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悚剧院第一演员(5)
时糯糯不再犹豫,她抬手一把扯下自己的身份牌,放置一边后,才伸手探向任紫衣的那块。
只不过她的手还未碰到,就被陈伯恩扣住了。
杨逸晨见状收回自己的手,默默注视二人的情况。
陈伯恩皱眉问道:“你在干什么?”
“你不是猜得到吗?”时糯糯坦然得很。
二人方一对上视线,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似迷雾一般的云团。
只是陈伯恩尚未丢弃自己的伪装,他的语气带着丝丝关切,道:“我们无从得知换取身份牌会有什么隐患,还是小心为好。”
“既然能拿得下来,就证明规则里并没有不能互换的说法。”时糯糯瞥了一眼手腕,道,“另外,还请放开我的手,谢谢。”
时糯糯就差把“我们不熟”四个字写在脸上,语气极其冷漠。
陈伯恩听话的松开她的手腕,人却看起来像只被训斥的小狗,楚楚可怜的,声音结巴:“我……我只是担心你。”
“我明白,但我更担心我的朋友。”
没有阻拦,时糯糯眼疾手快的便扯下任紫衣的“老鼠兵”身份牌,将原属于自己的“玩具兵”贴到了她的身上。
杨逸晨也凑上前,占据了时糯糯身侧的位置,面色凝重的观察着任紫衣的变化。
任紫衣换到新身份牌以后,脸上慢慢的有了血色,她的眼皮下在微微转动,看起来是有苏醒的迹象。
杨逸晨趁这个空隙尝试去揭开任紫衣腿上的绷带,就发现任紫衣的身体未对他的接触有任何不良的反应,并且绷带之下的伤口竟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如初。
这种变化瞧上去应该是值得让人欣喜的,但围在病床前的时糯糯和杨逸晨没有丝毫松懈之意。
任紫衣的改变让二人更加清晰的意识到,他们身处在一个非正常的世界里。
此时,陈伯恩走到时糯糯身边,他舔了舔唇,微微俯身,唇瓣靠近了时糯糯的耳边,轻声问道:“老鼠代表丑陋的邪恶,即使接下来你会被驱逐,也不会后悔吗?”
热气洒在敏感的耳朵上,带给时糯糯的是一阵酥麻的痒意,她挠挠耳廓,随意的说道:“等那刻真正来临的时候,我可能会去考虑是否后悔,现在的我无法回答。”
陈伯恩的蓝眸微闪,他疑惑的追问:“人类不应该是自私的吗?”
时糯糯瞄着他略显傻白甜的表情,一时绷不住,浅笑道:“确实,但人类也有私心,我的私心就是希望我的朋友能在这场异变中活下去,我想换做是她,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
任紫衣也确实那么做了,在昏暗残破的更衣室里,她那时就已作出决定,要用受伤的躯体来拖住鬼影,给姜清然留下一线生机。
只不过时糯糯遵循原主的意志,反倒把她保护起来。
陈伯恩卷翘的睫羽低垂,似是在回味时糯糯话里的意思。
而任紫衣恰是在二人的悄悄话刚结束之际醒来的。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第一人就是时糯糯,这令她的眼眶霎那间涌上热意,猛地就从床上坐起来,双手环住了时糯糯:“太好了!你没事!”
被拥抱的时糯糯却全然没有接收到任紫衣的喜悦情绪,她反而打了个冷颤,浑身激起层层鸡皮疙瘩,突如其来的惧意打心底里泛起,令她下意识的就想推开任紫衣。
可是时糯糯是谁,被花痴病折磨了整整二十几年的她有着超乎寻常人的忍耐力和意志力,愣是强硬的克服了这种奇怪的反应,还能伸手去拍拍任紫衣的后背。
“这话应该我说才对,你没事最好。”
话音未落,任紫衣的眼泪夺眶而出,滚落到时糯糯的脖颈上。
然而这豆大点儿泪珠,却如同南极冰川的一角,冻得时糯糯一个激灵。
身份牌的威力她算是领略到了,不怪任紫衣在昏迷不醒的状态下都会有那么剧烈的反应。
两个女孩抱在一起,作为外人的男士多少是会比较尴尬。
杨逸晨是直起身退了几步,给女孩的重逢让出些空间。
他本来还想提醒站在原地不动的陈伯恩,却在下一秒被陈伯恩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
“喂,伯恩……”
陈伯恩对他的小声呼唤置若罔闻,他将任紫衣的手强硬掰开,随后勾住时糯糯的腰,把人往身后一放,整套动作下来毫无半点儿拖泥带水,看得杨逸晨和任紫衣二人一愣一愣的。
当然,陈伯恩的手也未在时糯糯的细腰上过多停留,他保持了自己在女士面前惯有的绅士风度,行事间无半分刻意冒犯的意味。
只是口中对任紫衣的指责毫不留情:“这位女士,我理解你见到好友的心情,但你似乎没有察觉,你的亲密举动会令她受伤。”
任紫衣怔了怔,起初并不明白陈伯恩在说什么,直到她见到时糯糯此时脸色惨白,活像个被吸走精气的干尸,才短促的尖声叫了一下。
她的泪水不自觉往下流淌,手足无措地喃喃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我们也不清楚,目前已知的信息就是这些反应和我们身上所戴的身份牌有关系。”杨逸晨指着自己胸前金色的牌子,向她科普说,“之前你这里挂的是‘老鼠兵’的牌子,你沉睡期间,我们稍一碰到你你都会有剧烈的反应,现在这块牌子被你的好友换走了,副作用起效的对象就转成了她。”
“那我要换回来!”任紫衣抬手便去扯胸前那块牌子,可随即她惨痛的喊叫一声,冷汗顿时从她的额角渗出。
任紫衣的手立马松开这块诡异的牌子,她后怕的喘着粗气,难以忘怀方才心脏差点儿被自己摘出的惊悚感。
“紫衣,算了。”时糯糯不清楚她遭遇到什么,但见她的反应也猜得七七八八,她转头看向杨逸晨,道,“杨先生,我记得伯恩说过你是一名医生,能麻烦你帮忙检查一下紫衣的身体吗?”
“当然,这是我份内的事。”
杨逸晨没有推辞。
可越是检查,他越是心惊任紫衣的恢复能力。
要知道,任紫衣是他第一时间发现并带回医务室救治的,没人比他更清楚当时女孩受伤的严重程度。
而就在他的检查接近尾声之际,那个滋滋喳喳的电流声又再次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