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间。
不远处紧闭的宅门却是有了动静。
裴异登时便坐直了,原本萎靡的精神也跟着振奋起来,眼巴巴地瞧着那处。
高大的宅门开启,一身着蓝衣的小公子在下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姿态优雅,步步生莲。
隔得不算近,连小公子的面容都瞧得不甚清晰。
只见那抹纤瘦高挑的身影脚步匆匆地上了马车,便再瞧不见了。
宸月有些无趣地收回了视线,正纳罕自家主子到底在看什么,却错愕地发现,裴异不知何时,已然红了眼眶。
主子,居然哭了?!
宸月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险些以为自己仍在做梦。
可裴异脸上的神情是那般的真实,悲伤而哀切,就像是——
在同所爱之人诀别。
裴异眼前一片朦胧,狠狠闭了闭眼,将眼眶中要涌出的泪雾憋了回去。
抓着缰绳的手背上已然青筋暴起,一勒缰绳,大喝一声,“启程……”
便决绝地转身,朝着城外驶去……
……
[宿主,裴异走了。]
系统汇报这一消息时,时醴尚在温暖的被窝里,怀中搂着软乎乎的夫郎。沉溺在温柔乡里,便心安理得地赖起了床。
闻言只是淡淡应了声,不甚在意的模样。
昨晚上喂钟忱虞喝了些酒,便折腾的晚了些。
不过目的却达到了。
时醴伸手,在枕头底下一阵摸索,再拿出来时,掌心便捏着个碧青色的荷包。
布料细腻,做工精致,就是上头绣着的鸳鸯戏水,针脚过于稀疏粗糙了些,跟两只并排的秃毛鸡似的……
时醴就这么放在眼前仔细瞧着,须臾便笑出了声。
嗓音低醇,连胸腔都带着颤。
这么一番动静,便把埋在她怀中睡着的钟忱虞给闹醒了。
迷迷瞪瞪的睁开眼,樱唇不满地嘟囔着,待一抬眸,瞧见时醴手中捏着的荷包时,浓重的睡意蹭就没了个彻底,伸手就要抢,“给我……”
时醴一抬手,钟忱虞便扑了个空,跌在她怀里。
在钟忱虞的额头即将要磕上她的下巴时,及时伸手给拦住了,却也没道理拒绝送上门来的献吻,于是微微倾身,就着小夫郎微张的樱唇亲了一口。
好容易稳住身形的钟忱虞,“……”
白皙的脸颊腾地就红了,半是羞涩半是紧张,当下说话也没了底气,磕磕绊绊地小声道,“把荷包还给我……”
“难道不是给为妻绣的?”时醴一双凤眸耷拉着,竟像是有些伤心,须臾便要满溢了委屈的模样。
“不不不,”钟忱虞慌忙解释,本就绯红的脸颊这下已然灼烫,红了个彻底,“这个绣的不好看,丑死了,我,我再练练,到时候给你个好的……”
这么说着,竟是羞得头都要埋到怀里去。
“丑吗?”时醴捏着荷包翻来覆去看了看,一本正经的摇头,“我觉得挺好,便给我了,好不好?”
唇角含笑,语调温柔到溺死人,带着些诱哄。
只是忙着捍卫尊严的钟忱虞这回并未被蛊惑,而是咬着唇抬眸,坚定地摇摇头,然后坚持不懈地要从时醴手中抢,“不行,这个真的太……丑了……”
时醴若是戴上了,被别人瞧见像什么话。
丢死人了好嘛!
于是时醴一只手举高,另一只胳膊将人箍在怀里,又一次凑上去亲了一口,“我自己拿来收藏,不让别人看到,好不好……”
钟忱虞累的气喘吁吁,就是死活抢不到。
再被时醴这么一亲,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神色有些犹豫,“真的,想要这个?”
“嗯。”时醴颔首。
“保证不让别人看到?”
“嗯。”时醴凤眸含笑,再次点头。
钟忱虞纠结的抿了抿唇,最终眼神飘忽着,小声说道,“那,那你再亲我一下……”
“……”
说是一下,可被撩的眸底晦暗的时醴又哪里会只亲一下?
具体多少下,系统被扔到小黑屋了,没办法帮两个人数……
反正是很多下。
最后钟小公子根本就没能从床上爬起来,便又晕晕乎乎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