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悚剧院第一演员(16)
时糯糯从未如此与死亡接近过。
姜清然是对剧院很熟悉没错,但这记忆于时糯糯而言是陌生的、被强塞进去的,所以当她实际在逃跑时,偶尔会出现大脑短路的现象,险些让失去理智的同事追上。
直到她的胳膊上不慎被划出一道细长的伤口,时糯糯才意识到这群“玩具兵”进化了。
他们不再是只有眼睛嘴巴像极了老鼠,脸型也愈发尖长,指甲锋利,尖端似勾子,能轻而易举的刮走血肉。
时糯糯的伤口表面瞧着只是一条血线,然而实际上,当她动起来牵扯伤口时,鲜红色的血液骤然从血缝里迸出,顺着她垂下的手臂直下。
血液的味道让“玩具兵”更加兴奋,他向时糯糯跑来的速度愈发的快,就在一个拐角处,时糯糯和他擦肩而过,肩膀上就又多了条同样的伤痕。
就快到目的地了……
时糯糯脸色煞白,紧绷的神经令她暂时屏蔽了身上的痛觉,求生的本能也使她脚下跑动的速度加快。
十米……五米……一米……
练习室就在眼前!
但意料之外的是,这个门被锁住了。
时糯糯心下一凉,暗道自己百密一疏,没有预想到会有人会躲在练习室里的情况。
说到底还是她们人手不够,情急之下,无法制定出更完美的计划来。
时糯糯只能试探着用力敲门,高喊道:“里面有人吗?我需要用到这个房间,无意伤害你们!你们只要开门后躲在门后,我会拖住对方让你们转移到隔壁房间的!”
时糯糯头回如此紧张,紧握成拳的掌心冒出粘稠的热汗。
她很清楚,这么说是自私的,她无法真的百分百保证自己能拖住“玩具兵”的脚步,保证藏身此处的人能顺利跑到隔壁,但同样躲藏的人也是自私的,既然会选择隐蔽自己,说明是不想参与争斗的一派,想靠苟活保全自己的性命。
无论他们怎么选都没有错,只是时糯糯会因为这个有缺陷的计划而身陷险境罢了。
眼见同事穷追不舍,时糯糯一咬牙,打算先将这人引到其他地方关起来再说。
不曾想下一秒练习室的门被打开了。
里面的人听话的躲在门板后,怯生生的说道:“我躲好了,你快进来!”
“切记别说话。”时糯糯急忙留下这句话,便踏入了这个房间里去。
来到这间屋子后,她没有再着急和同事保持距离,而是回头观察和他的差距,以身作饵,避免同事忽然改变目标,去袭击门后的人。
幸好“玩具兵”的进化只表现在体能上,思想仍旧混沌,没有察觉房间里还有另外的人,眼里只有时糯糯一个猎物。
偌大的练习室里没有任何遮掩物,时糯糯很清楚,只要一会儿自己不够灵活,被逼到墙角后面临的绝对是死路一条。
但因为房间里还有他人,时糯糯在聚焦“玩具兵”的同时还得分神查看那人的状况,跑动的速度便有些慢了,白色的裙摆被同事的指甲勾住,撕拉划破一片。
好险。
时糯糯定了定神,在即将跑到角落之际,她眼睛的余光瞥见另一个女人正手里紧握一把木棍,悄然无声的向他们靠过来。
二人对上视线,眼里都有些许诧异,但她们很快就收好情绪,同时也解读到彼此的用意。
时糯糯退无可退,身后就是供演员们平日压腿的扶杆。
见同事恶狠狠的朝自己扑来,时糯糯一个下腰,男人扑了个空,双手卡进里扶杆与墙壁间的空隙。
时糯糯便趁这个机会,腹部一用力,便如灵蛇般巧妙拐了个弯,绕到了高大男人的身侧额。
紧接着,未等时糯糯与他拉开一米,男人便已拔出他的手,张嘴朝时糯糯再次扑过来。
不过,就在这时,他的脑袋也随着开花,被偷袭的人闷声就是一记,没有丝毫留情。
趁他有片刻的头晕目眩,时糯糯拉起女人的手就往外冲,之后一套熟悉的操作将门反锁了。
听着里边传来无比愤怒的吼叫和气急败坏的砸门声,时糯糯喘着粗气,道:“这个门很结实,他暂时出不来的。”
“我知道,这也是我选择躲在里面的原因。”女人朝她笑了笑,道,“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我已经想了无数遍当面向你致谢的场景,要不是你当时出手相助,我也活不到现在。”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时糯糯摇摇头,而后道,“我们换个地方再聊。”
“好。”
二人来到练习室隔壁的房间,幽弱的光线下,她们能透过单向玻璃看见隔壁的男人目前的状况。
“原来练习室的镜子是单面镜。”女人好奇的凑近玻璃,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隔壁房间,好一会儿后,她才转过身看向时糯糯,问,“但把他关在里面能干什么?”
“这个牌子是会变换的。”时糯糯指着自己胸前暗金色的身份牌,道,“说起来也是缘分,最初是你让我发现了这个规则。”
“我?”女人瞪大双眼,她左思右想,怎么都没在记忆里找到相关的片段,只好苦着脸,迟疑的问道,“你是不是记错了,我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印象。”
“你当然不会有记忆。”时糯糯微微一笑,指尖轻点着玻璃里男人所在的方向,道,“那时候的你和他的一样。”
“……怎么可能?!”女人猛地向后跳了几步,拼命摇头,似是无法接受这个说法,“他不是怪物吗?!长得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的,还会吃人,我跟他哪点儿像了?!”
时糯糯早料到她的反应,耐心的说道:“你仔细看看,他身上的牌子写的什么?”
说来奇怪,明明相隔甚远,光线又暗,按理说不是每个人都有优异的夜视视力能在黑暗中如鱼得水。
女人自己还有些许近视,但奇怪的是,她偏偏还真能看清“玩具兵”三个字。
她低下头,又检查了下自己的身份牌。
“他的牌子写得和我不一样……”
想起时糯糯说这个是会互换的,女人的脸更白了。
她眼下不关心自己吃没吃过人,也不对互换规则兴致勃勃,而是哭丧着脸,着实难以接受真相。
“天啊,原来我之前也像他这样丑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