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生自主意识
陈安墨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就这么硬着脖子,发出笑声来,笑着笑着眼泪就这么直直流下来。
蒋森尧因为她这一笑放开手来,陈安墨此时就像个疯子般,她大笑的东倒西歪,头发散乱,泪痕交错。
被这两人以“谋杀”罪判定,还丝毫没有任何的辩解机会,让她只想笑,笑得越大声越好。
她看向面前这两个愚蠢的男人,内心的厌恶更甚,特别是这个自认为了解真相,想让她跪下向李舒媛道歉的人。
妄她当初还欣赏这人,现在只剩下怨恨和厌恶,她笑他们的愚蠢,更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陈安墨笑红了眼睛,模糊着眼球去看那两人:“跪下祈祷?”
陈安墨站直身子,挺直腰背与蒋森尧的视线对上:“凭什么!凭什么我要这样做!就为了你们心中觉得我是凶手?”
她突然停止发笑,认真质问起来。
“是你亲眼看到我推她下去了,还是我亲口承认了这件事,什么给了你们自信觉得是我推下去的?
还是说仅凭着你们那点可怜的侦查能力,武断的就认定了我是凶手,认定了你们眼中以为的真相。
你们真是可怜,不仅眼瞎还心盲。”
陈安墨说最后一句话时,笑得张扬,眼神中也真是把他们看成了傻子。
陈安墨就站在那儿,背挺的直直的,与两个男人对峙,她没有丝毫畏惧,亦没有丝毫愧疚。
就是她这幅无所谓的表情,让楚淇愤怒至极,不知什么时候掏出了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谁陈安墨的脑袋。
“咔哒”一声,保险栓扣动,只要楚淇轻轻一动,陈安墨的脑袋保准会出现一个不属于她的小孔。
陈安墨愣在那里,笑不出来了,不过她这样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这一幕似曾相识,就像她曾亲身经历过。
在她的记忆中,下一秒那把手枪该扣动扳机,子弹朝着她奔涌而来,只是被人一档,射出的子弹偏移,从她耳边擦过。
陈安墨眼中的动画越来越多,甚至清晰的让她看清了那个挡了一下的人,意外的那人竟是李舒媛。
一些不知道该属于谁的记忆涌入到她的脑子里,在她怔愣的这一时刻,有些东西好想不一样了。
楚淇以为是她怕了,嗤笑一声并不打算收回去,此时竟不知他是想要她死,还是单纯的想吓吓她。
陈安墨身体一软,瘫倒在地,惊恐的望向举起手枪的楚淇和站在一旁皱眉观望的蒋森尧。
她心中的悲伤一下涌来,眼里控制不住的错愕袭来,这一举动到是让旁边的蒋森尧有些不懂了,就是吓吓她罢了,也不用这么怕死吧。
但显然她到不是害怕,只是突然意识到自己不算是个人,或者说就不是个人。
用专业术语来说,她该是出现了自我意识。
世界一下静止了,或者说是这个时空静止了,陈安墨呆愣着缓缓站起来,走到那两个像被定住的“人”。
陈安墨望向静止的四周,心里突然有无限悲鸣,原来她只是一本小说里的悲惨女二,她所经历的一切悲喜都是不存在的,她只是一个被创造出来的纸片人。
因为剧情需要她可以开心,因为感情所系她必须悲伤,而她努力活着的所经历的这二十几年都像是一场笑话。
这二十几年都只是如木偶般被人操控,只是作为纸片人在努力的活着的这短暂的一生。
陈安墨脑子里出现的是有关她的整个剧情,她的前半生活的很好,有家人的疼爱,朋友的关心。而她短暂的后半生一直活在悲伤中,这段悲惨的人生,由面前另外两个纸片人和手术室里的那个工具人造成。
更是被那个作者,所谓的他们的“亲妈”造成,她的一生被人操控,不得善终。
一时间,陈安墨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她全身事失去力气,腿软跪倒在地,朝着这不公的天道一阵怒吼出声。
声音凄惨又悲凉,响彻整个医院,又因着这走廊产生阵阵回声,久久飘散不开。
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不管她怎样大哭大吼到最后声音沙哑,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给她回应。
她最后也累了,整个身体倒在地上,睁着眼睛看向远处,眼里剩下的只有空洞与呆滞。
最后她如行尸走肉般从地上爬起来,一点一点往后退去,看向面前的两位纸片人又移开眼,朝着长长的走廊跑出去,她跑到尽头从拐角出去,而拐角处却是另一个长长的走廊。
只是这一次不同的是,走廊的尽头出现一束光,那束光很耀眼很迷人,吸引着陈安墨一步一步过去。
走到光的面前,一个九十度的转角,面前出现一面不规则的镜面形象,光就是从它的边缘发出来的。
陈安墨静静看着它,不敢有其他动作,未知的危险总是让人恐惧,可最后好奇战胜恐惧,她向那束光伸出手。
她的手颤抖的向那个镜面伸去,镜面如水般荡漾开,像一面未知的湖,湖水墨黑看不清底,手穿过镜面带来一些刺痛,陈安墨又害怕的缩了回来。
静静忘了片刻,她最后还是选择迈出那一步,这一次不在只是手的试探,她赌上性命,跨脚走了进去。
忍着全身的疼痛,苦着脸皱着眉,勇敢到了镜像的另一边。
而镜像的另一边并不像是她想象的那样黑暗,反而是一片纯净的奶白,上下一体像是无边无尽的连着。脚下也是一个纯奶白的地板,地板光滑的可以倒影出此时小心警惕的陈安墨。
她害怕了,想要往回走,转过身去,那面带她过来的“镜面”在她眼前慢慢缩小,最后变成一个光点消失。
她着急想去追寻,最后却只有手指尖能够碰到一丝光亮。找不到回去的路,陈安墨有一点慌了,她向前看去,迈出一只脚轻轻点地,最后勇敢向前奔去。
跑了好久好久,这儿像没有尽头,她不得不气喘吁吁的停下,转眼望去,不知是回到了原点,还是根本跑不出去。
她后悔了,不该来这儿的,就算是有了自主意识又怎样,她还是会被困在这本书里,一辈子出不去。
这一刻,陈安墨又嘲笑自己不自量力了。
就在她迷茫不知所措时,前面出现一个人影,来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背着手站得笔直,威严的气质浑然天成,就是背过身去看不到脸也让陈安墨心里产生恐惧。
“你是谁?”
陈安墨小心问出口,站好身子悄悄往后退,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的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