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文里的伪善师尊(二十一)
“沈容,这可由不得你说笑。”
手上驻着拐杖的太上长老脸色冷了下来。
一个觊觎自己徒弟根骨的师尊,说出去剑宗几乎沦为笑柄。
“南挽,你敢不敢试试?”沈容向前两步,目光如阴翳毒蛇一般死死盯着神色淡漠那人。
“我为何要试?”南挽出乎意料地平静,脸上不见半点慌张。
“你就是不敢。”沈容从牙缝里冷冰冰地抛出这几个字:“你怕你徒弟知道你的歹毒心思。”
“师尊。”
白绵绵低头,掩住内心的不安。
她想相信师尊,可心里有个声音反复告诉她。
没错,你师尊就是那样的人,她觊觎你的根骨,想占为己有。
白绵绵又想起了那个梦。
梦里,她那般无助地恳求那人不要这样对她,可那人还是……毫不留情。
“沈容,不可胡言。”太上长老冷着脸道。
单凭他一面之词,不能给南挽定下罪证。
“太上长老。”沈容急了。
他好不容易捏到了南挽的软肋,怎么可能轻而易举放弃?
太上长老摆了摆手,意思这是休要再提。
“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师尊的真面目吗?”沈容目光转向白绵绵。
“我……”白绵绵慌忙低头。
见太上长老真的走了,沈容心一横,咬牙道:“你们之所以这样,无非就是她出窍巅峰的实力。我如今实力已达出窍期,超过她指日可待。”
他本来想晚点说的,可现在的情势对他极为不利。
如果这些老骨头不松口,他根本拿南挽没办法。
太上长老面色一凝,抬手搭在沈容手腕上。
“是出窍期。”
他一直紧皱的眉缓缓松开。
剑宗多一个出窍期,意味着宗门的实力变得更强。
就算来日妖族来袭,他们也有反抗之力。
饶是沈容做过不少糊涂事,长老们也愿意看在他实力的份上卖他一个面子。
“剑仙大人,求你一试?”沈容咬牙切齿。
“唉。”太上长老叹了一口气,劝道:“南丫头,你试试吧!”
他是看着南挽长大的,不相信对方会做种伤天害理之事。
“南丫头,你就试试吧!”
其他长老纷纷出口附和。
他们也算是剑宗的老人了,辈分极高。
南挽可以不按沈容所说的做,但不能不给他们面子。
“师尊,你就试试吧!”白绵绵也小声央求。
南挽缓缓伸手,就要触到镜子时,她突然停了下来。
“师尊。”白绵绵奇怪地看着她。
南挽轻轻叹息了一声,手指轻点镜面。
镜子画面清晰,缓缓显出一个少年的模样。
“那是……”
顾憬。
南挽问心镜里居然出现她的徒弟?
看清镜中的人影后,白绵绵松了一口气。
她就说,师尊不可能害她。
那个梦是假的。
而后想到什么,她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得凝重。
她不是不懂情爱。
问心镜能探测人心里最真的欲望。
师尊的欲望是顾憬,这代表……
白绵绵不敢往下想,她环顾周围,果然见一旁的长老都变了脸色。
“怎么可能?”沈容愕然地看着镜中的画面。
那个人分明告诉他,南挽心里的欲望是挖弟子的根骨化为己有。
那人骗了他?
沈容脑袋转的飞快。
“不对,顾憬。”
南挽竟对自己的徒弟起了心思。
想到这,沈容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出来。
他费尽心机想找到南挽的把柄,没想到对方自己主动把把柄送到他面前。
师徒恋,不管在哪个宗门,都是大忌。
“南挽,你贵为剑峰峰主却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你对得起宗门这么多年的细心教导吗?”沈容怒喝。
这声怒喝把众人的思绪都唤了回来。
“南挽。”
太上长老敲了敲手中的拐杖:“镜中之事,可是真的?”
“是。”南挽语气淡淡。
她之所以来这里,就是为了完成任务,早日回去。
顾憬是她的任务目标。
说她对顾憬存有心思,这话确实没错。
“你糊涂啊!”太上长老恨铁不成钢。
他没想到,一向看好的小辈竟在情爱这方面栽了个跟头。
宗门律法第一条,师徒不可结为道侣。
南挽明知却还那样做,那顾憬究竟给她下了什么迷魂汤?
“你把他逐出师门,这事就当从未发生。”太上长老声音冷硬。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南挽走上歧路。
凭什么?
听到这话,沈容心中恶意滋生。
南挽犯下这等大错,也不过是口头警告一番。
“不行。”南挽想都未想地拒绝。
不等几位长老继续开口,她直接道:“从今日起,我自请离开剑宗。”
“师尊。”白绵绵情绪激动。
“南挽,不要冲动。”左真人脸色微变。
“南挽。”
太上长老叫住她:“你何必如此?”
为了一个徒弟,抛弃自己宗门,从哪看都像是被猪油蒙了心。
“我意已决。”南挽目光下敛,长睫毛微微扫下来,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她想起昔日收顾憬为徒时说过的话。
“师尊,你以后会扔下我吗?
“不会,我永远不会扔下你。”
顾憬已经被原主抛弃过一次,她不忍心对方再遭受第二次伤害。
“师尊。”
听到这话,白绵绵不由有些失魂落魄。
她这是被师尊抛弃了?
“随你。”太上长老叹了一口气,“今后你若想后悔,可随时回到宗门,宗门永远是你的家,这一点不会变。”
“多谢长老。”南挽眸中多出几分暖意。
“走吧!”
太上长老摆了摆手,拄着拐杖颤巍巍离开了。
“该死。”
待他们走远后,沈容怒地一拳挥向一旁的镜子。
“宗主何必如此动怒呢?”
黑袍人身形缓缓浮现,挡下沈容这一击。
“你……”沈容目光惊疑不定。
这里可是剑宗,眼前人堂而皇之出现,不怕吗?
“你怕什么?南挽都已经离开宗门了。”黑袍人看出他心中所想,嗤笑一声。
只要南挽不在,那剑宗就没什么可畏惧的。
“你不是很想杀南挽吗?现在就是个机会。”黑袍人神色诡谲,“不管她实力再如何强劲,都无法逃过这么多人的追杀。”
“抓住这个机会,你就是名正言顺的宗主,没有人会对你的决定指手画脚。”
黑袍人循循善诱。
“好。”沈容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你来说接下来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