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季衡住回了久别的木质阁楼，多年不见，这里的陈设几乎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有些家具显得有些老化了，姑且还算能用。

　　环视一圈之后，她没回卧室休息，拉了把摇椅，就走到了阳台上躺下。

　　夜晚群星闪耀，云层稀薄，根本挡不住星光。

　　“季衡，一个世界只允许选择一个人，你想好了吗？”

　　在她快将心思沉在星海之中时，778的声音将她拉了出来。

　　“我也只有一个选择吧。”

　　“是嘛……”

　　对话很快就结束了，季衡没再回应778，只是在心里将这件事提上了行程。

　　778当天晚上便来询问，或许是下个任务的时间快到了吧，她虽然一直搞不大懂每次任务之间的间歇有多久，但总归能让她好好休息一回。

　　三五天过去，季衡在短暂的休息之后，得到了下一个任务的开始时间。

　　两天后。

　　而在这期间内，史莱克学院并没有因为季衡的回归产生什么变化，并且她也不算什么人物。

　　久违的见过面后，大家都各自回归了自己的生活之中。

　　只有戴钥衡留了下来，他没说，季衡也没问。就这样，最后的时间也消磨的差不多了。

　　夜晚，季衡在阁楼的阳台上坐着，一边无趣的数着天上的星星，一边等人，她在晚饭时分就约好了。

　　对方也没让她多等，捏着差不多到点的时间，人也到了。

　　“这次待的也算久了，我也要走啦。”季衡的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只是在普通的道别。

　　闻言，戴钥衡有些愣住，他本以为还要再过些时日，没想到结束的日子来的这么快。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让她留下，还是说至少告诉他，她要去哪里。

　　季衡见他没说话，多半也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不过与其跟他说这些，不如先把正事办了。

　　“其实我这次回来，不仅仅是为了看你们，还有一件其他的事情。”

　　她抬起左手，运转魂力，将二人以风塑造了一个空间，隔绝了声音的传播。

　　“接下来，我所要说的，是你现在完全无法理解的事情，所以，我会给你留有一定的时间去做选择，而这个时间范围是，在你的死亡之前。”

　　……

　　天上星辰忽闪忽闪，薄纱般的云层被柔风裹挟着扩散又聚合，这个夜晚和平时一样的安静。

　　时间过去短短几分钟，季衡将雇佣契约的利弊与戴钥衡讲了个清楚。

　　对方的脸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虽然季衡仅仅只说了这个契约签订之后他会获得所谓的长生，以及一场各种世界的旅行。

　　但他也不是笨蛋，他虽然不相信这种事情，但季衡奇怪的离开又回归确实透着很多疑点，包括当年的来临，这一点言少哲早和他讲过。

　　看着他正在思考的模样，显然是已经想到很多了，季衡再次开口：

　　“当然，就算是你是我的好友也不能例外，这个契约牵扯到很多事情，如果你跟其他任何生命交流这个事情，那么契约会直接失败，并且，你会连同关于我的记忆一起失去。如果你最终拒绝了这个契约，那么你只会失去有关于这个契约的所有记忆。”

　　“这是每个世界的衍化规则，我无法干涉操控你的行为，但是契约拟定在先，我可以删除那些可能会对我不利的因素。”

　　话音落地，戴钥衡果断地摇了摇头。

　　“放心，不会说出去的。”

　　她点了点头，很满意好友的回答。

　　“那么，契约现在初步拟定，最终签订时间，是在你肉体死亡之后，当然你也可以提前签订，不过个人建议，还是先度过你的后半生再做回答。”

　　她抬起手，系统的光幕被点亮，选定伙伴雇佣系统中的契约绑定，一个青色光点掉落在地上，形如水花溅落四散，光芒源源不断，逐渐扩散成一个内圈是六芒星的圆形阵法，将二人圈至其中。

　　脚底星阵在勾勒完毕之后绽放了一瞬的光芒，而后化作光辉钻入了二人的身体。

　　“那么，要说再见了。”

　　778告诉她已经绑定好了，季衡也没有多留的打算。

　　她站起身，从阳台退回到客厅。

　　如同多年前一样，她的身体仿佛在一瞬间变成了被打碎的镜子，无数菱形的碎片勾勒出已经不完整的她，就连声音也失了真实感。

　　“期待你的决定。”

　　戴钥衡一步没动，站在阳台上面对着她，上一秒，人还在跟自己说话，下一秒，她就以一种无法描述的能力离开了。

　　亲眼目睹这个场景，无疑是增加了她刚刚说的契约的真实性。这次，她把风印珠也带走了。

　　不过，他会去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