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天光下2
尽管有新同学,但是正逢高考临近这个紧张的时刻,倒是很少有什么人去关注,这个新同学是个什么样的为人,有什么兴趣爱好,更多的都是在分数的拉锯战中和自己较劲,一个个脑袋都恨不得时刻埋伏在桌面几丈高的试卷后头,直到最近的小试,这位新同学以一骑绝尘的架势杀到了第一,更加让人脑子紧绷的线拉的更加紧,开始有人陆陆续续的会过来请教一些习题。
然后众人就发现,若是自己班长在还好,不说言语温和,言简意赅的讲完就成了,也不管人家脑子里有没有将题消化透,若是班长不在,这人就像是那远巅的冰雪,整个人都散发着逼退人的冷意,“同学,我也很忙的。”
久而久之,又形成个怪圈,各别毅力深厚的人会趁着班长在的时候来请教,大多可能就是找别人,而私下的时候,大家还是对着这个双标的新同学是一种敬而远之的状态,所以,每次都只能看着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难得的二十分钟体育课(大扫除),姜知念边擦着玻璃,不解的问他,“你被排挤了?”
在这自由分组的活动里,本来有几个女生过来找姜知念一起去操场那边的,但是被着聂进欲言就止的表情就留下来和他分了一个小组。
而他这么跟自己说,姜知念有点不能理解,“为什么呢?”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后,她又解释道,“我不是说是你的问题,只是我觉得我们班同学都很好相处的,可能是因为现在因为考试太紧张了,想放松也不是时候,没事,我不是你朋友吗?”
聂进笑了一下,他在姜知念面前笑过很多次,但是这次的笑,更像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笑意,“我们是朋友了。”
既然是朋友了,那么是不是可以拥有一些特权,不能再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我也有资格能和你在一起?
笑笑。
“聂先生,本来我不想说的这么严重,但是还是恳请您不要再玩这种无聊的把戏,这不是什么幼儿园揪女同学辫子的事情。”彼时明笑笑正因为接连几天,这位只见过不到几面的合作人频繁的跟踪让她疲惫不堪。
“我只是想接近你而已。”聂进搅动着手里的咖啡,原本被相邀的愉悦感也被冲淡了不少。
“但是这样非常的失礼,我希望我们的关系仅止于合作关系。”明笑笑不给他机会,这样坦诚相待的已经是她为了合作给彼此做好的体面了,要是没有这层关系,早就给报警了。
“笑笑,我…”
“等等,”明笑笑打断他要说出口的话,“请连名带姓的称呼我,聂先生,您看,我可是对于聂先生一直很尊敬的,我们连朋友都不是,所以,别这么称呼我。”
朋友,这个词对于聂进来说太陌生了,可是笑笑和他说,成为朋友才能接近她,他一直在想和她成为朋友的。
而现在他们终于是朋友了,那么,这一次,是不是她就不会再想着从自己身边逃跑。
明父明母对于孩子的管教并不是很严厉,又加上两个人工作挺忙的,一般也是聚少离多,今天也难得趁着女儿放假,两口子回家烧菜,准备铺张浪费一下。
饭桌上,明父给女儿夹了一筷子她喜欢吃的盐焗鸡块,“听说你最近的进步很大,学习刻苦是一回事,但是也要适当的给自己放松,不要有太大的压力。”
姜知念点头,“我倒没什么压力,对于我想考的学府已经是有把握的。”
明母听了这话,看了她一眼,姜知念马上改了口风,“戒躁戒躁,还需努力。”
明父看着母女俩的互动乐呵了一下,又问了一点学校的事情,然后又说,“上次你封叔叔还和我提起你,唉,一转眼你就快成年了,又拿你小时候的事情和我打趣。”
姜知念翻了白眼就知道他说的几个意思,“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还搞着封建年代那一套呢。”
“封家的娃娃亲,你不喜欢,我们老两口可没有逼着你啊,要说那封家儿子还可以,从小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虽然混了点,但是对你还是百依百顺的嘛,要是真有那意思也不是不能和家里人挑破,我和你妈妈还是比较开明的。”
“可别,我还是未成年,祖国的花朵,怎么能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呢,跳过。”
明母也瞪了一眼这“疯言疯语”的丈夫。
被主人珍重的放在客厅的茶柜上的糖盒底部托槽里,有一个小黑盒子的指示灯在寂静的闪烁。
而另外一边,聂进反身将桌子上的物品一扫而下,一些精美的瓷器在地上干脆的躺尸,迸溅起的碎片将他右手的小拇指划出了一个小口,鲜血汩汩的从伤口流出。
百天宣誓的时候一向是一个郑重的场合,大家会各自在宣誓的横幅上写上自己的名字,看着那落笔的姓名,沉重又激动。
聂进将名字并写在了姜知念的旁边,唇边再一次的露出笑意,甚至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留作纪念吗?那我也拍一张。”姜知念拿起手机将整个横幅都拍了进去,“好快啊时间。”
聂进偏头看她,想了想问,“笑笑,你要考哪里?”
“H大建筑学。”
果然,她的想法还是和以前没有变过,聂进尽量摆出一副惊喜的表情,“那么,我们以后要常见面了。”
“你也去H大吗?”
“嗯,和你一样,建筑学。”
姜知念差点高兴的跳起来,她看着聂进,“要是这样,可太好了吧。”
距离那个时间点越来越近,大家好像也心照不宣的不提别离。
可是好像这个人也会在身边,这么一想,那些即将来的伤感冲淡了很多。
在第一次模拟考试之后,聂进被拉到了姜知念的姐妹圈,大家是准备去同学录的,毕竟这种很有仪式的东西,大概是每个毕业季会做的事情。
聂进就在一边看着他们挑选,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