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天光下16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到了晚上,房间里充斥着暖色的灯光,可是对于两个人来说,这并没有算得两个人之间有什么暖意。
“我消失了,很快就会有人发现报警,警察迟早会过来,你真的不打算把我放开吗?你到底要错到哪一步。”
“哪一步?”聂进听着她说,也开始问自己,自己究竟要走到哪一步呢?“笑笑,你不怕,这次我陪你,不会让你害怕了。”
聂进绕过姜知念身后,将之前打的结小心的拆开。
手腕上的痕迹有些触目惊心,姜知念慢慢的活动着手腕,尽管还有些使不上劲,可是至少也比一直被反手绑着要好得多。
直接一个耳光打在了聂进脸上,“开门,我要走。”
聂进揉了揉脸,“钥匙被我丢了,笑笑,你等着,我去烧菜,还没有和你说过,我做饭很好吃的,你尝尝。”
他说去烧菜,就真的开始去洗手留在厨房忙活,姜知念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叹道,怎么会就变成了这样呢?
“笑笑,吃饭了。”
姜知念没有看他,聂进也不恼,又拿了个小碗盛了些汤。
蔬香弥漫,如杯好茶。
“你气我,也不至于跟身体过不去是吗?”
“你说得对,我没必要。”姜知念去拿他手里的白瓷碗,被聂进一个动作躲了过去,他用勺子轻轻搅了搅,然后舀了了一勺在嘴边吹凉,然后放在了姜知念的嘴边。
姜知念只能就着聂进的动作,一口一口的喝着汤。
等到一碗见底,聂进又给姜知念喂了些粥,又给人擦了擦嘴,聂进才收拾了东西去了厨房清洗。
“笑笑…”
“别说话,我不想听见你的声音。”
……
当晚上姜知念回到了房间里睡觉的时候,聂进就坐在外面的小客厅里,点着一根又一根的香烟,他想了很多,几乎是走马观灯的回想起自己的一生,上辈子的,这辈子的,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是独一无二,是唯他,她明笑笑就不能活。
聂进站了起来,把门窗关死了,哼着姜知念经常在耳边唱的小调,甚至还有心情去给桌台上的香水百合浇了点水,把自己和姜知念的合照一张一张的翻出来看了一遍。
感觉到身后的塌陷,姜知念也没理,只是闭着眼睛,呼吸声响起在这有些寂静的夜里,聂进探着胳膊,“笑笑,你真的爱过我吧?”问着这一句后,他又莫名的笑了,“我是真的有很爱你的,你觉得我爱你的方式不对,其实不对的,笑笑,这就是我爱你的方式,聂进的方式。”
“世界上只有一个我,所以,这就是我,我爱你便是这样爱你,不是以你所接纳的方式爱你,可这就我,聂进的爱,我的全部了,笑笑。”
……
“我知道你没有睡,我爱你。”
……
有什么东西湿了他的肩膀,聂进愣了愣,回过神来,抱紧了她身体的手臂浑身都在战栗。
隐隐的,似乎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从门缝里钻进来。
在姜知念失去意识之前,长久躺尸的系统终于拉起了它的警报线。
再醒来,是听着耳边仪器的嘀声醒来的,入眼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往旁边看了一眼,是自己正在输着点滴的手,再往下,是一个趴在床边的人脑袋,这个时候,对面的卫生间的门打开,明母看着女儿醒了过来,那一刻,一个母亲的坚强也在此刻瓦解,眼泪夺目而出,一边上前按铃,一边柔声问着女儿,“笑笑,你醒了,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头疼什么的?”
这喊声,终于把旁边趴着的脑袋震醒,“笑笑,你醒了,太好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去叫医生来做个全面检查吧?”
抬起脸才发现是明父。
“我…”刚开口,脑子还昏沉沉的,嗓子也闷闷的很难受,整个五脏六腑都不舒服,“我没事。”
她扯开个笑容。
正好这个时候,几个穿着白大褂的走了进来,看着床上已经恢复意识的人,也松了口气,连忙说,“你是一氧化碳中毒,所以还是要静养,我们会根据你现在的情况采取新的治疗方案,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及时和我们沟通。”
“谢谢医生,聂进......也在吧?”
这话一说出口,病房里的气氛诡异的静了下来,好久后面有一个长相秀气的医生嘟囔着一句,“他在隔壁呢,比你早一点醒过来。”
“他没事吧?”
“他…他没事。”
“好的,谢谢。”姜知念点了点头,道了谢。
明父明母看着自家女儿,心中思绪万千,但是也不敢显露出来,还是姜父最后咳了咳声问了出来,“笑笑,这个男孩子就你谈恋爱的那个吧?”
姜知念笑了笑,“是,不过我们已经分手了。”
听到前面一句,夫妇俩还提起了心,不过话落后,也就放下心了,明父想说什么,却别明母打了手。
一家三口在这里说着话,而另外一个房间里,却是乱成一团糟,聂进拔掉了针管,挣扎着要往门口跑,两个便衣警察拦住了这个蓄着一身蛮力的少年人。
“我想见她。”
两个警察里,年岁相较更小一点的一脸嫌弃,“老实点。”
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破开门,屋子里的味道,明眼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送到医院也是他先醒了过来,对于他们问的问题,他知无不言,谁能想到这居然还搞出一个杀人未遂的案子出来。
此刻他苦苦哀求着要去看看那个房间里的那个姑娘,他们更加不敢让他接近,万一他一时激进再对受害者做出什么来,岂不是功亏一篑。
两个警察没想过,这世间有句话是山不就我,我便就山。
趁着明父和明母不在,姜知念就先一步的找到了前来了解情况的民警说,“我想见见他,说说话,不做什么的。”
小警察皱着眉头,心想的是,这个姑娘是不是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遭遇事情的严重性,那个人可是一个想要杀她的人啊,但是看着她平静的面容,他又觉得,她应该是知道的。
“如果遇到什么事情,叫就行了,我们就在门口。”还是旁边那个年长的警察打破了这个僵局。
“谢谢。”
聂进被带了进来,他穿着一身病服,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姜知念,“笑笑,你没事,你没事太好了。”
“我以为你应该会想要我死?”
“是啊。”聂进对着她笑道,本来是这样的。聂进再次将这个珍宝紧紧的按在怀里,什么也不说,浑身颤抖的留着眼泪,好久,那只手才缓缓的摸上他的背,一下一下的,像是在对他进行一种安抚。
“笑笑,别忘了我。”他说。
“不,我会忘了你,我不爱你了,聂进。”
“没关系。”聂进笑了笑。
他的笑笑,爱不爱他,于他来说早就没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