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的,钟氏医馆的大门方才敞开,张伯就瞧见店门口站了个人。
年轻女子一身黑色劲装,怀中抱剑,直挺挺的杵在大门外,面无表情的模样,妥妥一个冷面阎罗。
瞧着颇像是过来找茬的。
张伯有些怕怕地吞了吞口水,眼睁睁的看着那活阎罗走上前来,弯腰俯身,朝他恭敬地抱了抱拳,“在下宸月,前些日子因主子病重,对时大夫过于无理了些,今日特来赔罪……”
这么说着,又强调了一遍,“宸月今日过来只为赔罪,希望掌柜的切勿留情,不管什么差事,都任凭差遣……”
这番话一出,张伯看宸月的眼神登时就变了,颇为慈祥地招呼着,“乖孩子,快进来快进来……”
边说边自然地朝宸月伸出手,“这个让我先保管着,省得吓到看诊的病人。”
宸月神情微怔,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怀中抱着的剑交给了张伯。
见状,张伯眉眼间的笑意更真切了几分,手里抓着剑,瞧着宸月越看越顺眼。
瞧瞧,多实诚一孩子啊!
方才定然是他看错了……
……
时醴一踏进医馆大堂,便瞧见了穿梭在众多伙计之间忙前忙后,看起来干活颇为认真专注的宸月,不由得轻挑了一下眉梢。
“时大夫……”
张伯一瞧见时醴,便招呼她过去,隐晦地指了指宸月的方向,小声耳语道,“这人今儿早上过来的,说是要向您赔罪……”
说着顿了顿,眉心蹙起,接着道:“干活倒是挺利索的,就是总有意无意地跟伙计们打听你的事情,我瞧着不太对,跟你打声招呼……”
张伯好歹也在医馆当了十多年的掌柜,对于陌生人,怎可能没有点儿警惕心?
更何况是宸月这种瞧着就别有用心的,一直都偷偷留意着呢!
此刻一见到时醴,便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闻言,时醴不甚在意地摇头,“没事儿,想打听便让她打听,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她早知道宸月赔罪的目的并不单纯,对此也并不意外。
也并没有要阻止的打算。
能叫外人得知的,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信息,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总归是翻不起什么风浪的。
时醴微微勾唇,往宸月的方向瞥了一眼,便转身进了诊室。
……
说是赔罪,可不过才半天,人便抱着剑匆匆离去。
等到傍晚时,时醴刚送走最后一个看诊的病人,正准备往后院去,便被人给截住了。
“时大夫。”宸月握剑抱拳,态度恭敬却透露着隐隐的强势,“我家主子有情……”
瞧这模样,大有时醴若是拒绝便强行把人带走的意思。
时醴似笑非笑地瞧了眼宸月手中的剑,倒也并未反抗,只道,“带路。”
并未因打不过而妥协,只是时醴觉得吧,裴异这桩事儿若是不当面说清楚,以后怕是还有的掰扯,倒不如一次性解决了,省得麻烦……
若非如此,她怎会乖乖跟着宸月离开。
必然先把人打一顿再说。
敢威胁她,也是忒得胆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