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袒那条半龙8
闻渠喝令来得太迟,也就一眨眼的时间,星云已经下手把它伸过来的手砍了!
一根参须落地,闻乐怔怔的。
它木着眼去瞧星云,总算从那衣饰的富丽华贵中瞧出些什么名堂,这人…不就是那个薅光它茎叶的大人!昨日仇,今日恨,闻乐几欲发狂,当它眼见星云提剑冲它挥舞而来,它恨恨的拿着装水的竹筒对准她的姣好面容!
坏蛋!
薅光它的茎叶,还一脚踹飞大人!
天际的血红与地面的血河相连,如海浪般铺天盖地翻过砖墙,涌入庙内。星云提剑斩断血海,剑气肃肃自砖墙腾空而起。
她回身刚落地,瞳孔紧缩,面上就被竹筒砸了个正着,水打湿她的脸颊。
“……”
被…砸了?
她可是朵需要爱与宠呵护的娇花!
星云垂眸,摸了摸脸,她罕见的愣住,神色意外,继而转身走向闻渠,弯腰从他背部拔剑,指向天际血红下的那片虚白。
她要介意救赎这团白不溜秋的玩意儿!
“他谁?”
剑如人,杀气弥漫。
闻渠撑着长窗,摇摇欲坠,一张脸惨白惨白,唇边还溢着血,又美又惨。
他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瞳孔内印着砖墙上的血海,道:“那不是血海,是人。”
“……”
话刚落,血海之后,一人执剑挑开层层血海,剑尖找准血海中心,往内一刺。幻术破灭,血海消停,墙头两个人车轱辘滚滚,身上散发着浓郁的恶臭血味儿。
两人身后,少年模样周正,收剑朝星云颌首。
红衣青剑,地一欢。
闻渠第一眼就认出了地一欢,掩在月白衣袖下的指尖不自觉凝住,他垂下了狭长眸,信步上前,五指冰凉摁在星云手背。
这手好看也好牵,就是太冰了,星云难免被冻得一哆嗦,剑就落在闻渠手上。
这剑拿得未免也太轻而易举了!
她看地一欢..都失神了!
闻渠顿在原地,许久,五指拢了拢衣袖,不去看星云眉眼,收剑转身离开。
沉沉暗夜,月光总算冒了头,拉长身后两人攀谈的身影。
合该如此。
闻渠一抬手,长窗修整,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
门一合上,缩小成十岁孩童的活人参闻乐立马扶住他,说:“神龙大人,那位大人不是您的道侣吗?虽然说,神龙年岁悠长,修仙人到头不过几百年,她纵然不是良配,但一日是道侣,一生都是道侣,她怎么能……”
闻渠:“不是。”
闻乐:“可她喝了您的血,还趴在您背上沉沉睡过。”
闻渠神色漠然:“不是。”
闻乐:“她还踹你,这您都不生气,您….”
闻渠扬手,止了他的声音。
不是道侣,没有任何关系!
是他先拔剑动的手,她是自卫!
闻渠背对长窗,借着透过窗户的一点两点月光,点起烛火,弯腰捡起庙内碎了一地的神龙像。
每个世界运行都各有一套法则,生活在世界之下的人也自由一番规则,他也并不例外。
神明需要世人信仰,可世人不信仰他。
他被世人遗忘了!
咯吱一声,门开了,月光大片涌入,前院的喧嚣声落进耳内,他蹲坐在地,捡拾神龙像碎片的手顿住,缓慢抬眸。
那人站在光里,分外好看!
“半个月不见,崽子都生了?”星云一双狐狸眼慢悠悠打量闻乐,又看向闻渠,“你还能无性繁殖?”
救赎光环那么强大,都能让救赎对象生崽?
听清这话的,和隐约听到这话的,都沉默了!
闻乐很烦,也很气她,但思及这人的武力值,不敢造次,索性化为原型,飞至闻渠肩上。
圆头粗手,白乎乎身子。
“……”
星云绕着闻渠转了转,声东击西,手一下逮住那个滑不溜秋的活人参。
“原来是你这小玩意儿,半个月不见,长本事了,竟然敢拍我!”
“谁让你先踹神龙大人!”
“谁叫他先用剑尖指我!”
星际各老牌大佬都不敢!
当然,星云瞄了闻渠一眼,见他面上没什么表情,还是罕见的心虚了一下!
正是这档子口,闻乐逃离星云的掌控。眼瞅着闻乐飞回闻渠身旁,跟她眼对眼对峙!
“…...”
跟一个小破人参较什么劲儿!
没意思!
星云指尖一划,闻乐惊叫一声,他眼看不见了!
星云快快乐乐的提裙蹲下,替闻渠捡起了地上散的碎片。
她动作很轻快,又麻利,没一会儿的时间就捡起来递给闻渠,少女睫毛又黑又长又浓,桃花眼上扬,可能受她整体娇气气质的影响,看人是不带迷惑,反而带着股娇憨劲儿,被她看那么一眼,心口是浸没在蜜罐里的甜。
“你是为了狐妖妖丹来的?”她虚晃一枪,没把碎片递给闻渠,反问。
很恶劣!
闻渠低头:“是。”
星云指了指前院立着的红影:“他也是为了狐妖妖丹来的。”
闻渠低头不言。
那个人是她的联姻对象。
这般是警告吗?
“要哪个随便挑,不用客气!”
哗啦啦一阵响,储物袋内妖魔鬼怪大大小小的金丹都摊开在闻渠眼皮底下。半个月的游山玩水….降妖除魔打怪,原来搁这儿派上用场了!
兜兜转转还是指向救赎!
救赎光环一如既往的强大!
星云扬了扬下巴,大手一指,颇有种‘爱妃瞧这,这都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之感!
闻渠怔住,抬眸看向星云,目光复杂。
这些都给他?
“为什么?”闻渠听见他的声儿。
星云咬声:“跟你同生共死啊!你恢复实力了,不被人任意宰割,能活得长些,我也能活得长些啊!”
就是爱看救赎对象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闻渠:“…….”
这些字掰开,他一个都不信!
…
悠扬的钟声响起,一两下,似是血色的延续。
新娘,也就是木清清悠悠转醒,四肢被钉子钉过的痕迹消失不见,神到弟子暗暗陈奇!
木清清先是走近那位卖身葬父的孝子,怎么摇晃都摇不醒那人,转而走进星云,她见星云旁一人神色如神明般冷默,抖着身绕过闻渠,跪在地上求星云:“少..少宗主,钟声响了,可是迎送亲队伍都在前院里沉睡,连新郎都没有醒过来,我们该怎么办?”
她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