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妖患(15)
魏敛从小就会一个技能,你不想理的人,就直接无视。
现在用在这也很合适。
他看向言晚,一时心绪复杂莫名,但足以肯定的是,前辈一定不会让这大妖伤害他。
想到这,因为有些畏惧溯川实力的魏敛一下就有底气多了,无视的更彻底了。
“还请前辈赐教。”魏敛坦坦荡荡的询问言晚,神色恭敬。
“既然明日不行,那便今日吧,也算打他个措手不及。”言晚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剑柄。
“万一他不会出现呢?”魏敛跟着言晚的思路,问道。
“我们在这待了也不过半个时辰,镇上人相传消息也需要一定时间,结界附近也没有妖气残存。”言晚颔首开口道,“食人血肉之妖,会渴求血肉,但他却守着雨夜出现的规律,如今已好几日没下雨了,想来也快克制不住了。”
尝试过人类的血肉后,妖是很难戒断了,因为无论是能俯视欺辱一直把他们视为仇敌的人类,还是看他们厌恶嫌弃的眼神里露出恐惧,跪地求饶的模样,都能让他们产生一种别样的快意。
瞧瞧,一直俯视驱逐他们的人类也不过这样而已。
更何况,还能提高修为,比起老老实实修个几十上百年也不过那样的实力,这种邪门歪道的方法轻轻松松就能得到这几十上百年的修为。
这让人如何不心动呢。
“天色也不早了。”言晚嘴角不明显的勾了勾。
用午膳时就已经不早了,又多听了掌柜讲的几个故事,休整了一会儿。
加上在这待的时间,虽然还没到天色黯淡只剩余晖的时辰。
但也已日头西斜。
“回客栈吧。”说完,言晚就先一步往来时方向走去,“今夜必有一场大雨。”
溯川想也没想就跟了上去。
听言晚这么说,他们都下意思抬头看了天空,甚至有人在算卦了。
雨?真的会有吗?
……
溯川靠坐在房间的榻上,左手拿着一本据说是今年最畅销的话本,右手边摆着触手可及的茶点,十分惬意。
“愚蠢,情情爱爱算什么,当然是修炼重要!”他先前还颇有兴致的点评了几句,最后眼底的嫌弃逐渐加深,“这要是我们族的小妖,必须得开除族籍。”
这话本名字叫《难逃宠爱:妖妃太可爱》,讲的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妖为了修炼去了人间,然后遇见了各种各样的天之骄子,其中就有一个国家的皇帝对她倾心,他们相爱了,却被人妖殊途的世俗阻拦,小妖的长辈把她关起来了,皇帝带着道士,军队去救她,月下与小妖互述衷肠,于是小妖为爱奋不顾身,背叛了族群,告知了皇帝族内重宝的位置,招致灭族之灾,救下了太后,使之对她改观,不再反对他们,但小妖又开始后悔愧疚不安,与皇帝开展了一段虐恋情深,最后,皇帝对她说:‘她们不会怪你的,你不过是为了自由。’
小妖热泪盈眶,没有犹豫地应了下来:‘长老她们是舍不得怪我的,我不能在这样拒绝你了,我们会有一个好的未来。’
……
溯川只觉得吃了苍蝇,怪恶心的,这种垃圾话本也能热销?
不过也能理解人类的心思,人妖殊途,甚至仇恨妖,写再惨都没关系,但又觊觎妖的美貌,写出来又有一种异于世俗的快感,不被容于世的人妖禁忌恋。
溯川一把翻到最后,写的是皇帝虽然纳了其他人,却也最宠爱小妖。
他的嫌弃更甚了,若说最后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也就罢了,这小妖也算没看走眼。
但这最后像条狗一样等待宠爱,他甚至怀疑作者是不是写错了小妖的种族,不是兔妖,而是狗妖?
幸好话本够多,他一把扔开手里的话本,重新又拿起一本。
被扔掉的话本在空中燃起来了,很快就连灰也不剩,溯川才感觉舒服了一点。
他现在的衣食住行都由言晚负责,他烧的毫无压力,到时候给掌柜赔钱就是了。
隔壁房间,言晚只觉眼皮一跳,似乎有破财之灾的意象找上了她。
她手下正画着符,就这一秒的功夫,就使本是一笔画符文差点停顿。
画符是为其注入灵气,其中效果最好的就是沟通天地灵气注入其中,这能爆发的效果是一般制作符的几倍。
沟通天地,也在窥伺因果未来。
全身心投入进去的时候,能感应到的是原来的几倍。
所以,她最近确实有破财之灾了,她少有的沉默。
有了以往风餐露宿的经历,或许能更好适应了吧。
她很快就画好了,这种符本来只能下半刻钟的细雨,但这加强版的,是从现在开始能下到翌日晌午的暴雨。
言晚满意的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笔。
……
乐雅在房间里渡来渡去,面色急躁,时不时望向窗外。
夕阳的余晖洒满天际,火烧云一片连着一片,飞鸟高高翱翔。
要是一般时候,她还有心情欣赏一下。
可惜现在似乎不是时候。
“魏师兄,你说言前辈是什么意思?要是今晚没有雨怎么办?那个妖会不会逃走?”乐雅实在忍不住不由问道。
魏敛坐在桌前,为乐雅斟了一杯茶,“你先坐下再说。”
“你怎么就不急呢!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妖!”乐雅瞪着魏敛。
显然其他人也和乐雅一样焦急,但很好的压制了下来,只有这时,才齐刷刷的望着魏敛。
魏敛无奈笑笑:“直觉告诉我,我应该相信言前辈。”
“好吧好吧。”那个娃娃脸的小师弟有气无力的靠在墙壁上,“那我相信师兄。”
乐雅也沉默了。
“哼。”杨志冷哼一声,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同门们,“她与妖同行,你们也想和妖同流合污?”
“杨师兄!我觉得那妖也没有那么罪不可赦!”娃娃脸小师弟反驳道,在小时候还未成为上玄宗弟子的时候,他朦胧的记忆里,他与一个妖成为了朋友,在被族人勒令不许与其他同龄人玩耍后,是他孤寂的童年唯一的好友。
只是在宗门后,和妖成为朋友是错误的,禁忌的,不应该存在的,所教所学的也皆是如此,于是他学会了沉默。
他如今才猛地惊醒,他竟也被这些言论侵蚀,他最开始的想法不是那样的,妖之中也有好妖。
如此,再听见杨志的言论才忍不住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