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随云笑了。

　　他再揉了下纪新新的脑袋，对她说：“有喜欢的古董吗？随便挑。”

　　纪新新讶异道：“这家店是你开的？”

　　谢随云道：“不是，是一个朋友的，我买可以打折。”

　　纪新新哦了一声：“你买打折，我买就打骨折。”

　　谢随云失笑。

　　挑古董纪新新不是很在行，她装模作样地转了两圈，小脸带沉思，仿若是身经百战的行家。

　　听说只有这样才不会被宰客。

　　终于，纪新新挑中一个乌金釉珐琅彩双龙耳瓶，主要是它看着贵。

　　绷着脸蛋，纪新新说：“这个。”

　　谢随云看去，无奈地笑了。

　　小姑娘手气也是没什么了，这么大一家店，上百件真品都能挑到仿制品。

　　“换一个。”谢随云轻轻把双龙耳瓶放回去，“还有其它喜欢的吗？”

　　纪新新心知她肯定是挑到假货了，因为谢随云不会害人。

　　后面纪新新又挑了几件，都在谢随云无奈中透着想笑的目光中放了回去。

　　什么破手气！

　　纪新新有点生气。

　　于是到最后，她鼓着腮帮，扯了下男人的衣摆：“你帮我挑好不好？”

　　谢随云轻笑一声：“你是在跟我撒娇？”

　　纪新新有刹那的茫然：“撒娇？我没有啊……”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会撒娇。

　　“好。”谢随云尾音带了点勾人，“如果我帮你挑了一件真品，新新打算怎么报答我？”

　　纪新新努力思考，试探道：“刷卡还是现金？”

　　谢随云：“嗯？”

　　纪新新说：“你应该有回扣的吧。”

　　谢随云：“……”

　　他真想撬开小姑娘的脑瓜瞧瞧里面都是什么。

　　倒是急不得。

　　来日方长。

　　最终，谢随云给她挑了龙泉窑青釉凤耳瓶，纪新新高高兴兴地拿去结账。

　　“老板，这个多少钱？”

　　收银桌上除了POS机，还乱七八糟放了许动东西，一名穿着黄夹克的男人趴在那里睡大觉。

　　纪新新叫了好几声才叫答应。

　　“老板着火了！”

　　“啊。”

　　“……”着个屁的火。

　　男人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伸着懒腰，眯眼看了她一眼。

　　随后视线挪到谢随云身上，努努下巴。

　　“女朋友？”

　　纪新新心跳加快。

　　明知他们之间没有关系，听到别人将他们放在一起，心中还是会有隐秘的欣喜。

　　她听到谢随云说：“还不是。”

　　他并未多说，向纪新新介绍道：“他叫史骥。”

　　史记？

　　原本是本书。

　　像是看出她想法似的，谢随云解释道：“老骥伏枥的骥。”

　　纪新新顿悟。

　　原来不是书，是匹马。

　　史骥啧了一声。

　　“这个……”他这时才分给凤耳瓶一个眼神，随后瞪直了眼，“你挑的？！”

　　纪新新说：“他挑的。”

　　“就知道！”

　　史骥像是笃定纪新新不可能挑中这个，对谢随云比了个中指。

　　“算你狠。”

　　这可是他老值钱的一个瓶子，本以为可以宰个大的，结果今天就要送出去了。

　　史骥报了个数字，朝他俩摆摆手，貌似希望他们能离他的店有点远滚多远。

　　他给的价格在龙泉窑真迹中其实很公道，若是拍卖，价格起码还要提个五六倍。

　　但纪新新掏钱时才发现，她没那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