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鹤被杀的消息在第二日就传到魔古那里去了。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北幽那边做的!
就情势来看,北幽不想让中幽干涉战事,苍莫暗中地杀人,说明他怕中幽的凤天枭,如此,他更要拉中幽了!
“传木离。”魔古音落,过了一会儿,一个劲装男子走进殿中。
乌黑短发,目光冷冽,是个长得很清秀的年轻男子。他双手抱拳,单膝跪下行礼:“主上。”
“木离,你去趟中幽,找凤天枭联盟。”
“是。”
“等等,”魔古沉思着,又说:“此事要慎重,你一路上要隐蔽,别让北幽发现了。”
“是。”接令后,原地消失。
木离是十二幽魔之首,能力是他最为欣赏的,他办事从不让他失望。等接上了中幽,苍莫就死定了!
魔古满眼算计,幽幽地笑起来。
龙慕凡知道西幽要向中幽联盟,她杀了朽鹤,魔古一定会再派人去往中幽。所以,她只要在去往中幽的必经之路拦人就行。
只要是十二幽魔,她定要杀个片甲不留!
墨绿色的高林中,龙慕凡高举着苍莫的信物,施法将它推向高空,释放出来带有北幽主君气息,但又属于她自己灵力的力量,张开一张大网,隐匿于树林中。
然后,她控制了所有树木,锋利的藤条在四周待命,等着猎物上钩。
这时,已秘密到达西幽的苍莫突然感觉到信物的震动。
她在使用他的信物。
他知道她此番来西幽是为了算在羽荒受伤的账,可是她如此心急,万一又受伤了怎么办?
哎,这个小龙女怎么这么好动?尽给他添这些甜蜜的麻烦。
他不管她要杀什么人,会给他惹什么大祸,只要她安然无恙,他都随她高兴。
木离受命去趟中幽,果然踏上了龙慕凡设陷的那条路。
他很灵敏,一眼就发现周围的不对劲。弹跳起身,挥刀之间,狂风四起,一大片树木被连根拔起,逼龙慕凡现身了。
灵族女人?
他眯着冷酷的眼,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白纱遮面的青衣女子。手中的刀寒光即起,映出他冷俊的侧脸。
这家伙不简单,与双蝎子和朽鹤完全不在一个级别的。
龙慕凡气场全开,双手对指向天,数条青色纱布从她身后飞速而上,然后向木离攻击。
木离挥着刀飞向天,利索地砍断纱布,龙慕凡趁着空隙将他逼到隐瞒着的网处,然后集灵给他一击,成功将他网住了。
木离发现自己入了陷阱,还没来得及挣脱,就看见龙慕凡拿出了苍莫的信物,正施法想将他彻底消灭。
这是幽族主君的贴身御令,她一个灵族是从哪儿得来的?!
他散发出阴寒的气息,一鼓作气挣脱了束缚,冲击了龙慕凡,使她后退了几步,没能集中精力将他打败。
木离认得那黑色的苦无,便问道:“你从哪儿得来的御令?!”
龙慕凡还是一声不吭,持剑继续攻击,她的剑法很好,力道也够,但木离个头很大,不仅接住了她每一招,还加倍奉还给她。
在对招中,木离凭着手长,趁机扯下了龙慕凡的面纱,在刀光剑影中他终是看清了她的真面目。
明亮的眼眸浸满杀气,不施粉黛的脸竟能美到如明月般润雅,犹如仙山上清丽高傲的茶花,洁白无瑕,娇媚中带着坚毅。
被揭了面纱的龙慕凡跳开了,气愤地皱下柳眉,烈风扬起她的秀发,显得她更加地柔美孤高。
木离仅愣了一秒,很快就回神了。他见过无数美人,不管同族还是异族,她是美得极为出众的,而且还和那些脂粉女子有着天壤之别的美。
“你是北幽君后?”虽然没看过苍莫的正妻,但她手持北幽主君的贴身御令,想来是苍莫最为亲近和信任的人,他大胆猜测。
龙慕凡只知这是苍莫给她的信物,但不清楚是主君的御令,更不知御令在他人手上代表了什么,木离却再清楚不过了。
御令是凝聚了历代主君逝后留下的力量,扣接了幽族的质空间。除了主君可持有,也就只有君后才有资格拥有。一个主君把自己的御令交出去,代表着那个人是他认可的正妻。
这灵族女子拿着北幽主君的御令,除了是北幽君后,别无可能。
“君后你个头!”龙慕凡甩出灵鞭,继续与木离僵持着。
这段日子她都被误认多少次了,烦不烦!
瞧着她那恼怒的样子,好像并不是很高兴被人这么称呼。这就奇怪了,作为异族的女子,能成为北幽苍莫的君后,是何等大幸啊,她怎么一副吃了炸药的样子?
就算她疑点重重,但木离还是不会手下留情。他躲开她的攻击,还划伤了她的手臂和小腿。
他没忘记自己的任务,她在半路拦他,那么他就只有杀了她,然后继续前进了。
龙慕凡挨下他重重一掌,撞倒了树后,顺势摔落在地,她咳出几口血,看着木离正逼近她,她随即坐起来。
将力量集中在手上,掌心向下重击地面,发出林中所有的树藤,攻击木离并缠绕他全身,特别捆住了他拿刀的那只手。
藤条上的刺深深地扎进他全身的肉内,不留一丝空隙,搅得生疼。木离咬紧牙爆发性地挣脱,奋力高跳起来,想一刀砍向龙慕凡,一股强大的气流将他逼退到远处,苍莫就这样落在了龙慕凡的眼前,为她挡下了一切危险。
苍莫!
木离深知自己敌不过苍莫,而且刚才的战斗也消耗了太多的力量,他身上还有未完成的任务,还是赶紧撤退吧!
木离瞬身撤离,苍莫见此,快速出手,直接将他打入中幽边境的山崖。
苍莫完全没有心思去理木离有没有死,而是转身去看龙慕凡的伤势。
只见她倚靠着树,两眼正看着他,有些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出现。
她嘴角还残留着血,见他过来,就挣扎着要站起来,他伸手扶住她,然后将她横抱起来。
他这举动着实吓着她了,她两手抵在他胸膛上,说:“放开我,我,我可以自己走……”
“你想都别想。”他大手紧了紧,两人靠得更近了,这让她尴尬不已,全身僵硬。而他却十分自然地迈开脚步,快速又稳当地向前走。
两人近在咫尺,看着他严肃的侧脸,她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可以数清他浓密的睫毛,甚至察觉到他隐隐的怒气和着急。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任由他带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