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快来！”

　　站在甘木下的女子神采飞扬，熠熠生辉。江九怔怔地望着她，神情虔诚而卑微。

　　两人的间距越来越小，江九伸手想要拉住女子的衣袖，这一方天地却在江九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刹，化为虚无。

　　“江姑娘，到了。”耳旁的呼唤将江九的思域拉回现实。临近傍晚，二人在一家客栈歇息了下来，准备整顿一晚后继续上路。

　　江九胡素二人在客栈一层落座。江九叫来店小二报出一长串菜名，胡素在一旁扯着嘴角，偷偷地拉了拉江九的衣袖。

　　江九瞟了眼胡素，又对小二说道：“那就再来盘桂花糕吧。”

　　店小二哈腰离开。天色不早，让奔波了一天的胡素格外疲惫。她双臂乖乖地放在桌上，头却像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江九看不过去，把胡素的头往自己肩上一拢，道：

　　“困就睡会，菜还有一会儿。”说完，她换了个姿势，好让胡素靠得更舒服。

　　胡素哼哼了几声便不再说话。江九侧头望去，少女尚未长开的脸庞也有几分让人心动的资本。江九叹了口气继而闭眼小寐。

　　半柱香过去，菜上齐了，江九轻轻地推了推胡素。胡素的眼睛微微眯起，慢慢地直起身来。

　　江九状作不经意地偷偷看向胡素，只见胡素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吃着。很可爱，很像。江九默念着。

　　用完晚膳，江九和胡素回到了各自的客房。夜深人静，躺在榻上的江九渗出冷汗。她忽然猛地起身，继而把自己抱作一团。

　　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个噩梦了。江九看向窗外，借着一轮月色，她酒意大发。江九推开房门，走下一楼对小二说道：

　　“来上半斤好酒送到我的房间。”

　　“清酒？不要。”

　　“那酒不够烈。”

　　“……”

　　“嗯。”

　　次日，日上三竿。胡素在江九的房门前徘徊不定，思考到底是踹门进屋还是维持一下大家闺秀的人设。正当她犹豫不决时，江九推门出来，大步向楼下走去，胡素连忙小跑赶上。忽然，江九脚步一顿，胡素来不及刹车，便一头撞向了江九的后背。

　　胡素揉揉发酸的鼻子，未等她抱怨，江九说道：“昨日我已联系部下送你去新京。报酬……就不必了。放心，他们的武功也不是那种下三滥的人能匹敌的。我有要事在身，就不与姑娘同路了。只是不知此去一别，何日……”江九正慨叹着，胡素突然出声打断了她：

　　“不必了。既然江姑娘嫌我麻烦不想与我同路，那我也不会死乞白赖地缠着江姑娘，”胡素赌气般地拭去脸上的泪水，冲江九抱拳道，“此去一别，他日也不必再见。江九，多保重。”

　　也不等江九反应，胡素径直越过江九下楼，嘴里还念念有词道：“大骗子。”兴许是太过气愤，胡素脚下一滑，向楼下跌去。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而是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应该是还没睡醒的缘故吧，胡素竟觉得江九身上隐隐约约的酒香有些过分的醉人。她愣愣地窝在江九的怀中，直至江九将她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