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纪新新的一番话起了作用，林见鹿心中久久不能平息。

　　他师妹力气真不是一般的大。

　　关山眠的表情令人捉摸不透，趁此机会，纪新新推了推林见鹿，示意门的位置。

　　——快走。

　　上次也是这样，需要小师妹保驾护航他才能离开。

　　林见鹿今天打定主意要和关山眠拼了，纪新新蓦然道：“师兄你不是还要找你弟弟吗？如果你死了，谁来照顾他？”

　　这句话惊醒了林见鹿。

　　.

　　纪新新这次亲自在关山眠眼皮子底下放走了林见鹿，如她所料般，关山眠并未阻拦。

　　她的猜测是成立的。

　　很早之前，关山眠就得知了他们的身份，不过一直在陪她演戏。

　　林见鹿出现那几次，怕是都被他看在眼里，既然纪新新能放走他一次两次，自然就有第三次。

　　只是，这次的身份被捅破，过程会稍微曲折一点。

　　“还敢留在这儿。”

　　关山眠嗓音平静，“是想继续在我身边打探消息？”

　　纪新新：“不是，我没有向金乌盟传过什么……”

　　关山眠自然清楚。

　　她送出去的信都被截了下来，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金乌盟送她来当细作只会是错误的决定。

　　更让关山眠迟疑的是，为何她不像上一世那般要杀他？

　　不至于第一次动手失败，后面就不卷土重来，可以说她后来再未动过杀机，成了最好的迷惑他的药。

　　她也是个变数。

　　理智告诉关山眠，不要再让这个变数活着，否则定会重蹈前世覆辙。

　　可当纪新新主动凑过来，柔软的身体攀上他的肩膀，百花的清香涌入他的鼻翼，关山眠脑子就全乱了。

　　“纪新新。”关山眠道，“这是你自己选的。”

　　.

　　派出去的无回回来了。

　　“谷主，宋起跑了。”

　　纪新新枕在关山眠的膝盖上，睡得恬静，关山眠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她脆弱纤细的脖颈处流连，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其掐断。

　　“在你手底下，跑了？”

　　无回心知这不是他满意的答案，跪在地上。

　　“城中有翼阁的分部，被关在地牢的乔月忽然出现，救走了宋起。”

　　关山眠不疾不徐：“翼阁，何时与那帮盗贼扯上了关系？”

　　翼阁是现如今江湖上最大的情报组织，首领为女子，阁内女子颇多，在各种地方都分布有她们的眼线。

　　且收集情报最好的地方是哪儿？

　　——青楼。

　　“罢了。”关山眠摆手，“继续盯着，那东西很可能在宋起手上，耿原在我们手里，他不会跑。”

　　“是。”

　　纪新新依稀有了要醒来的征兆，无回见状，退出房间。

　　关山眠垂眸盯着她的脖颈。

　　只要他再用些力，就能折断它。

　　关山眠从来不会留一些变数在身边，他只会在发展壮大之前，将其扼杀在摇篮，绝无给其影响他的可乘之机。

　　他用解毒的借口把纪新新留到现在。

　　可如今，有些初衷，已在慢慢改变成其它的东西。

　　关山眠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要动摇，他走到今天就是为了复仇，那么多千古骂名都背过来了，却要为了一个前世害死过他的女人兵行险招，不值得。

　　留她到今天，已是他的仁慈。

　　就在关山眠的手覆上她的脖颈，稍稍用力之时，纪新新缓缓睁开她惺忪的睡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