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我立刻撤兵,奉上质子
湮玥将瑾渊的尸身置于城楼的最高处,用魔力抹去了他脸上的血污,笑着对他道:“你在这好好看着,我会将北逍军赶出皇城,赶出南褚。”
当满头血污的湮玥如天神一般降临在昆吾面前时,面对洪水猛兽的都面不改色的昆吾,突然有些心悸。
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胆怯,昆吾拿弯刀指着湮玥,怒吼道:“你让我来我就来,那是因为一统天下是我昆吾的毕生心愿,你想让我走我却不会走,因为我的心愿还差临门一脚。”
眼见着南褚的皇位在朝他招手,即便现在有刀山火海拦路,他昆吾也会踏平一切障碍,坐上本该属于他的位置。
“杀,给我狠狠的杀,只要占了南褚,幸存者加官进爵,牺牲者必厚葬,另加安抚金一百两,牛羊各一头。”
随着昆吾的话落,原本有些疲惫的北逍士兵像打了鸡血一样,立刻将身前的南褚士兵斩杀在脚下。
湮玥落在了两军之间,广袖往后一甩,身后的南褚士兵就被逼后退了十来步。
昆吾看着拦路的湮玥,脸色铁青,他比谁都知道湮玥的本事,她能不费吹灰之力的破城屠城,自然也能不费吹灰之力杀光这里所有的人。
所以,昆吾犹豫着不敢再上前,怕自己没命坐上天下一统的位置。
但是让他就这么放弃,他不甘心不说,对身后的士兵也没法交代。
他伸手一挥,“给我上,踏平南褚皇城!”
早已被高官厚禄,以及高额抚恤冲昏头脑的北逍士兵,纷纷越过昆吾提刀上前,齐齐的向湮玥砍去。
毫无疑问,最先跑向她的一群人,全都割断了自己脖子,提着自己的头颅倒在了地上。
后面的人被前面的人拦住了脚步,也清楚的看到了惊悚的一幕,纷纷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后退。
湮玥嘲弄的勾了勾唇角,抬头看着马背上的昆吾,“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收兵滚回北逍,签下百年不站的君子协定。百年之内,南褚都会留一名北逍质子在皇城,且这个人由南褚来挑。”
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的话,让昆吾的脸色铁青,他都已经打进了南褚皇城,现在让他兵败垂成不说,还要给南褚提供人质,这不是明晃晃的打他的脸吗?
即便是死,他也不能答应如此羞辱北逍的条件,北逍就没有孬种,绝不会因为想活命,就出卖自己人。
在昆吾想拒绝的时候,湮玥又道:“知道我为何不杀你们么?因为南褚没心思管北逍那片荒芜之地。再加上现在整个天下瘟疫横行,天灾不断,而我们南褚不想管你们北逍的死活。所以你在说话之前先掂量清楚,是你的骨气重要,还是整个北逍的存亡重要。”
瑾渊想要的,一直是一个和平的世界,不管是南褚还是北逍,都应该其乐融融蒸蒸日上,没有战乱没有疾苦,只有友爱恭亲和处处繁荣。
所以她才没有直接杀光所有北逍士兵,以暴制暴。
慕蛰和漪鹭跟在湮玥身后不远处,完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湮玥魔化,魔尊被压制,这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按说只要湮玥选择成魔,那她就应该要听魔尊差遣,可是她现在却在做与魔尊相悖之事。
神识内的噬天快要气炸了,他以为只要逼湮玥入魔,就能彻底的控制她,结果湮玥根本就不听他的指令,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
魔尊对魔族的绝对控制从来没有出现过意外,就连他自己,当初堕神成魔的时候,也要听魔尊调遣,生不出半点反抗之心,为何湮玥是个意外?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那滴精血?
很有可能,自己能因为这滴血而逃出封印,湮玥自然也能因这滴血而不受他控制。
因为他们血脉相连,所以湮玥也相当于是魔尊,那她自然不用听他的命令。
原本天衣无缝的一石二鸟之计,没想到因这一个小小的疏漏毁了,替湮玥做了嫁衣。
现在,湮玥斩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他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如果她入魔之后理智尚存,和天宫一起打压魔族,那他所做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湮玥现在根本没空理会噬天,或者说她没空理会任何人,她只想替瑾渊完成未了的心愿。
看着犹豫不决的昆吾,她冷漠的勾了勾唇,暗暗发功,逼昆区一手提着自己的头,一手拿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昆吾吓得脸色大变,北逍士兵更是被吓得魂飞魄散,如果北逍帝被杀,那他们这些遗留在南褚的士兵,该如何是好?
昆吾想要将手从自己的头上拿下来,也想要将刀从自己的脖子处移开,可他的双手一点也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弯刀割破皮肤,割断经脉……
知道如果自己还不松口,必死无疑,昆吾连忙妥协道:“我立刻撤兵,奉上质子。”
手松刀落,昆吾早已吓得脸色,他连忙捂住伤口,大喊道:“即刻退出皇城,快!”
北逍军原本就在城门附近不远处,听了昆吾的命令之后,转瞬就消失在皇城内,退到了护城河之外。
湮玥转身看着同样战战兢兢的南褚兵,对领头的威赫将军说道:“派人通知皇上,北逍已撤军,让所有百姓和官员全部回城,重建南褚皇城。让索蒙来见我,我有要事同他商量。”
威赫将军惊疑不定的看着湮玥,并不敢去传令。
最近湮玥反复无常的行径,早已让他失去了对她的信任,他真怕自己刚把百姓带进城,湮玥就带着北逍军杀个回马枪。
别说是早已不信湮玥的威赫将军,就连玄空都有些拿不定主意,毕竟噬天和湮玥的争斗各有胜负,在北逍军没撤离南褚之前,不能拿几十万的百姓冒险。
玄空缓步上前,在湮玥身旁站定,伸手想要帮她擦掉脸上还未干涸的血污,却被她扭头躲过。
僵在半空的手缓缓垂下,心脏处再次传来钝痛,牵强的笑意爬上嘴角,“你,回来了?还,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