要死了。”刚刚挨了对方不少打,看对方挨揍也喜闻乐见,但她并不想见到娇弱可怜的AA在冲动的状态下失手杀人之后崩溃后悔。
注视着少女正狠狠踹肌肉壮汉的光裸屁股的画面,许锅儿产生了迟疑。
——娇弱可怜,应该可以这样形容……吧?
AA听到了许锅儿喊她,迈着小碎步噔噔噔跑到近前,“扑通”跪坐在地含着泪打量许锅儿伤痕累累的身体,委委屈屈地伸出手来又无处落地。
犬耳少女本就长得可爱,如今神色担忧,梨花带雨,出于女人母爱的天性,许锅儿的怜惜之心泛滥得不可收拾。
许锅儿伸出能动的那只胳膊将AA揽进怀里,安抚说自己没事。的确没什么大事,只是后脑勺发痛,后背和左胳膊一时动不了而已,她心想,或许缓缓就好了。
AA埋头克制着声音呜呜咽咽的,黑白斑点的趴趴犬耳一颤一颤,乖得惹人爱。
哦可怜的小狗姑娘,揍人揍得手都疼了吧?
许锅儿怜惜地握过少女的手轻轻揉捏,说着些安慰的话。
那边被发动机卡在泥地里动弹不得的壮汉操着口变调的怪声哭嚎,一开始只是默默地哭,忽然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放开嗓子开始大喊大叫。
许锅儿怕他把附近其他人招惹来,怒上心头,一把抄起身侧掉落的发动机铁部件,冲壮汉扔去,“噹”地一声撞在发动机上。
许锅儿压低声音骂道:“闭嘴,再出声老娘用钢筋爆你菊!”
壮汉止声,狠狠地吸了吸鼻水,压着嗓子一声有一声无地变调啜泣。
许锅儿见状松了口气,再低头时,发现AA正睁大那双雾蒙蒙黑瞳望着她。
她以为是把对方吓到了,轻抚着对方后背道:“没事,你继续,我说他呢。”
AA垂下眼帘沉默片刻,忽而又抬起眼好奇地软声问道:“爆你菊是什么呀?”
“爆你菊就是……”许锅儿对上AA清澈无比的双眼,解释的话卡在喉咙里,“就是……小孩子不要多问,走,枪捡起之后来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
助理扬声道:“中区7B小院,出局的4467和4013处理了吗?”
高台底下有工作人员应道:“已经交给监控官‘感染体99’处理了!”
“好,都提高效率啊,达到出局标准的第一时间拉出来,一定要杜绝人员伤亡。”
中区7B小院指的正是许锅儿二人刚刚待的院子,与她们对抗的两名感染体被她们击败,她俩人的成绩单上各记了一个人头。
但福生妩心里清楚,这场水平测试并不是以猎杀人头多少为评判标准,而是以在场中的各方面表现,多方面记录每个人的潜能、特长和短板。
刚刚亲眼看到许锅儿被肌肉壮汉虐待,虽然知道没有性命危险,福生妩也暗暗捏了把汗。
那么重的力气,砸到哪里不是疼?
看到许锅儿被那男人抓手里抡拉面似的抡,她内心大叫:完蛋,性命不保。
然而下一秒AA扛着巨型发动机闯入镜头,福生妩的表情都快裂了。
她记得那个小姑娘资料上是16岁。
“呼……吸溜吸溜……”奇怪的声音打断了福生妩的思绪。
她向后望去,发现金发碧眼的副院长华伦缇娜不知道什么时候依靠在了身后的柱子旁,捧着一杯冒热气的白开水滋滋有声地喝。
注意到对方聚精会神地回味白水味道的表情,福生妩面无表情地又转回了头。
这个气场强势的漂亮女领导好像有点接地气?
……
“你的头后面流血了!”
许锅儿左臂弯曲时小臂隐痛,探手摸了摸后脑勺,沾了一手黏腻。
AA分开头发为她查看伤势,小小地吸了口气:“看不清伤口多大,但是一直在流血……”
她们正在向大楼靠近的路上,这种情况使她们不得不停下脚步,找了个荫蔽的地方藏身。
AA扯下一块布条按在许锅儿伤口上,感同身受得脸都疼皱了。
许锅儿心道果然,经受了那么过分的摔打,怎么可能只有皮外伤。
AA道:“不要弯着腰,血会越流越多的,”见许锅儿听话地直起了身,她又道,“按压一会儿看看能不能止血,然后我再给你包起来……”
许锅儿安安静静地任由AA摆弄,听了笑道:“好娴熟啊AA,是家教教你的吗?”
“没有……我看哥哥他就是这样做的。”
“经常听你提起你哥哥,关系真好啊,是不是很想你哥哥呀。”
AA抬眸看了她一眼,低声道:“这样吗?……可我觉得,不太好。”
“不太好?”
“我母亲经常打他,他生我的气,不愿意理我。”
“嗯?为什么你妈妈打他他就生你的气?”是因为怪AA不帮他吗?
AA垂着睫毛仿佛陷入沉思,咬词清晰地答道:“因为我跟母亲长得很像,哥哥他很恨母亲,她每次见到我都扭过头去,肯定讨厌死我了。”说着语气有些伤心。
“嗯……其实男孩挨打也正常啦,我弟弟也是经常挨我爸打,太熊了不管教不行,不用说我爸了,有时候我见了都想打他哈哈。”
AA轻轻咬着唇上的死皮,微微皱着眉道:“不一样……真的不一样,母亲她让哥哥天天坐轮椅,吃很多药,”她突然抬起眼帘,直直盯着许锅儿的眼睛,“还把哥哥的下面给割了。”
AA追问:“这正常吗?”
她微微凑近许锅儿露出惊讶的脸,疑惑且执着地追问:“你爸爸会这样做吗?”
“AA,”许锅儿微汗,留有希望地问道,“你说的‘下面’是……?”
犬耳少女轻轻说:“就是小便的地方。”
“为什么要割那种地方,是生病了吗?”
“哥哥他说没有生病,母亲只是……看他不顺眼,就在书房里,她把他绑在椅子上,用冰块和水果刀……”
不正常啊!这太不正常了!谁会不顺眼到割别人那种地方?!
许锅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艰难地出声:“那你哥哥,现在还好吗?”
AA突然打了个冷战,受惊一样猛地死死盯紧许锅儿的眼睛,把许锅儿也唬得一惊。
长相清丽的犬耳少女动了动红嫩的嘴唇,生硬道:“他……他杀死了……”
许锅儿毛骨悚然,后背嗖嗖的冒凉气:“他杀死了?”
AA的眼神呆滞,瞳眸深处仿佛隐藏了无尽的不安,嘴唇也被她咬得毫无血色。
“AA?”许锅儿放轻声音唤道。
压在许锅儿后脑的劲道一松,是AA脱力松开了按压伤口的手,少女无比疲惫地垂下头颅,沉默不语。
许锅儿直觉刚刚的谈话不对劲,非常不对劲,感到一种无意窥破什么秘密的惶恐。她反复张嘴想说什么,最后无奈放弃,只伸臂将瘦弱的少女揽进了怀里。
AA缓缓眨了下眼,攀住许锅儿的手,仿佛是想压抑住什么情绪,以依赖的姿势依靠在许锅儿的肩头上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气。
少女道:“我喜欢你的味道。”比哥哥的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