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袒那条半龙18
话题跳转太快,闻渠这条入世没多久的半龙还很单纯。
月白衣袖上捞,他把手伸了出来。
他的手很好看,骨节分明,掌心肉不多,纹路简洁富有美感。
“……”星云微微挑了挑眉头,这个时候倒是挺正经的。
正经人,正经面色,正经好生捏住他手细细盘看。越看…越是不正经,还有点下流!
那手一牵,相看之术再没了下文。她跟个得了什么了不得的玩具的小孩似,就着那只手把玩。
又揉又捏!
救赎对象的手….绝了!
闻渠:“……”
闻渠自她手碰上了那会儿,身体每一寸都僵住,那种陌生的却又无比期待的奇怪的感觉自心头散至五脏六腑,有点麻,像是千万只蚂蚁啃食。
他移开视线,身躯难为情的稍稍后仰,耳廓在魂灯照耀下,越发通红,这种红侵染面容与脖颈,红得似是青天染上朝霞的薄红。
他眨了眨眼,看她勾唇偷笑,心脏都跳快了几拍,另一只手也不自觉跳了跳,收紧,收紧。
——该道歉的。
…..
“我呸,少宗主说好要陪我们一起修建神龙庙的,结果她在干什么?”
“她在花前月下,调戏….神明!”
“..我有个疑问,少宗主有了神明大人,地门少宗主地一欢怎么办?我们两宗不是要联姻吗?”
“…地一欢?联姻,他可能不想了!地一欢这两天被少宗主打怕打趴,还在床上趴着!”
“…….”
被打怕打趴的地一欢一拐一拐,出来透透气,抬头瞧见月亮之下,星云跟闻渠两人成双成对….
等着,迟早有一天,要把那两个人都给打趴!
…..
魂灯,取人掌心三滴血入煤油灯,每个人都可以点。
不过,闻渠不可以。
他不是人。
闻渠手被星云揉捏着,心尖痒痒,竭力稳着声线,追问:“没有其他办法吗?”
这么执着?
魂灯不就是照个亮而已?
“当然也有,不过很困难,除了要掌心血外,还要三滴你的心头血。”星云抬眸,托腮瞧他,话语轻快,“你确定你剖了三滴心头血,还有命活?”
龙牙跟龙丹都还没归位,就想着剖心取心头血?
救赎光环闪瞎他的智商了?
闻渠看她:“你有办法的,对不对。”
星云很烦:“没有!”
闻渠目光又落在那盏散发着明亮光芒的魂灯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星云掌心托起魂灯,魂灯移往什么地方,他便像失神一样,望向什么地方。
“喜欢?”
就一个照亮的破灯,“送你了!”
“……”右手接触到的温度撤离,夜风一吹,凉了一双手,没半秒,魂灯在他掌心摇曳,温度再次袭来,他呐呐道,“送我?”
星云:“这秒是不是觉得得到了救赎!”
闻渠:“……”
看吧,看吧,救赎对像被救赎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
魂灯刚送出去,另有弟子的魂灯点亮半边天。闻渠目光幽深,从星云指点星门弟子建造神龙庙的背影移开,收了魂灯闪身落在黑暗巷子里。
落地那一瞬,一只金蝶发着亮光,挥动翅膀,半落在他肩膀,照亮了这段长长黑巷。
他回身抬头,屋檐下大红灯笼晃动,一片片瓦堆成的屋脊轮廓模糊,高悬明月,都沦为那人的陪衬。
他顿在原地,许久,许久。
…
“大人,有人找您。”刚穿过小巷,回到隐蔽的神龙庙的前街,闻乐就找了过来,“他说是江垣让他来找的您。”
闻乐身后,一个小孩隐在黑暗角落里。
走近一看,那小孩是前段时间从柴火堆里救下来的,姓成名二郎。
一个小孩子,头埋得很低,看着老实巴交没什么威胁性。
闻渠引他前往神龙庙里坐下。
成二郎开口就道:“神龙大人,江垣离开长夜城后回天门,趁天门老祖宗修炼之际刺杀天门老祖宗,刺杀不成,已经被天门挫骨扬灰了!”
江垣,死了。
闻渠骤然失神,却在这半秒之中,闷哼一声,低头见自己腹部被捅了一刀,鲜血喷涌,染红月白衣袍,流了一地。
那个小孩见状,也被吓了一大跳,匆匆忙忙推窗跳窗逃跑。
闻乐最先闻到血味儿,起初并不太在意,因为神龙大人身上时不时总会出现许多伤口,有血味太正常不过。不过,随着血味越来越浓,又在前院见语无伦次的成二郎,心头不安越渐加重,转身赶紧跑到大人屋内。
一把匕首被鲜血吞没,地板上都是血,屋内不见任何人的踪影。
去你爹的,他要弄死那个小孩儿!
….
大佬被人捅了!
云惊声还是个有职业操守又敏锐的统子,立马上线,刚开口:“小娇娇….”
正盖好被子准备睡觉的星云,双眼突的很亮:“…你要给我准备夜宵?你还点亮了夜宵技能?”
栓Q,它真的会谢!
云惊声:“……”
——咚咚,咚咚。
雕花窗有金蝶撞击。
星云拉上被子,捂住耳朵!
“……”
她也会谢!
星云没好气的拉高窗户,窗的边缘是一抹红发带,红发带下的人背靠木墙,脊背单薄,肩上落有一只金蝶。
“…..”
救赎对象….投怀送抱?!
那就勉强的原谅睡眠被打扰了!
…..
闻渠听了听身后的动静,眉眼低垂,缓了许久,才慢慢转身,撑着窗台,仰头看向星云。
他的目光破碎,隐隐有泪水氤氲。
“……”
不是投怀送抱!
是被救赎光环..闪哭了?!
星云附身,一手撑窗,一手缓缓探上他的红红眼尾,指尖微微跳了跳,有点烦躁,而闻渠看着星云,唇抿得死紧,眼尾越发红透,像是竭力在忍耐些什么。
他话一直很少,想说的千言万语,最后落进星云耳内的,只有一句。
“可以帮我点一盏魂灯吗?”可能是怕被拒绝,他主动抬高手,拉住了星云碰他眼尾的手,声线颤抖,“可以吗?”
你…对我那一点点浅薄的喜欢,够不够帮我点一盏魂灯。
不可以吗?
他攥紧了手。
“……”
“进来吧。”
木门咯吱,屋内照到屋外的烛光一下被黑夜吞噬,却也亮堂了闻渠脚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