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今天我们期末考试了!”
坚坚奔了过来。
手里还举着一张家长通知单。
方尘接过,粗略地看了一下,大意是明天教师集中判卷,低年级放假一天。
“坚坚,明天你去姥姥家玩一天好不?”
“不好,”坚坚使劲儿地摇头。
“那么去奶奶家好不?”
“不好,”坚坚更加使劲儿地摇头。
“爸爸妈妈都上班,不能把你锁家里啊!”
“妈妈,我想跟你去上班!”犹豫了一会儿,坚坚小声地说。
坚坚一直特别想跟着妈妈去上班,他的同桌就经常去爸爸妈妈的单位,总是跟坚坚说跟家长去上班多么多么地好玩,所以他也想跟妈妈去上班,但妈妈总是不答应。
坚坚渴望的眼神令方尘心中一紧,可怜的孩子,自己好像还从来没带他去过自己单位呢。可明天实在是很忙,没时间看着他呀。转念一想,反正是实操考核,自己这一天下来对流程很熟练了,坚坚也挺听话,不会捣乱的,让他在温室里玩玩土也好。
就点头答应道:“可以。”
“噢,我要跟妈妈去上班喽!”坚坚兴奋得喊了起来。
翌日,第三个班的实践操作考核。
坚坚跟着大哥哥、大姐姐们忙得不亦乐乎。
学生们也干得更起劲儿,考核过程更欢乐了。
休息时,方尘回拨昨天那个未接来电,果然是她应聘的那个学校。
对方说昨天没有联系上方尘,现在美术教师已经有人选,他们看到方尘发过去的资料中有两幅书法作品,他们也需要书法教师,问意愿如何,如果要是没有问题的话,就可以走程序,给现在的单位发商调函。
方尘考虑到自己没有正经学过书法,不是科班出身,怕不能胜任,只好婉拒了。
其实也是因为对方行动过速,惊着方尘了。
不过,马上要放假了,对方急于敲定也是情有可原的。结束通话后,方尘才意识到这点。心中有点儿后悔。
中午,方尘带着土猴一样的坚坚去吃饭。在水龙头前帮他擦了好一会儿,才露出白净的小脸。自己洗干净手后,坚坚乖乖地在一旁坐等。
取餐回来,正碰见余美芳几个人餐毕往外走。看到方尘母子,余美芳夸张地叫道:“这是你儿子啊,都这么大了?”
“是啊,坚坚快叫阿姨。”方尘催促着儿子。
可坚坚没听见似的,只是直愣愣地盯着余美芳。
方尘拍了坚坚一下,不好意思地对余美芳几个说:“很少带他出来,怕生。”
“都怪美芳姐太漂亮了。”一旁的人起哄道。
几人说笑着走了。
“方尘家的傻儿子眼睛都直了。”
“可不是,我真纳闷儿,这么点儿的孩子也会这么色。”
“哼,上梁不正下梁歪。”
“就是,有那样的妈,孩子能好吗?”
…………
这事又够他们品味、畅想、宣扬几天的了。
余美芳几人走远了,方尘责怪道:“你怎么不叫阿姨啊,没礼貌。”
“妈妈,那个阿姨掐我。”坚坚瘪嘴道。
“啊!掐哪儿了?”方尘刚坐下又跳起来,慌忙检查。
“不是现在,是我小的时候,阿姨掐我,特别疼。”
“你当时怎么不说啊?”
“我那时不会说话。”
方尘一下就想起来了,孩子三个多月时,余美芳有事路过自己家的小区,到家里来,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捏方尘怀里孩子的脸蛋,方尘光顾得招呼余美芳了,待发现对方一直没松手,才转移目光注意看时,见孩子的脸蛋已经被拧得变形失色,但孩子并没有哭。
余美芳也没坐,聊了两句就走了。之后,被她拧过的地方变得紫红,过了三、四天才恢复。
“你当时为什么不哭啊?”方尘心疼地搂住孩子。
“那个阿姨笑着掐我,好像特别亲的样子,就是刚才那样的笑,”坚坚小眉毛皱皱地接着说:
“我不懂怎么回事,就顾不上哭了。”他到现在也没想明白。
方尘想起那事之后,自己担心孩子没有痛感,还曾经用力拍坚坚,便内疚地问:
“妈妈也打痛过你吧?”
“没有,就是哄我睡觉时,我刚要睡着就拍醒我,”坚坚停顿了一下,肯定地接着说,“总是那样拍醒我,每天都是,好长时间呢。”
方尘搂着孩子,好一会儿,才说:“坚坚,大人手劲儿大,有时没注意到自己手重了,就像妈妈拍你本来是为了哄你睡觉,手重了,反倒影响你睡觉了,那个阿姨也是这样。”
“噢”,坚坚懂事地点点头。
“来,赶紧吃饭。”方尘坐到儿子对面。
既难过又欣慰。
难过的是懦弱的自己明明看到对方辣手使坏,却没有任何反应,只会一厢情愿地认为人家不是故意的。
欣慰的是儿子现在的脸很周正,没有留下后遗症。最初那两年,被拧的左脸总是显得很松垮,而且爱流口水,一直到上幼儿园时还是这样,所以,总有人怀疑儿子是傻子。
看着儿子宽宽的额头,明亮的眼睛,挺拔的小鼻子,端正的小脸,方尘突然有一个念头:“坚坚既然这么早就有了记忆,可能是非常聪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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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道行星上的听泉查阅完了所有游学者的星际游学备忘录,虽然已经是费尽了心思,却怎样也弥合不了误差,因为他们这一届游学平均值是50天。有的人稍微高一点,最多的人是56天。
方尘的106天,怎么也不可能跟大家弄齐平。
而且,有一个很大的疑点:慧、尘这两个字的变动不可能造成这么大的误差。
听泉用能量分析仪对这两个字进行了严格的测定比对,发现两个字的能量级差别即使在极端情况下,最大化后也只会是十个极差,换算成时间就是10地球年。
无端多出来的那50个地球年到底是什么鬼?
听泉紧锁愁眉,陷入深深的困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