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了一个小夫郎(二十七)
次日,右相以北国女皇催请的名义提前启程。
女皇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硬是强留了她一日。
听到这个消息,北寒脸色紧绷。
楚凝不明白北寒为什么这么急着赶回去,纳闷道:“当初不是你说要在凌国留半个月吗?”
如今这才三四天,对方便急着走人。
其中若没什么变故,她是不信的。
北寒睨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楚凝被这一眼看得心惊肉跳,笑着转移话题:“你不是一直想去找南王切磋吗?听说南王今日会出席李将军的生辰宴,要不去凑凑热闹?”
虽是提问,但她的语气近乎肯定。
“去。”北寒冷着脸道。
敌不动,我不动。
在没搞懂南挽到底想做什么之前,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机会。
将军府。
李将军明着是举办生辰宴,暗地里是把当年的旧臣拉出来给南挽认认脸,好为接下来的谋反做准备。
南挽知道李将军到现在都还没放弃让她争夺那个位置的打算,有些无奈。
“妻主。”
楚宣有些疑惑:“你为什么不想要那个位置?”
皇位,自古以来为其争得头破血流之流数不胜数。
而如今,有人想把这个位置拱手奉上,她却不愿。
“你觉得我得到那个位置有什么好处?”
南挽反问。
当皇帝从来不是件轻松的事。
数不完的奏折,日复一日的枯燥,连自己的喜好都要抑制。
像女皇这样当个昏君自然是为好,可也要整日担心受怕,害怕底下臣子作乱。
楚宣哑住了。
荣华富贵,功名利禄,对南挽而言都是虚的。
她得到那个位置,对她而言根本没有一丝好处。
那他呢?
他一开始想得到那个位置就是为了摆脱目前难堪的处境。
他不是胸怀天下之人,只想活下去。
倘若他日后真的成了皇,他该如何?
坐拥后宫佳丽,人人敬服?
“将……南王。”
李将军大步走上来,脸上满是喜意。
楚宣收回思绪,朝她点了点头。
“你是?”
李将军疑惑地看着楚宣。
楚宣头上带着帷帽,看不清面容。观身形,是位年龄不大的男子。
跟南挽关系亲密。
李将军心下隐隐有个猜想,但不敢确认。
毕竟这两人关系很难扯到一起。
“我的未婚夫。”
南挽回答地相当坦然。
闻言,楚宣脸上不禁涌出一抹薄红。
他今日之所以会来就是为了打消其他人的心思。但没想到,南挽一开始就猜中了他的目的,故意配合他。
李将军没有多问,引着南挽去了上座。
今日大多客人大多是冲着南王来的。
见南挽一来,当即起身,热络上前招呼。不求能挂个名,好歹能混个脸熟。
“这是?”
期间有不少人注意到了楚宣。
不等南挽开口,李将军就笑着介绍:“这位是南王的夫郎,跟南王是青梅竹马。”
这话一出,大多数人的心都凉了一大半。
南王有夫郎了,这代表她们今日花的那些心思都白费了。
她们的儿子总不可能委身作妾吧!
但也有极少数人仍没放弃。
他们家世低,今日能来将军的生辰宴都是蹭了别人的光。
他们不求自家的儿子能做主君,只期望做个妾室,好攀上南王这棵大树。
察觉到她们的想法,楚宣脸色阴沉。
这些人怎么这般不识趣?
“太子殿下到。”
众人回头一看,果然见到身着红色袍服的楚凝大步走了过来。
她旁边还跟着北国右相北寒。
对于这位右相,文武百官可谓恨之入骨。
毕竟当日,对方那么打她们的脸。
“她怎么来了?”
“狗贼。”
“祸害。”
李将军脸色也不好看,她根本没给这两人发请帖。
太子还好,来也就来了,可北国右相来是什么道理?
“李将军。”
楚凝冲她点头示意。
李将军勉强回了她一个笑容。
北寒冷哼一声,不理不睬。
“这……”
眼看着李将军面色冷了下来,楚凝忙出声打圆场:“右相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也是正常。”
“果然是蛮夷之人,不识礼数。”
有脾气暴躁的早开口呛人。
那日,北寒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一个文官。
官身不易,不免惺惺相惜,互为知己。
北寒这般作态,女皇不仅没有责罚,反而怪罪那个死去的文官不识趣。
何其荒唐。
在座的眼观鼻,鼻观心,乐得看好戏。
李将军更是冷眼旁观,直接当没看到。
北寒刚开始不想搭理,可奈何那人一句比一句骂得难听,心中难免有火气,回头狠狠瞪了那人一眼。
那人梗着脖子,不闪不避,继续骂,骂得面红耳涨。
自古以来,文官都不好招惹。
武官之间若生怨,打一架就好了。可文官偏不,她就要骂你。不仅口头上骂你,还编书骂你。
自北寒来凌国起,书坊便有无数关于她的话本。话本里,她被描述的十恶不赦,杀人放火,一概不缺。
北寒想要动手,但这不是北国,也不是接风宴,主人不是她。真要动起手来,反而是她吃亏。
北寒没有哪日如今日这般受气。
那人见北寒无动于衷,心头更加火大,直说得口干舌燥。
眼看着北寒脸色越发阴沉,楚凝也不好继续看戏,递了个台阶。
“宴席快开始了,诸位还是专心欣赏歌舞吧!”
太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那人骂爽了,也就收了口。
这事好不容易平了,李将军心头却有了火气,将茅头对准太子:“不知殿下带右相来此,是否是故意针对下官?”
她的脾气,一等一的执拗,认定了就不放手。楚凝不愿与她交恶,自然推脱不是。
“那不知右相今日为何前来?”
李将军气势逼人。
“听说李将军的生辰宴来得是一等一的俊杰,右相是个武痴,便想来小试一番。”
这个理由,十分牵强,李将军压根不信。
南挽冲她摇了摇头。
李将军作罢,甩袖回到原先的座位下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