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三人在宰相府聚了头。
“长诺,白漪,这儿!”
红衣少年高举右手,在半空挥舞。
“澜沧,好久不见!”
顺白漪笑着打招呼,一掌击中他手心。
门口墨衣男子轻轻颔首,脸上是隐不去的笑意。
“昨日,陛下为了潘相连夜召我们三人,可见我们三人有多么被看重!”
云澜沧双手环胸,满脸骄傲。
李长诺眉头轻皱,
“只怕这事不简单。”
云澜沧自信地看向李长诺,
“长诺,你呢,从小对情爱就一点不通。我听说陛下在军营时,便已经心悦潘相。要我说,这就是一个痴情郎为心悦之人报仇的故事。”
“我去找一下相关人员,看有没有批漏。”
顺白漪点点头,
“我觉得你说得有点道理,我再去验验尸体。”
望着走远的二人,
“哎,哎,你们就这样走了?我干嘛呀?”
“那我去街上找找线索!”
“这街上好多人呀!”
“胡秞,快!停车!快”
“是,公子。”
云澜沧猛吸一口,
“好香呀,”
“这是什么呀?”
老爷爷白发苍苍,慈祥地看着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宝贝孙儿。
“桂花糕,是平常的吃食。用的是自家的桂花和今年刚产的糯米。口感香甜软糯,公子要一块吗?”
云澜沧双眼放光,
“好啊,要五块,胡秞给钱。”
云澜沧递了一块给胡秞,
胡秞自然地接过,
咬下一角,
“好吃吗?”
望着自家公子期盼的眼神,
胡秞模糊不清的说道:“好,好吃!”
云澜沧迫不急待咬下了一口,
糯米的软糯夹着桂花的清香,带有温度的雾气在半空中弥漫,
果然,人间烟火气,最是抚人心。
“请问潘相的遗体在何处?”
一道声音打断了小厮,仿佛是羽毛从他心间轻轻拂过,
他回眸,是白色珍珠面帘也挡不住的绝色。
“哦,从这儿进去就是了。”
她来了。
我站在棺材上打量着她,
她亦打量着棺材里的“我”。
她洗了洗手,
那双修长圆润的手,
如今却用来验尸,真是罪过。
“得罪了,”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我的里衣,
细细按压我的伤口,
用摄子将那皮肉下深埋的暗器,
是一枚中间搂空攘有蓝色琉璃的金镖。
果然是他。
顺小姐叹了一口气,
为我整了整衣服,
撩开挡住我脸的一缕发丝。
取出沾了水的帕子,
轻柔的擦拭着我那泛青的脸。
“世人皆也爱之心,想来潘相也不例外。”
我看着她,顺家是卜命世家,十年前,被一夜灭门,世人皆道是因为顺家泄了天机。
独独剩下一位孤女顺白漪。即便如此,她也一个人翻了案,将顺家撑了起来,甚至更盛,让皇家也要惧三分,城中更有得顺女者得天下。
“白漪,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云澜沧摇了摇手中的糕点,
“你们果然在这儿!”
李长诺推门而入,
“你找到什么线索吗?”
李长诺摇头,
“不过我打听到精灵族有一块名为幻墟境的碎片,可回宿时光,说不定我们可以找到答案。”
“那我们快走吧,三日时间,今天已经快过了。”
“走吧。”
……
“长诺,你确定要从这儿下?”
李澜沧看了一眼万丈高的悬崖,吞了吞口水,
“我看过,听说百年来去精灵族的人,大多是从这下去的。”
“那剩下的呢,”
“摔死了。”
“难道没有其他的法子了?”
云澜沧满脸抗拒,
“别磨蹭了,天快黑了。”
顺白漪抓住地上的藤蔓在手上缠了两圈,奔向悬崖,一跃而下。
李长诺将藤条绑在云澜沧身上,与他紧跟其后。
先到达谷底的顺白漪自觉地堵住耳朵,
“救命呀!”
“别叫了,你还活着呢!”
顺白漪大声提醒道,
李长诺一刀砍断了三人身上的藤蔓,
“走吧!”
“呼”
“这风好大呀,唉,白漪你的面帘掉了。”
“哦!”顺白漪若无其事地回答。
“顺家之女的面帘不是只有夫家才能掀吗?”
云澜沧好奇问道,
“我没让人掀呀,它自己掉地。”顺白漪无奈摊了摊手,
李长诺宠溺地笑了,
“是哦!”李澜沧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这里野草好多呀!”
“哪里有精灵。”
“白漪!长诺,你们人呢?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不远处一个草头眨了眨眼,
“桂花糕,烤鸡,芙蓉糕…哇好香。”
草头直馋得流口水,
“不,不行,我怎么反被他诱惑了。”
“咳,咳,少年,咳…”
云澜沧指了指自己,
“我?”
“嗯,是的”
看着眼前的白发老爷爷,
云澜沧放弃了防备,
小跑上前,
“老爷爷,您有什么事吗?”
“哎,老夫看你在找什么人,可是一男一女,男着墨衣,女着白衣,已经先走了。”
“哦”
云澜沧一屁股坐下,
“你不恨他们弃你先去,”
白发老头儿眼底闪过一抹金光,
“长诺和白漪定是怕我遇险,我在此等待便好!”
…
“李卿,你看,他们谁更适合做太子呀?”
李长诺扫过众孩童,
目光穿过争抢的各个人,定在了一个玩泥巴的人。
上当了,
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少年露出了得承的笑容。
“我选他”,
沿着李长诺指的方向,是一个看《论国策》的少年。
玩泥巴的少年满脸诧异,
此刻大雾弥漫,
独剩他一人,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
李长诺反问道,
“那为什么你不争取?”
少年理所当然:“玩泥巴和皇位一样重要呀!”
“你不争取,却要别人将皇位拱手相让?”
少年努目而视:“没想到你居然是这般俗人!”
“你确实有颗赤子之心,不过”
李长诺话锋一转,
“若有你有天百姓与你的爱好相悖,你也觉得一样重要?”
“所以你更适合做隐士,而非君王,”
小孩说不出话,
“那,那个人呢,他也没争呀!”
李澜沧认真解析,
“他看似未争,他读的却是《论国策》,他只是不把希望放别人身上而已!”
…
“我要杀了你!”
一个小女孩手持着一把剑!
顺白漪一把夺过她的剑,
架在她脖子上,
“你是何人?”
“你杀了我父母,我要杀了你!”小女孩用稚嫩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
杀手的女儿?!
“杀了她”
“杀了她”
一道道声音环绕着顺白漪,
曾经的仇恨似乎又在胸膛中雄雄燃烧,
顺白漪双目通红
手中的剑在小女孩的脖子上划出道口子,
鲜血流下的瞬间,
顺白漪恢复了理智,扔掉了手中的剑。
“你走吧,我给你个机会,十年后等你有了本事再来杀我,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