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漉坐上马车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懵的。
一旁的男人正闭目养神,她进来的时候男人眼皮都没抬一下,好像她是个空气。
清漉有些不爽,明明是这人要把自己带回去,这时候又不理她了。
不过,她怎么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但很快,她就将心里的想法否定了,毕竟,面前的男人纵使是闭着眼,也掩盖不住那一身的煞气。
马车行驶的一路上,不管清漉在他眼皮底下做什么小动作,甚至是偷偷去拿桌上的吃食,男人都没动作,弄的清漉以为自己这张脸已经没魅力了。
好不容易马车停了,男人没动,她悄咪咪站起,准备先跳下马车,告别这尴尬的死亡气氛。
马车有些高,她现在一具虚弱的凡人躯体,蓦的跳下去没站稳,差点摔了个脸朝地。
“救命!”
就在要与地面亲密接触时,腰肢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揽住,给拉了回来,抵上身后一个泛着微凉气息的怀抱。
“呼”清漉拍了拍胸口,往后一看,男人已经迅速放开了手,丢下她独自进了府邸。
看样子步伐有些凌乱的样子。
一旁的管家见主子居然带回了一个女子,惊讶的瞪圆了绿豆大的眼睛。
随后顶着一张笑开花的脸迎了上来:“这位姑娘,您快进来吧,外面风大”
府邸牌匾上龙飞凤舞四个鎏金大字——摄政王府。
很好,很简洁。
一看就是那男人的手笔,很符合他的气质。
不过,摄政王,就是那个屠城的杀人狂魔吗?新角色,有意思。
在这里打听一下孟怀瑾的下落,也刚刚好。
“老伯,我问你个事”
管家在前面给清漉引路,听到她问话,连忙停下,笑着道:“您说,我必定知无不言”
“您知不知道,六皇子孟怀瑾?”
此话一出,原本笑着的管家顿时僵住了,他连忙往一旁看了几眼,随后变了脸色。
“姑娘,我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人,往后,也不要再提这个名字了”管家努力保持笑容,将清漉带到厢房就立马跑了。
“什么啊,孟怀瑾这个名字有这么可怕吗,还是说,是他对那个摄政王做了什么事情”清漉坐下嘀咕道。
——
昏暗的密室里,男人坐在桌前,烛火下,指尖一寸一寸的抚摸着一卷泛黄的画。
他的眼里满是痛苦与痴迷。
“锦婳……锦婳……”
一句又一句的呢喃,近乎魔障。
兀的,男人捂住嘴,将脑袋移到一旁,呕出一口鲜血。
“王爷,王爷?”外头传来管家的声音。
他表情不变,只是随意用玄色袖子擦干嘴角血迹,仔细的将画卷好,放在暗格中。
“何事?”
坐在书桌前,他翻开奏折,随意的翻看着。
“王爷,您带回来的那位姑娘,要如何安置?”管家听到问话,才敢推门进来。
男人停下翻奏折的动作:“王府不养闲人,让她来给我……当个丫鬟吧”
“这?”管家有些诧异。
男人抬眼:“怎么?你有意见?”
“老奴不敢,这就去知会姑娘一声”
走回去的路上,管家心里吐槽着。
这王府里自从刚开始那会处理了几个胆大包天爬床的丫鬟之后,所有女婢都给遣散了,哪还有女人进来呀。
如今主子好不容易带个姑娘回来,就让人当丫鬟,活该单身。
这外面都已经在传摄政王那方面不行,或者是有断袖之癖了,更没有女人敢靠近他家王爷了。
管家一脸沧桑的叹了口气,为他们主子的终身大事开始着急了。
他敲了敲门:“姑娘”
门被打开,露出清漉那张带着面纱的脑袋:“怎么了?”
管家开始组织语言,最后委婉道:“咱们王爷啊,身边缺一个姑娘,他想让您去贴身服侍”
清漉:“……”
这不是光明正大耍流氓吗!服侍?哪个方面的?!
“可以拒绝吗……”
她艰难的问出这句话。
管家有些为难:“姑娘,这是王爷的吩咐,王爷在书房等您”
随后,将手上的衣服递给她。
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她忍了,只要不过界,不就是服侍人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换好衣服,她对着镜子照了照。
一套粉色齐胸襦裙,胸口有些露,她拎着衣服往上提了提。
至于头发,只能扎个四不像的的双平髻了,原谅她手残。
管家跑了,清漉一个人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府里乱窜。
这府邸,实在有些大。
摄政王真有钱啊。
清漉感叹道。
路过一片荷塘,她下意识往下看了一眼,里面是五颜六色的锦鲤。
手心有些痒,她移开眼,赶忙走远了一点。
府里花木不少,但最多的是桃树,五月里还开着艳丽的花,有些新奇。
走的脚都痛了,清漉才问到了书房的位置。
一路走来,下人们都用看猴子一样的眼光盯着她,让她好不自在。
“王爷”
清漉语气有些哀怨的站在书房外喊。
“进”
推开门,男人坐的笔直的在那批奏折。
“王爷,有何吩咐?”她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小腿,毫无礼仪。
男人皱了皱眉:“你的名字?”
“小女名锦婳”想了想,清漉还是用了之前那画妖的名字。
男人抬眼,不可置信的看向她,眼里带着狂喜与汹涌的情感。
手里的奏折被他捏的有些变形。
他声音有些颤抖,极力压抑着什么:“你,把面纱摘下来”
清漉没在反驳,而是听话的摘下面纱。
明明上半张脸很是惊艳,下半张脸却被红色胎记覆盖住了,整张脸结合在一起平平无奇,除了那双眸子。
男人一愣,恢复了几分理智。
清漉心里笑道:小样,她没灵力,风濯不是还有吗?遮掩一下外貌这种后门还是能开的
看这男人还能不能升起什么念头。
男人只是用那种幽深的目光紧紧看着她:“你家住何方,和那群人又是什么关系?”
清漉面不改色:“小女金陵人氏,不久前父母出了事,如今来皇城投奔亲人的”
她回答的滴水不露,有理有据。
反正也查不出来,随便瞎编,总不可能真的跑去距离皇城千里之外上金陵去查吧,除非他脑子有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