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把黑暗变成光的男孩
“给我打!”一个少年大喊一声后,便跑的没影了。
在一片小树林里,风很轻,树叶窸窸窣窣地响着。周围很安静,除了——那个少年在边喊边跑。
他叫武毅,身体瘦弱,相貌平平,除了毅力,没有任何天赋。令人发笑的是,他总是羡慕别人英俊的长相,羡慕别人的聪明才智,他也不怕别人笑话,总是在模仿别人,不对,是想成为别人。
可惜,人生来平凡,他没有一点办法,只想也只能做自己的英雄。就这样,从上小学开始到现在,整整4年的时间,每天下午五点放学一般七点回家后,他就自己来到这里,来到自己的世界,开始自己的表演。在这里,一花一草一树以及他的影子都是他的听众。在这里,他陶醉其中,无法自拔。当然,他每天只能待大约半小时,毕竟,还得回去吃饭并且不被爸妈发现呢。
就这样,一个天生极度内向的孩子,尝试着去和陌生人说话,去揪女生辫子,去强行收男同学为小弟并且给他们取个霸气且中二的编号,像龙侍1号、霸刀3号……渐渐地,他自以为聚拢了一群小弟(大约十几号人),每天说一些偷学来的浑话。他感觉酷毙了。他不知道欺负老实男生有什么意思
作为学生,除了不喜欢刚学两年的那蹩脚英语,其他科均是名列前茅,当然,英语也是中等偏上。对他的同学们来说,这样一个学霸级人物,偏偏开朗活泼,绝对是阳光男孩、男神范。可他总是感觉与他们甚至整个世界格格不入,他最在乎的是别人看他的眼神,他觉得眼睛是心的窗,是绝对不会骗人的。所以,他把校园小霸王窦龙看作榜样,因为他发现绝大多数男生总用敬畏的眼神看着窦龙,女生则用崇拜的眼神看着窦龙。他不知道欺负老实同学有什么意思,他还是跟着做了,他以为这是关系很好的体现,能和他们成为朋友。
如果非要说武毅欺负了谁,就两个人——一个是陈浩然,另一个是吴世杰。他们两个学习成绩都班级倒数,但是很老实听话,记得,刚来第一天就和武毅玩在一块了。他们和武毅做扮鬼游戏,相互打闹,玩的不亦乐乎。可对于一个敏感的少年来说,一个眼神便是一辈子的遗憾,更何况是两个!
那天一如往日,可武毅一生难忘。上午,在武毅又用力敲了陈浩然的头后,陈浩然痛声大喊,“你总是欺负我,我招谁惹谁了啊!”;下午,吴世杰哭着说了一大堆话,武毅已经不记得了。但是他记得他们的眼神中都充满了幽怨、无助,甚至是绝望。那一天,武毅坐在树林子里头一次没有回家,他爸妈动员全村的力量找他,最后,他听到村喇叭广播回去了,在爸妈的注视下,他什么都没说,回到房间后用被子蒙着头哭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天蒙蒙亮。武毅第一次自己坐公交车去学校。他家在城郊,学校在市中心,30多分钟的行程如30年般漫长。一赶到学校,他便冲到教室门口,教室在三楼,武毅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几秒。不过,他没有进门,他就在门口等着,等到几乎所有人都来了,陈浩然和吴世杰才慢悠悠地走来。他们看着守在门口焦急的武毅后愣住了,武毅也愣住了,他努力平复心情,说了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不,我们也有错”,他们争先说着。武毅看着他们,相顾无言,便笑了,笑的傻傻的,另外两个人也是,于是便被来要上课的刘老师看到了,嘻嘻,他们很荣幸地在外面站了一节课,但是武毅心里却暖暖的。
之后的一年里,武毅总是第一个到学校门口,从6:00左右等到7:00学校正式开门,老大爷很是敬业,武毅也没什么脾气,便静静地站在一边(有时坐着),无论炎夏寒冬,到最后门口的老大爷看不下去了,给了他一个板凳,每天送他些热水(下雨天让他提前进去)。这或许成了武毅风雨无阻的理由。
岁月静好。冬日里的一天清晨,武毅瞥到一个胖子竟然比他早到学校门口,要知道今天下雪啊,而且那个胖子好眼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