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大碍。”时醴摇头,接着道,“是年轻时劳累过度落下来的毛病,只要好生调养,就能痊愈……”
闻言,钟忱虞眨眨眼,将眸中要涌出的水雾憋了回去,湿漉漉的杏眸认真凝视着时醴那双漆黑的瞳仁,其中似是划过几分质疑,“真的吗?”
浅色瞳仁中饱含纯粹与真挚,明晃晃的提醒着时醴,方才那番话中的未尽之语:
不要骗我!!
“当然。”时醴颔首,“难道你不相信我的医术吗?”
磁性的嗓音依旧儒雅柔和,叫钟忱虞心中稍安,樱唇微抿着,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的问出了口,“可店中伙计说,爹爹今日见过你之后,好像哭了……”
“原来是在纠结这个,”时醴薄唇勾起,颇为无奈的摇摇头,而后直接轻笑出声,“小公子,你倒是误会了时某。东家今日诊病之后,在院中同我切磋了一下琴艺,心有所感,竟直接湿了眼眶……”
“事情经过就是如此。”时醴说到这里顿了顿,狭长的凤眸略微耷拉着,长睫颤动间,看起来分外脆弱无辜,“我什么都未做,倒险些被误会成轻佻之徒,当真冤枉……”
“啊?”时醴这番意外的回答,叫钟忱虞脑中懵了一下,无意识的眨了眨圆润的杏眸,茫然无措的呐呐着,“你说爹爹是听琴听哭的?”
这说法怎么听都觉得有些玄幻。
但时醴那双黑眸中又分明满是真挚坦荡,叫钟忱虞生不出质疑的心思,只得接受了这个说法。
钟忱虞杏眸瞪圆,浓密卷翘的长睫扇动了几下,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若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说明,时大夫的琴艺相当厉害呀……”
时醴的说法,叫他心中生出无可抑制的好奇,想要听听,究竟是怎样高超的琴声,才会叫听者潸然落泪。
“想听吗?”钟忱虞那双湿漉漉的杏眸就那么饱含期待的看着她,都险些要把“想听”两个字刻在白皙的脸蛋上,时醴又怎会拒绝,遂直接问出了口。
钟忱虞忙不迭的点头,模样相当乖巧,“嗯嗯。”
“那,等明日你早些回来,我弹给你听……”时醴微微偏头,垂眸凝视着钟忱虞,漆黑色瞳仁中包裹着浓稠的暖意,温柔的叫人沉溺。
钟忱虞的心跳霎时间就停滞了一瞬,有些慌乱的垂下眸子,不敢与之对视。
白皙细腻的脸颊上迅速攀上一层红晕,贝齿轻咬着樱唇,细嫩的手指习惯性的攥紧了衣角,杏眸无意识的盯着脚尖,思绪有些涣散……
怎么办,他好像……越来越喜欢时大夫了呐!
……
因着跟时醴的这个约定,钟忱虞第二天顶着大太阳给难民施粥时,都显得更有干劲儿了些,甚至心情颇好的哼起了小调儿。
如此诡异的模样,叫旁侧的覃颐生分外好奇,“这是碰见什么好事儿了?可是又跟那个时大夫有关?”
也不知那个时大夫究竟是何方神圣,都险些要把他家小虞的魂儿给勾了去。
自从那人在医馆坐堂之后,钟忱虞跟他聊天的话题基本上三句都不离“时大夫”这三个字,叫覃颐生心中对那个人万分好奇。
颇想见见那个被钟忱虞夸上了天的时大夫,究竟是怎样的人中龙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