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总在醋自己(59)
纪新新本来是要安慰他的,反而被他感动到了。
她真是不争气。
沈斯白说:“你不是想去地下室吗?我带你去。”
他不提,纪新新都快忘记自己对地下室好奇过。
当初她只是以为他们两个是同一个人,明明公司的事情都要忙不过来,还去大学当美术教授,偏偏平日里没见过他画画。
她猜的还是很准的。
男人就是将东XZ在了地下室吧?
一楼下地下室有一段弯弯的阶梯,佣人每日清扫,阶梯一尘不染,光亮如新。
丝毫不像十年未曾有人走过的模样。
沈斯白和纪新新前后踏下阶梯,来到地下室门口,门上的锁是十年前的样式,已经生了锈。
男人拿钥匙开门。
啪嗒一声,门锁应声而开。
沈斯白示意纪新新推门。
纪新新心底有微微的激动,仿若即将要打开潘多拉魔盒,又像是一种神圣的仪式,代表她终于踏足了男人的人生。
她深呼吸,然后,轻轻一推。
门开了。
地下室光线较暗,有种多年未经人气的灰尘和霉味,昭示着主人十年不曾临幸。
纪新新看了沈斯白一眼,先行进去。
沈斯白开了灯,走在她后方。
这里和纪新新想象的有些许的不同,或者说是超乎了她的想象,她甚至都不敢沉重呼吸。
画画用到的画板,画纸,画笔颜料等等全部扔在角落,有的用过有的崭新,就此摆了一大堆。
地面和墙壁都染着颜料的痕迹,像一幅幅凌乱的艺术画。
剩下的便是画,他十八岁前画过的所有画,都扔在了这里。
纪新新难以想象,当年的沈斯白,是怀着何种心情,将他最热爱的东西封锁在这间狭小的地下室,锁在他告别梦想,以此得来的囚笼里。
这间地下室,盛放着沈斯白年少时的梦。
纪新新宛若被扼住喉咙般无法呼吸,连她心情都波澜起伏,那他本人呢?
再次来到这里,他又是什么情绪?
纪新新没有回头去看他的表情,而是朝前走,走到一堆画纸旁,捡了起来。
她翻了翻,灰尘扑鼻,可她不甚在意,画纸上的太阳花已吸引住她全部的目光。
这叠画纸上面,都是太阳花。
达芬奇的鸡蛋似的,各种大小、姿态、角度色泽等不同的太阳花。
好似画这些花,他就将太阳花观察了个十年八载,就差搬到土里与其同吃住了。
“斯白哥哥,你为什么要画这么多太阳花啊?”纪新新抽抽鼻子问。
沈斯白来到她身旁,脚边都是画具,几乎没什么下脚的地方。
“小时候教我画画的老师说,绘画讲究的细水长流,功利心急不得,让我反复练习一种事物画,画着画着,感觉自然就上来了。”
所以他就画了这么多太阳花。
纪新新记得,沈教授的公寓门口,也画了一朵太阳花。
循着记忆两边对照,确实相差不大。
纪新新感慨。
其实,他们都没有变,沈斯白永远都是沈斯白。
“他画得比我好多了。”
沈斯白忽然说:“叫我现在画,肯定比不上他画的万分之一。”
地下室之旅到此结束。
纪新新告诉他只是时间的问题,如果他画了十年,也可以画成那样。
可沈斯白心底的执念,其实早就散了。
比起那些画,他更在意的是,“他给你画的那幅画,是怎么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