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愿君心似我心 ,定不负卿相思意
何羽棠回去后,懵逼了一下,好像先前都是在梦中一般。
不久便到了花灯节,京城内灯火通明,她赴约而去。
远远看见了桥上的一道白色身影,此刻她还有些迷茫。
她真的要选择再次嫁人吗?
她知道,容霖对她无疑是好的,如果说是因为儿时的羁绊,她是不信的。
直到——
在放完花灯时容霖将那方手帕递予她,她恍然,原来之前救她的是容霖,是她认错了人,才酿成了先前本不该承受的寂寞与枯燥。
看着容霖温柔却认真的眉眼,何羽棠不禁盈眶。
她听见她的声音。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卿相思意。”
一刹有多久?佛曰,弹指间六十刹那……
所念皆得偿所愿。
后来容霖辞官离京,她随容霖到了一个江南的小镇,在小镇上的日子虽然过得节俭,却很祥和温馨。
有时候她想,要是一辈子都这么下去该多好啊。
可惜天不遂人愿,摄政王造反,带领着精兵浩浩荡荡地往皇宫而去,一夕之间风云变色,这朝堂上政权更迭。
在江南的小镇也被波及,再加上洪灾四起,她和容霖一起逃亡。
在逃亡的途中,出现了一种状似瘟疫的怪病,传染速度极快,容霖本就是医学仁心,救人心切,虽然在逃亡途中,却还不忘钻研医术。
后来传出国师大人那里有解药,但国师远在京城,又如何能将解药运来?于是又传,只要诚心膜拜国师,此病便可解。
渐渐的,一些整日诚心祷告的人的病逐渐好转。
再加上国师身份的神秘,于是就成人们口中,无所不能的神。
之后何羽棠和容霖两人在逃亡途中遇到穷凶极恶的绑匪,容霖被绑匪乱砍至死,而何羽棠因生了一副好相貌而逃过一劫,被绑回寨做了压寨夫人。
那天正是小雨,在那一天前,何羽棠还从来不知道,血流成河和万念俱灰是什么意思。可是那一天,她同时体验到了。
容霖让她快走,可是走?走去哪?哪里为家?她只知道,有容霖在的地方,便是家。
被抓回去的时候,她是顺从的,眼神空洞麻木,眼眶酸涩却再也流不出泪,她喃喃道:“双飞复双燕,双飞令人羡……令人羡……”
被血色染红的这天,她穿上了喜庆的嫁衣,抹上了最浓艳的胭脂,盖上的最红的盖头。
周围喜庆热闹的一片,她与之格格不入。她空洞的双眼中浮现出恨意,是这群人!杀了她的夫君,她要报仇!
热闹么?喜庆么?她不介意再让这场“婚礼”热闹一点!
于是她让玉烟配合她,给这寨子,洒上了油,点上了火,她要让这一切罪恶,终结在这场火中!
“哈哈哈!”于火光之中,一袭红衣的她发出了刺耳的笑声。
周围谩骂声传来。
“他娘的!你这疯婆子!”
“老大,这火太大了!浇不灭!”
何羽棠仇恨地看着这一切。
她只恨,恨她生不逢时,战乱四起,恨她错认恩人,白白辜负了那大好时光,而在宫中蹉跎。
她终于流出了泪,被熏红的双眼终于流出了泪,火红的嫁衣,被燃成灰烬,最终,最里层一个绣花手帕也渐渐消失,只留满地余烬。
逃出寨子的玉烟望着寨子的方向哭红了眼,拿着玉莲簪头的手紧紧握着。
她呜咽出声:“小姐……”
最后她因为哭得太过悲戚,晕了过去,被路过的好心村民捡回了家。
那村民是个鳏夫,妻子早死,随后便迎娶了玉烟。
鳏夫除了比较憨以外,干活很勤快,也是个疼妻子的,他时常看见玉烟望着一个玉簪头出神,却也不知其中的含义。
花灯节这天,他在县上干完散活正准备回家,忽然看见摊位上的簪子,他摸了摸兜里的钱,走到摊子前选中了一个簪子。
摸着怀中的簪子,他不禁喜上眉梢,他想,妻子一定收到簪子,一定会高兴的。
在收到簪子后,那是鳏夫自迎娶玉烟以来见她露出的第一个笑容,却听她轻吟道:“双飞复双燕,双飞令人羡。双飞难再得,伤我,寸心中……”
这是何羽棠在辞别玉烟时,说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