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路15
常景被姜知念一通话震的回不过神来,女子因着情爱拜服在男子脚下,可是世间哪有那么多的痴心人?没有情爱的女子不也仰于男子鼻息之下过活吗?果然还是个小姑娘罢了。
太子观礼后就急忙赶来,出乎意料的是这外面的吹吹打打一点也没有影响到这人的心情,一身素白的衫裙更是将她衬托的不似凡人,看着她喝着茶,太子也不着急,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后灌了两口下肚,他鲜少有如此失礼的时候,但是看着姜知念素净又清媚的脸,心中那份少年的莽撞怎么也止不住。
想来他那个便宜妹夫都想不到自己为了让他死了心思费了多大的劲才能在这短短时日让他和多敏促进好事。
原想着她或许还在这里悲伤,自己也正好一番宽慰,一番许诺将人带入府内,可见着这波澜不惊的表情后又想着自己是不是想错了,也许这女子也不是那么中意单尔,太子试探的开口,“今日旧爱的喜酒,孤为姑娘带了一坛来,姑娘要尝尝吗?”
姜知念看着他笑笑,灯火悠悠,美目流盼,好不摄人,“太子美意。”
她这么上道让太子不禁又活络了心思,想着给酒里掺着什么,也省的母后那里不允,推杯换盏之时,他装作被酒水湿去衣襟,趁着姜知念找手帕的时候,将自己在宫外找着的药投在了她的杯子里,“我与姑娘恰逢如故,也将姑娘比作此生知己,此时却连姑娘的芳名都不曾知晓,心闷不爽还请姑娘可怜,让我知晓知晓。”
他不称孤,放下一国太子的身段过来似是诱哄的说道,任谁看着他那双有些可怜起的圆滚滚的杏眼,也不由软了心肠,姜知念将那杯酒端起,不是那种用袖袍挡面,而是直接一饮而尽,“太子唤我名讳希轻就好。”
“希轻,希轻......”太子连着叫了好几遍,慢慢的勾出一抹笑意,“轻轻,轻轻,卿卿,是个好名字。”
原想着她会医术,自己在外派人买的或许会被她看穿,但是如今她软了身躯倒在自己怀里,那么不管是有意无意也好,这个人他要定了。
唤了一声自己的近侍后,马上就有马车过来,太子将姜知念抱在马车里。
因太子醉酒,顾及一国储君的颜面,出宫门的时候,守宫门的统领也不敢多看,就这么匆匆扫了一眼就放行了。
美人在怀,太子难免心猿意马想要一亲芳泽,可是又怕自己孟浪反而吓着了人家,毕竟男女情爱怎么样也要双方愿意才能尽性,太子爱美但也不想要个空架子,可是姜知念这副皮囊又着实太美,太子忍不住伸手摩挲着她的脸庞,触手的细腻以及近身才能闻到她身上的淡淡的幽香,都让太子心擂如鼓,他暗自嘲笑自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子。
“蠢猪。”
姜知念站起身,将压在她身上的太子一脚踢开,掀开马车的车帘跳了下午,整个一条街道空荡无比,想来也是,一国太子的府邸怎么可能和臣子甚至升斗小民挤在一块,故而这个街上除了护送的人,什么人都没有,而此时,这些人,皆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姜知念将就近的侍卫推下马,自己翻身坐了上去,口中吹了一声口哨,一只白鹰应声展翅而来在面前引路。
却正时这时,还没换下一身喜服的单尔突然冒了出来,他带着几个近侍,看到了姜知念,又看了看倒成一片的人,心中松了口气。
“希轻。”却是又看到姜知念眼中的冷意,单尔心中一痛,有些被这灼人的眼神伤到,想故意忽略过去,“希轻,跟我回去。”
姜知念一夹马肚,“驾。”
单尔急了,上前拉住姜知念的绳缰,“希轻,你听我说,我没有,我没有娶公主。”
姜知念垂眼看他,这一刻,在单尔眼中仿佛那个精灵般的少女已经渐渐的远去,再也不见以前的娇憨,反而是冷漠高贵的神女,只听到姜知念缓缓开口,“一身喜服,拜了高堂,入了宗庙,岂是你一句未娶便是未娶的,王族的女儿也是如我一般能被你愚弄的吗?”
单尔摇头,“不,你听我解释,少主,你听我解释。”
姜知念还是坐在马上,不过也没有再说话,这让单尔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少主,我没有与公主做夫妻,是太子过来与我合作,我听闻你被王后监禁担心你受苦,我没有足够的实力与父亲抗衡,只能和王族合作,我不想娶公主的,今日听闻太子去宫中,想来一定会带你出来,所以我早早就等在这里,少主,我没有违背对你的承诺。”
姜知念听了单尔的解释,一时也不说话,过了许久,“哪怕没有夫妻之实,却也已是夫妻之名,单尔,你背叛了我,我不要你了。”
单尔一愣,“少主,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姜知念一只手挑起了他的下巴,眼里似有水波划过,可见她的内心并不像她表现出的那样平静,说出的话如同冰雪的刺刀直直的像单尔刺来,“只有我?”或许是觉得好笑好笑,她唇边沾了点笑意,慢慢放大,“真的这么爱我吗?还是舍不得你京中的地位,舍不得大好的前景,更舍不得终于能在你那好弟弟面前趾高气昂的机会?单尔,本少主活这么大,你是第一个胆敢让我这么生气的人,你舍不得你的世子之位,不甘屈居人下,不甘受你父亲的摆弄,想要权势,这些你都可以明说,可是你不该将我比作的那么重要又把我丢掉,我希轻不是没了你就不能活,是你求我来的,我只看结果,而现在,你忘不了吧,你发过的誓,是你违背在先,单尔,你不配。”
“希轻!”姜知念松开他的下巴,脚下毫不留情的将他踹开一丈远,“滚远点,别脏了本少主的路。”
长夜下的这个人仿佛就要这样随着那展翅的白鹰一样,入了那片自由的世外,让他再也无法追寻,他怎么可能接受,自己就这样失去了他的所爱之人,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求着她回来。
可惜却应了他的誓言,岁月与我都再也寻不到了这个人,单尔慢慢的失去了意识倒在了地上。
哪怕后来权侵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挟天子以令诸侯时,都无法再知道关于希轻的一点消息,日日相思锥骨,夜沉难眠。
她的少主啊,是那展翅任我的飞鸟,怎么会因为他的爱而留下,又如何会因为他的悔恨而愿意回头呢?他这一生漫漫终究求不来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