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皇叔在下(45)
怎么这些人总是逼着他做些本不想做的事呢?
没有人知道,谢胤眼中不加掩饰的阴鸷疯狂是何等的可怖,那感觉像是从dy爬出的恶g般让人心惊胆战。
扶楹的寝殿中有一个偌大的浴池,她赤着足坐了进去,由着身边的侍女伺候。
朝中依附于摄政王的党羽看似已经被扶楹连根拔除,实际上扶楹心知肚明。
她拔除的只是谢胤想让她看见的人而已。
还有不少人深藏不漏,看似不站队,实际上却是谢胤的忠实党羽。
不过,她知道这些人,但没有动。
扶楹甚至给了他们不少好处。
谢胤究竟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她也猜到了,但是她也不打算管。
没有人知道,她正在给谢胤准备一条后路。
也许是最近太过劳累,扶楹困的闭上了眼睛。
旁边侍女的动作似乎变得粗重了一些,一股桃花的清浅香气弥漫开来。
从前唇红齿白的少年如今出落成了娉婷少女的模样,谢胤目不斜视,蹲在一边,接替了侍女的工作。
显而易见,这侍女是他安排在扶楹身边的人。
少女忽然睁开了眼睛,素手揽上了他的脖颈,将他拽进了水里。
水池一下子溅起了不少水,将谢胤的衣服都浸透,露出了隐约的轮廓。
扶楹的举动总是出乎谢胤的意料,他被她逼到了角落。
谢胤已经许久不曾认真打量小皇帝,即便有一段时间他被迫与扶楹同吃同住,也因为心中憋着一口气而不肯多说一句话。
他竟腾出几分心思想,扶楹扮作男子时日日都要束胸,那滋味恐怕不好受。
扶楹弯了弯唇角。“谢胤,偷看的习惯可不好。”
“听说你要与白清洲择日完婚?”
谢胤几乎是脱口而出。
扶楹听见‘白清洲’这三个字,瞬间就松开了谢胤,懒懒地靠在一边。
“白清洲是朕心悦之人,嫁给他有何不可。”
上一次扶楹表现的这么深情,还是对颜颜。
谢胤只觉得白清洲的面孔似乎逐渐与记忆中的颜颜重叠,久违的占有欲浸染了瞳孔,他的眼尾也渐渐染上了红色,显得妖冶又可怕。
“白清洲就是颜颜?”
他知道颜颜是聂国的人,所以赶着回去通风报信。
但是,他着实不能将颜颜与白清洲联系在一起。
如果是这样,那他有点相信,扶楹所谓的心悦很可能是真的心悦了。
扶楹愣了一下,没有反驳。
“还不算太蠢。”
谢胤的手攀上扶楹的衣带,轻轻一拉。
声音哑哑的。
“你怎么舍得抛下我的呢?”
扶楹出乎意料地没有反抗,她紧紧盯着谢胤眉眼间的那一抹忧郁,弯了弯唇角。
“谢胤,如果你愿意把你的眼睛送给我,我可以考虑如你所愿。”
她没有自称朕,似乎真的是在和谢胤商量。
谢胤的眼睛很好看,尤其是他一笑起来,那一双紫眸中仿佛藏纳着星辰大海。
可是,他已经很久都不曾笑过了。
他的身体僵在了原地。
恍然间想起,曾经小皇帝也说想要他的眼睛,当时他以为扶楹是在说笑。
原来不是。
小皇帝是真的想要自己的眼睛。
谢胤眉眼间的痴迷也在一瞬间消散殆尽,仿佛是听见了什么极为可笑的笑话。
他如今居然只有这样一双曾被无限嘲弄的紫眸能入得了小皇帝的眼了么?
“如果我把眼睛送给你,你能把你送给我么?”
扶楹已经做好了谢胤向她讨要一切的准备,却不曾想到,他的心愿如此简单。
谢胤的声音低低哑哑,像是一根羽毛在她的心上轻轻扫弄,惹起一阵痒意。
“可以。”
谢胤猛地抱住了她说:“那你不要与白清洲成婚,同我。”
又被利用了一次的白清洲一口老血喷了出来,他似乎已经做了不止一次工具人了……
不等扶楹作答,谢胤已经压上了他朝思暮想的朱唇。
他即便如何想欺骗自己,想压下心头蠢蠢欲动的欲望,都无法掩盖得知扶楹的女子时心头的狂喜。
爱也好恨也罢,他只想在此时此刻彻底占有她。
情至深处,不知是谁贪欢,私心地想要将所有美好留下,短暂地忘却所有不愉。
谢胤认真的将扶楹的模样记在心里,就像这是最后一次看见她一般。
……
扶楹裹着被子窝在榻上,她已经记不清昨日是怎么回来的了,似乎是谢胤抱她回来的?!
扶楹粉白的小脸肉眼可见的泛起红意。
昨夜……
她对谢胤似乎有了一股酸酸涨涨的不明情绪,不能再将他当做一个普通的任务对象对待。
只是很快,扶楹便收敛了心思。
她发现,谢胤不在殿中。
他放在殿中的衣物也消失殆尽。
说明他出去了。
可如今天还没亮,明显是半夜,谢胤好好的出去做什么?
很快,扶楹就知道他出去做什么了。
谢胤眼睛上缚着白色的绸带,绸带上染了血,他跌跌撞撞的走了回来,身上还沾着雨水的味道。
扶楹这才知道,不知何时外面下了雨。
“小皇帝,你要的眼睛我放在了外间。”
扶楹坐直了身子,慌乱地看着他。
那一双时常含笑对着她的桃花眸,从前泛着紫色星河般的华光溢彩,如今却染上了鲜血,只有一条绸带保留着最后的尊严。
“谢……谢胤。”
扶楹轻轻呢喃出声。
他该有多痛呢?
谢胤循着扶楹声音的方向走了过来,期间跌倒了无数次,但他仍然顽强地爬了起来。
“现在,我已经没有任何你想要的东西了,你是不是该丢了我?”
扶楹慌忙扶住了他,颤抖地抬起手去抚摸他的眼睛。
那一抹殷红深深刺痛了扶楹的眼睛。
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是能狠到这个地步的。
“谢胤,我会好好待你。”
扶楹请了太医院最好的太医来为谢胤诊治,将他的伤口处理妥当。
谢胤身上旧伤好了一半便添新伤,这新旧错杂,早就将他折磨的不成样子。
如今又缺了眼睛……
连太医看了都扼腕汗颜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