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白色硬块砸中了林遑遑。
“你不想学可以走,离开教室,不要影响其他人。”带着黑色眼镜框的高挑女人冷着脸,态度不耐烦地说道。“做人不要太自私,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刚进入界面的林遑遑神情恍惚,她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眼前这个女人。
“你。”女人指了下林遑遑旁边的男生,“帮她把桌椅搬出去,不要让我在我的课上看到她。”
男生有些为难,没有做出行动。
林遑遑看了一下四周,她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间教室,教训她的女人应该是一名教师,被训斥的她的身份必然是学生。现在她和老师发生了不愉快的争吵。
“我有接受教育的权利,你没有资格驱逐我。”林遑遑不卑不亢地说道。
“遑遑,你别和刘老师吵了,你先出去吧。”一个肤色白净、长相清秀的女生说道,“你已影响到整个班的学习进度了。”
女生气质文弱,声音轻柔,语气没有丝毫伤人的锐气。
刘老师听到女生的话,脸色变得温和了一些。身边的同学则怨声载道。
“对不起。”林遑遑礼貌地向刘老师深鞠一躬,“请您原谅我的过错。”
刘老师一脸诧异,她没想过眼前这个年级出了名的叛逆少女会向她道歉。
“请让我留下来上课。”林遑遑诚恳地说道。
林遑遑认错态度良好,刘老师也不好再追究了,她本想刁难林遑遑,树立班级威信的想法落空了。
“你要上课就认真听,不上就滚出去。”刘老师恶声恶气。
“我一定认真听您讲课。”林遑遑郑重地保证道。
课程重新进行。刘老师回到讲台授课,讲述知识点。
刘老师所讲的一切,林遑遑都能轻易的理解。这么看来她的脑子是好使的。
这节课结束后,迎来了20分钟的大课间。林遑遑有充分的时间调整自身状态。
“滴,任务者状态稳定,即将输送界面信息和宿主记忆。”僵硬的提示音响起,同时有一大段信息流入林遑遑的大脑。
宿主林遑遑是一个性格暴躁,有暴力倾向的不良少女。她身处单亲家庭,和耳聋的父亲生活在一起。
林遑遑的父亲是个学历低的普通工人,面对困苦的生活仍然乐观积极。因为身体的残疾,他常常遭受到一些人的歧视,甚至是欺凌,但他仍然笑脸应对鄙视他的人。
林遑遑却对这些人充满怨恨。为什么人们对待坏人处处忍让,而对好人极为苛刻?幼小的林遑遑决定做一个不好惹的人。
林遑遑不像父亲一样被人欺负了,还一声不吭地容忍他们的恶行。如果有人对她恶语相向,她就立刻用同样恶毒的话驳斥对方。如果有人对她动手,她就用更大的力度打得对方无法还手。
今天是林遑遑一生的转折点。林遑遑和刘凡老师发生了矛盾,怒火中烧的林遑遑殴打了对她指手画脚的刘凡老师。刘凡处于劣势,她打不过林遑遑,被林遑遑按在地上,细跟的高跟鞋从脚上掉落,盘起的头发被抓乱。狼狈至极的她没有心情继续授课,流着委屈的泪水离开了课堂。
品学兼优的班长白雅迅速跑出教室,向年级主任汇报了情况。
之后,林遑遑被叫到办公室,被多名教师轮番训斥和教育。
“你这个败类居然殴打老师!”
“你这种人活着就是危害社会。”
老师们直接判定了林遑遑的人生。她们认为林遑遑注定失败,活该不幸。
“闭嘴!”情绪失控的林遑遑愤怒地咆哮,摔砸老师办公桌上的物件。
老师们失望地看着抓狂的林遑遑,通知了林遑遑的父亲来学校接她离开。
林遑遑的父亲林大穿着脏衣服,从工地赶过来。他是个聋人,无法听见刘凡老师说的话。
林遑遑眼神躲闪,不敢看林大。她用手语向他交代自己犯的错。
林大点头哈腰的向刘凡老师道歉。
林大看上去人不人鬼不鬼。因为他长期在露天野外日晒雨淋,他的皮肤表层像落了一层灰,整个人如一截布满褶皱的粗糙枯木。
刘凡别过头,不忍看着眼前的老男人。她说道,“我没什么事,不追究责任了,但这不代表我原谅了她。”
林大见刘凡不愿意接受道歉有些着急,他说不出话,急得直跳脚,像极了一个手舞足蹈的大猩猩,引来了一众旁观者。
这件事情告一段落,却带来了深远持久的影响。
林遑遑的身边没有一个人情愿接纳她,老师也不再管她。她被整个班级孤立了。
林遑遑是一个自尊自傲的人。别人不理她,她也不会自讨没趣,去热脸贴冷屁股。她做好了一个人度过高中生活的打算。
一些看不惯林遑遑的人总是拿这件事嘲笑她,林遑遑都当做没听见,置之不理。
刚开始,这些人嘲笑她的出身,矛头冲向她。后来,变成了嘲笑她的父亲。
阴阳怪气的笑声勾起了林遑遑的怒气。
“你们会不会说人话?”最近一直隐忍的林遑遑压制不住情绪,再次发作。
这些人看着林遑遑狰狞的脸,感到惧怕,立刻闭上了嘴。
林遑遑也不敢再惹事。下次她就不会这么幸运地逃脱处罚了。到时候她的父亲又被叫到学校遭人白眼。她不许任何人侮辱林大,更不想让林大伤心难过。
这些人见林遑遑没有动作,又开始小声地议论,时不时眼中含笑,意味深长地望向林遑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