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安歌含笑道。
说完这句话,场面安静了下来,安歌似乎是被其他人的舞吸引住了,专注地看起来。
夏欣儿则用余光关注着安歌的一举一动。
其他表演完准备来这边休息的人,看到坐在一起的两人,内心八卦起来。
安歌横空出世,想必不是什么普通世家背景。
夏欣儿不同,大家都是襄来国排的上号的世家大族,夏欣儿可是她们从小到大的劲敌。
既是出于家族利益关系也出是出于个人情感,
这两个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坐在了一起,看起来还关系不错的样子,莫非......
不行,这件事得告知家里人。
世家大族的子女,能玩在一起的自然不全是因为什么情分,最重要的,还是利益。
“你叫安歌,不知令尊是哪位?说出来好让我们瞻仰一下大名。”
有按捺不住的直截了当站到了安歌面前问道。
被人猝不及防地挡住视线,安歌眉梢微不可见地上挑了一下。
“家父不过是小县钱财多了些的土地主罢了。”
说完,抬头看向那问话之人,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鄙夷。
“倒是这位姐姐,浑身上下穿的这般华贵,都是我没见过的好东西,想必你家中也定是家财万贯吧。”
“呵,土包子。”
姜月珠心里不屑,抬起胳膊,原地转了一圈,高傲地展示着自己身上的华衣裳服。
浅色罗裙镶银丝,金纱带曼佻腰际,贵气不失窈窕。
反观安歌,则是略显简单的青色石榴裙。
“这可是京中最好的绣娘,一针一线缝制的,钱财可买不来。”
姜月珠神情倨傲,手轻轻在发间一拨,一个金钗便掉了下来。
“愣着干什么,本小姐的发丝乱了,还不快给本小姐梳发。”
话落,角落里一女子低着头走到了她面前。
还未来得及上手,便被姜月珠斥退。
“谁让你这个贱人来的,我要她,给我挽发。”
姜月珠指尖所指之人,正是安歌。
声音尖锐,张嘴便似是口臭熏天,饶是安歌也忍不住皱眉。
“还是委屈姐姐等一会儿,待考核结束侍女进来再重新盘发。”
“我这糙手恐怕会弄疼姐姐呢。”
安歌纹丝不动,坐的稳稳当当,目光隐晦扫过姜月珠身后低眉顺眼,与她有三分像的女子。
姜月琴面上无波,只是眼中,有着淡淡的,化不开的怨气。
“怎么,给她夏欣儿盘得,给我便盘不得?”
姜月珠不依不饶。
“姜月珠你莫要太过分,你当谁都是你那被你捏住把柄,任你揉圆搓扁的庶妹不成?”
夏欣儿与她针锋相对,意有所指道。
嬷嬷适时出现,宣布这场选拔结束了。
没有被选中的,被请了出去。
不大不小的竹林更显得空荡。
安歌瞧见,姜家两姐妹都被选中了。
很快,更为详细的舞谱便分到了大家手中。
“你们知道吗,据小道消息称,这舞,可是太后娘娘年轻时自己编的。”
被选中的喜悦冲淡了之前的闹剧。
“什么?太后她老人家?”
“没听过太后精通舞艺呀。”
“这舞可是太后年轻时准备给自己爱慕之人的,只可惜...”
“爱慕之人,莫非不是先皇?怪不得没听说过。”
“唉,父母命媒妁言,连太后那样的人也不能幸免。”
安歌竖起耳朵默默听着。
果然八卦是人类的天性。
若她们说的是真的,那太后提出婚姻自主这种奇特的奖赏也是毫不意外了。
竹林一处凉亭中。
“芝兰,你很有眼光,选中的这几个孩子都很优秀,很适合这舞。”
雍容华贵的妇人手中持南红佛捻,闭目养神道。
“太后,这里风凉,可是头痛的毛病又发作了?”
说话之人正是那位负责教导安歌的嬷嬷,芝兰。
太后摆摆手,“无妨。”
“奴婢去给太后取条披风。”
身旁的心腹侍女很有眼色地退到一旁。
“您呀,明明身体不好,非要亲自来看。”
嬷嬷无奈道,熟练地上前为太后按摩缓解。
“芝兰,我们两个相识这么多年,你知道的,这舞...如今也算是了却了一桩遗憾。”
嬷嬷无言。
“可能是本宫老了,总是忆起以前的事。你带的那个孩子,叫安歌是吧,跳的很好,有本宫年轻时的影子。
还真是怀念当年意气风发的时候。”
太后感慨道。
“您一点也不老,就是太过操劳,整日忙着后宫中大大小小的事,日复一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生生把自己的身体累垮了。”
“皇帝在朝堂之上处理着整个国家的大事,自然要有人好好管理着后宫,偏偏皇后是个不中用的。
当年若不是先皇,本宫断不可能让他娶那虞氏,空有其表。”
想到皇后的愚昧,头似乎更疼了一些。
随即想到自己为太子选的太子妃,长舒了口气。
“安歌那孩子的身份,你可查清楚了?”
太后突然问道。
“查清楚了,听安太傅那边的人说,他确有个老来得的女儿,叫安歌。画像也看过了,是同一个人。”
嬷嬷道。
“安泽权那古板的老东西竟能生出来这么一个女儿,孩子生母是谁?”
太后觉得应该是随母亲长了。
“似乎是一个普通妇人,生下孩子之后就去了。”
芝兰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安歌身边跟着的婢女,似乎是个不太安分的。”
“你看护着点,别让安家这么一个独苗出什么事。”
安泽权在朝中拥趸不少,诗会在即,绝不能出什么岔子。
“行了,是时候去敲打一下那些小狼崽子们了。”
叽叽喳喳聊着八卦的小姐们看到太后来了立马噤声行礼。
“参见太后。”
太后在椅子上坐下,手肘不由自主地撑在了把手上,揉着太阳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没有一个人敢动敢出声。
安歌悄悄观察着太后,头发半花,却依旧神采奕奕,看得出来身体不错。
头痛也不似作伪,眼下的乌青虽淡,却怎么看怎么矛盾。
“好孩子们,快快起来吧。”
太后好似才想起来她们一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慈爱道。